“你伤的这么重,舅母替你去。”乐氏关切的道。
“二舅母,这一次我脱险是因为她的指引,但她现在不方便见外人。”虞兮娇眉眼平和的柔声解释。
“远不远,安全吗?”乐氏心疼的摸了摸虞兮娇的头,还是不安心。
“二舅母放心,不太远的,也不会有危险,我偷偷的过去再偷偷的回来。”虞兮娇抬起头,拉着乐氏的手微笑道。
她担心玉香和袁嬷嬷不能说服娘亲离开,事急从权,她这个时候更得赶时间见娘亲一面。
“那你小心一些。”谢二夫人最终还是点了头并没有再追问,让人替虞兮娇准备马车。
马车是从谢府的后门偷偷离开的。
从谢府出去,虞兮娇指引着马车夫转了好几个弯,又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进了一个巷子,来到一个普通的小院子后门处。
马车停下,虞兮娇扶着晴月从马车上下来,这里是后门,又在巷子里,很是僻静。
晴月上前去敲门,隔了一会有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了,一个婆子满脸戒备的站在门口,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几眼,见不认识问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情?”
虞兮娇看着袁嬷嬷走过来,恍若隔世,手在袖中慢慢的握紧,梦境中的一切几乎就在眼前,心痛的不能自拟……
“这是我们姑娘。”晴月退后一步,把虞兮娇让了出来。
袁嬷嬷又上下打量了虞兮娇几眼,而后不悦的道:“这位姑娘,我们不认识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说完返身就要回去。
虞兮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上前疾走两步也跟着进了院子。“哎,你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袁嬷嬷看到虞兮娇也进来了,一愣后怒了。
虞兮娇伸手把门关上,压低声音后急促的道:“兰萱县君对我有恩,特意替县君看望征远侯夫人。”
“什……什么?”惊叫声传自小院二楼的阁楼处,虞兮娇抬眼,看向上面扶着窗的安氏,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才一宿没见,娘亲仿佛老了许多,眼睛哭肿,神色憔悴而脆弱,哪里还是曾经威严肃穆的征远侯夫人的形象。
她以为此生再不可能见到娘亲,她以为火焚了自己是替娘亲找到了一条唯一的出路,从此母女-阴阳相隔,想到这些心痛的不能呼吸。
母女两个泪眼对泪眼,一时间都无语凝噎。
“这位姑娘请跟老奴来。”袁嬷嬷这时候倒是反应过来,低声道,声音不自觉的颤抖。
虞兮娇收回目光,强压下心头的悲恸,跟着袁嬷嬷往里走。
才进屋门,就听到楼梯扑通通的声响,安氏跌跌撞撞的冲下来,一看到她便扑了过来,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眼泪立时又落了下来,声音嘶哑的问道:“萱儿……萱儿在哪里?”
虞兮娇的胳膊上一阵刺痛,脸色蓦的变得苍白,安氏抓到了她的伤处,但更痛的却是心,心上仿佛被狠狠的扎了一刀,而后又绞碎了一般。
用力一咬牙,才咽下所有的痛,反手拉住安氏,柔声安慰道:“侯夫人放心,县君不会有事的。”
“她……她现在在哪里,让她来见我,让她回来,我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回来。”安氏拉着虞兮娇的手哭道,到了府外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知道安国公府已经满门抄斩,而跟着传来女儿被烧死的消息,更是让她心神俱碎,几近失控。
“夫人,征远侯府火起,外面都在说县君和夫人都死于火中,现在夫人不是好好的吗?”虞兮娇柔声安抚她道。
“你……你是说萱儿无事?”安乐渴望的看着虞兮娇,仿佛她说什么是什么似的。
“夫人放心,县君很好!”虞兮娇眼眸中闪过一丝暗光,她的确很好,现在重生了,如今的她既是虞兮娇,也是虞兰萱。
只是这种事情太过于骇人听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乱了娘亲的心神为好,
“让她来见我,让她快来见我。”安氏急切的道。
“县君现在恐怕不方便……见您。”虞兮娇沉默了一下,压下心头再一次涌上的悲意,道。
“她为什么不来,她如果不来我就不走,她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她……她……”安氏哭的泣不成声,手一松身子无力的瘫了下来。
“夫人,您别哭,县君一定没事的,县君那么聪明,早早的替夫人想好了退路,必然也替自己想好退路的。”袁嬷嬷抹着眼泪过来要扶安氏。
“萱儿,萱儿。”安氏哭的几乎字字泣血,身子伏倒在地上,用力的敲打着地面,痛不欲生,“如果萱儿不在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我的命是萱儿换回来的,可我有什么用,真正该死的是我啊!萱儿还那么小,她……她怎么可以去死。”
虞兮娇的心再一次被绞痛,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急忙抬起头压下眼底的泪意,再一次低下头,眼角俱是冷意,一伸手把安氏从地上拉了起来,神色之间带着凌厉:“夫人您不是只有一个女儿,您还有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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