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阮被迫和顾妄对视。
那双狭长的眼中情绪太过复杂，分明是处于掌控地位的人，却有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脆弱感。
她张张嘴，声音却被旁边的吵闹声盖过。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我给你跪下了，钱我后天一定能筹好，我挨家挨户借也得凑齐！”
一个中年妇女面上全是沧桑，渴求的眼神望着面前无可奈何的医生。
气氛太过沉重，扶阮下意识的扭头看去。
也就没注意到顾妄眸中一闪而逝的晦暗。
那医生扶着女人，想要拉她起来，“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
扶阮抿唇，走到几人身边，“医生，还需要多少钱？”
“这……”
一个中年男人从斜刺里冲过来。
踉踉跄跄的步伐，带着浓重的酒气。
“治个屁！花那么多钱有用？”
“现在这医院全都是骗钱的！小孩子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他迷迷糊糊的打个酒嗝，指着医生道，“要不然放医院也成，等死了还能拿一笔补偿款哈哈哈哈！”
医生的脸色发青，女人嘶吼道，“那也是你的孩子！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场面太难看。
这种事情又没办法调解，扶阮皱眉，刚要出声手腕就被握住。
她扭头看向身后裹挟着凉意的男人。
顾妄却并没有看她，而是冲着医生问道，“需要多少钱？”
“大概……”医生翻了一遍病历本，“八十万。”
中年男人呵呵冷笑了两声。
顾妄点头，朝着中年女人温声道，“我是老师，刚好认识做重大疾病理疗基金的朋友，你这种情况是可以纳入救助范围的。”
那人从听见顾妄说自己身份时，眼中就亮起希望的光芒。
扶阮歪头，看着顾妄条理分明的分析情况，慢条斯理游刃有余的处理一切。
心中的感受有些许的奇妙。
那中年男子愤恨的盯着顾妄，仇恨又警惕。
顾妄走时轻飘飘的道，“我是教法律的，还有——
我这人挺爱多管闲事。”
噗呲一声，等两人走出医院，扶阮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妄温文尔雅的扫了她一眼，扶阮乖乖的举手投降，“我的错。”
她眼波流转心中有一丝狐疑，顾妄情绪很不对状态也是。
从医院出来后，车速比平日提高了一倍。
而且据她观察，顾妄只要心中波动，就会摩挲指尖。
难道他曾经遇见过相同的事情，甚至是——
亲身经历？
再往前想，自从顾妄到医院就不太对劲。
市医院，也是一个突破口。
回到顾宅，她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拿出偷偷摸摸藏进来的电脑。
手速极快的操作了一番。
桃子狐疑，“宿主，你这是在干啥呀？”
“看一下医院十五年间病例的就诊情况。”
扶阮语气平平的道，丝毫没有干了一件大事的自觉。
桃子:……？
屏幕上加密文字秒速划过，扶阮懒洋洋的瞥了一眼，披上睡袍打开门。
察觉到被监视的视线，扶阮抬眸和一个摄像头对上。
她俏皮一笑，朝着摄像头比了一个射击的手势。
无辜的眨了个眼，吹了吹自己的指尖。
书房内，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案。
目睹了扶阮的撩拨行径，垂眸低笑了一声。
“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