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要过府来看自己!
虞兮娇对明府的婆子笑道:“多谢你们姑娘,问问你们姑娘,明天可以吗?”
“可以,可以。”明府的婆子一口答应,“我们姑娘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听说您府上出事,早就想过来看您,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有劳你们姑娘牵挂。”虞兮娇唇角弯起悠悠的笑意。
“虞三姑娘客气了,我们姑娘和您一见如故,在府里的时候时不时的念着姑娘,如果不是之前被琐事拖累,早早的就来看虞三姑娘了。”明府的婆子是个会说话的,笑道,“有一件事情我们姑娘也说要跟虞三姑娘说一声。”
“何事?”虞兮娇微微一笑。
“我们姑娘明天过来的时候,可能不是一个人过来,还会带几位姑娘一起过来,虞三姑娘才进京,许多姑娘都不认认,我们姑娘的意思,您也得多认识一些人,有什么事情,大家也可以出手相助。”
婆子道。
这是明兰身边的小圈子的意思了。
明兰的人品不错,性情也好,但对于明兰身边的小圈子,虞兮娇其实没那么认同,之前在宫里发生事情的时候,就有明兰小圈子里的人,当初若不是那个别有用心的世家千金,虞玉熙的事情也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虽说最后这件事情跟自己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也隐隐有人说此事起因是自己。
“远来是客,回去禀报你们姑娘,我知道了。”微微一笑,压下心头的涟漪,虞兮娇道。
“多谢虞三姑娘,老奴这就回去禀报。”婆子连忙道。
事情禀报过,又达成自家姑娘的意思,婆子松了一口气,得了赏之后告退出去。
才准备转身离开,忽听到有人叫住自己,回过头看到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婆子,一看就知道是位管事的。“这位嬷嬷有什么事情?”
“明天知道来几人吗?我们这里早早的置办一些糕点,免得到时候乱了分寸,我们姑娘才到京中,还是第一次在闺中待客。”
徐嬷嬷笑眯眯的道,拉着明府的婆子到一边说话。
“大约三、四个人吧!”明府的婆子其实也不太清楚,看着热情的徐嬷嬷答道。
自家姑娘和宣平侯府的三姑娘交好,她一个当下人的当然不敢得罪宣平侯府的下人,大家和和气气的才好。
“有没有身份特别尊贵的?若是有,我们姑娘也得好好准备。”徐嬷嬷继续问道。
“身份特别尊贵的?”婆子想了想,她觉得自家姑娘的身份就是特别尊贵的,不但是相爷的女儿,还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就这身份,谁比得过。
当然,这话也不能这么说,让人觉得明府的不懂规矩。
“有没有那种有封号的县君、县主,或者郡主之类的?”徐嬷嬷见她一时想不出,特意提醒道。
婆子一拍脑袋,“明和大长公府府上的徐县主和我们姑娘关系挺好,昨天也派了人过来问候我们姑娘,说不定徐县主会一起过来,不过我们
姑娘也没有明言,我不是我们姑娘身边的管事婆子,具体没那么清楚。”
“有劳嬷嬷了,那我就让我们姑娘再多备一些,若是失了礼数就不好了。”徐嬷嬷笑眯眯的道,又对婆子道了谢,亲自把人送到院门处,又让府里的丫环领着婆子离开。
返身进到屋内,把方才打听到的话禀报给虞兮娇。
“徐-安-娇?”虞兮娇终于想起明和大长公主的孙女的名字,心里蓦的一动。
“姑娘,这位县主会不会就是香囊的主人?”明月眼睛一亮,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
虞兮娇若有所思的点头,三年在征远侯府的后院,许多以往交情淡淡的人,几乎都要想不起名字。
“或者是吧。”虞兮娇站起身道,“去看看周夫人。”
水眸处滑过一丝幽深,赵安的事情终究是要周夫人拿主意,但看她怎么选了……
“养身方子和玉佩?”周夫人猛的一震,随后抬起头,脸色大变。
“周夫人想起了什么吗?”虞兮娇问道。
周夫人蓦的站起身,转身往里去,然后抱着一个匣子出来,眼眶微红的放在桌上:“这是我父亲的遗物,其实并不多,就几本书重一些,之前还有几件衣裳的,一并烧给了父亲。”
说完,拿出钥匙,打开,从里面取出几张养身方子和一块玉佩。
“养身的方子在我们那边,算是好的方子,也是父亲收集的,但也尽此而已,其实并不算什么特别好的,当初祖母没有过世的时候,就是用这些方子调济身体的,也没什么大的功效,这玉佩是父亲留下的。”
周夫人道。
“方子缺了吗?”虞兮娇反问。
周夫人沉默的点了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胸口钝钝的疼:“少了……一张。”
这些是父亲的遗物,父亲离世之后,她曾经不只一次的拿出来看过,上面的每一张养生方子都记得很清楚,如今再看到眼前的方子,立时就发现少了什么。
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周夫人眼底微涩:“少了一张重要的方子,上面有我和表哥的生辰八字,那是当初祖母替我们订亲时,逼着父亲和姑姑随手写下,就是怕姑姑不认,之后就一直收在父亲的手中。”
“这事有人知道吗?”这事并不出乎虞兮娇的意料之外,想了想后,问道。
“除了两家人,其他人并不知情,父亲性子就算是退了亲,还有所期望,就算是进京后……父亲……父亲还在期望回乡后,姑姑……能……认可我……”
周夫人说到这里,眼泪落了下来,她的父亲何其诚信,就算两家当时已经退了亲,父亲还是希望姑姑能在他回乡之后,后悔了,再续两家的情义。
可终究是一场空,父亲也再没有回乡。
落叶归根,最后落空的不只是父亲,也有自己,眼泪夺眶而出,周夫人急忙用帕子掩住,急偏过头掩到眼底的狼狈。
屋内是周夫人低低的呜咽声,虞兮娇没说话,坐在一
边静静的等着。
许久,周夫人终于止住悲声,用帕子抹去眼角的泪痕,声音微哑的道:“让三姑娘见笑了,我……只是想到父亲,一时难以自拟,父亲一生……最是守信,可没想到有人会这么贪婪、恶毒,会这么反复无常。”
事到如今周夫人若还真不明白,就真的是一个傻的了。
她伸手又取出玉佩:“玉佩有一对,是祖父留给姑姑和我父亲的,我姑姑手中有一块,父亲手中也有一块。”
“一对玉佩,那一块现在应当在令表哥手中。”虞兮娇淡淡的道,眼眸抬起看向周夫人,清澈若水的眸色让周夫人不由的低下头,那双眼睛仿佛能照见她心底的犹豫和不安似的。
“应当在他手中。”周夫人道,咬了咬牙,“三姑娘放心,我现在就让他回乡去,不会再留他在这里。”
“周夫人已经晚了。”虞兮娇轻叹。
“为……为什么晚了?”周夫人脸色大变。
虞兮娇拿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而后放下,“周夫人确定他能安安份份的离开,确定他不会再起妖娥子?”
“我现在就让人去把他手中的养身方子取走,这里是京城,就算他再胡说,没有证据也不会有人相信。”
周夫人恨声道,她一心一意的把他当成表哥,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怜他现在失去了姑母,又谢他不远千里的找到自己,可没想到他的目地居然是这个,这是要毁了自己。
如果真的把养身方子和玉佩往外一送,周夫人能预测到自己的下场,到时候别说是宣平府的平妻,就算是妾室也站不住脚,有他这个前未婚夫在,自己要怎么办,侯爷要怎么办?
自己出身一般,能坐在侯府夫人的位置上,全是侯爷的一片好意,她又怎么能辜负、践踏。
“周夫人,如果有人助他呢?”虞兮娇淡淡的提醒道,“周夫人就没想过,他能不远千里的进京,一下子找到周夫人,这里面的意思就不是他这么一个人能做到的,他一个人怎么敢做这种事情?他就不怕和宣平侯府、大长公主府对上,谁给了他的底气?”
周夫人头嗡的一下,身子蓦的坐了下来。脸色立时变的苍白:“他……他背后有人,会……会是什么人?”
“周夫人,当初的那封信,你还记得吗?当时得利的是谁,现在得利的当然还是谁。”虞兮娇提醒。
“不……不可能的,夫人已经关起来了,她……不可能指引着……过来的。”周夫人呐呐的道。
“你老家离这么远,应当是早早的就有消息过去,况且就算夫人现在没办法传消息,还有钱老夫人,还有二姐,周夫人,你就想你是挡了谁的道,就知道是谁在算计一切。”虞兮娇中肯的道。
最简单直接的法子,就看谁最得利,除了周夫人,谁的好处最大……
“我……我该怎么办?太……太晚了吗?”想清楚一点后,周夫人身子摇了摇,两眼发直,声音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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