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到了招待所,简单的洗漱过后,二人一沾到枕头,很快的就睡着了,折腾了一天一夜,实在是太累了。
迷迷糊糊中,潘小鹏就感觉身边好像总有在人走来走去,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在做梦,也就没在意。
可又过了一段时间,感觉还是有人在他身边走来走去,而且这次频率更高了,有时甚至就在他的面前停下,然后又好像因为忘了什么东西一样匆忙离开。
时不时的还会听到“呃、呃”的呻吟声,潘小鹏可是听过庄明在五一期间遇到了厕鬼的事情,难道真这么巧,自己也碰到了?想到这潘小鹏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这些日子以来,潘小鹏也遇到了不少颠覆认知的人和事,遇到仙类也不会像一开始那样手足无措了,但他唯独对“鬼”这个东西还是很敏感,陡然在旁边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吓得他“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没想到那个“鬼”却开口说话了:“是我……”
透过窗帘可以看出,此时的天已经蒙蒙亮了,而潘小鹏也终于看清了那张脸的主人,是黄眷。
“黄哥,你这是怎么了?”潘小鹏吓得连忙坐了起来。
黄眷刚想要说话,不料却是眉头一皱,双手捂着肚子,飞快的跑进了厕所。
隔着卫生间的门,潘小鹏终于弄清了现在的情况,原来黄眷拉肚子了,这一夜跑了20多趟的厕所,看潘小鹏睡得香,就没忍心叫醒他,想着挺一挺就过去了,没想到却越来越严重。
潘小鹏马上给老杨打电话,拉着黄眷去了顾兴所住的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黄眷被确诊为急性肠胃炎,医生因为说送去的及时,输些液,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得知了黄眷的病因后,老杨非常自责,刚想说都怪自己昨天非要带着他俩去那家小烧烤店,结果害得黄眷食物中毒了。
这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昨天打过招呼的那个护士打来的,说是顾兴醒了,他老婆也刚走,好像是家里出事了,走的比较匆忙。
“黄哥,你就安心在这输液,我和老杨去会会那个顾兴。”
………………
本来正躺在床上摆弄手机的顾兴,听到有人进来,马上关了手机闭上眼,装晕。
而这一切潘小鹏早通过门上的玻璃看得一清二楚。
进门后,他给老杨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嗓音说道:“病人这动不动就晕倒,看来是脑袋里面出了问题,需要马上进行开颅手术。”
看着顾兴眼皮底下动来动去的样子,潘小鹏强忍住了笑意。
而身为东北人的老杨,更是发挥出了东北人幽默的一面,搭腔道:“虽然麻醉师还没准备好……不过病人家属已经签字同意了,说是可以无麻手术,反正病人也已经昏迷了,应该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话音刚落,顾兴就睁开了眼睛:“臭婆娘,我就知道她巴不得老子早点死!”
说完,顾兴就后悔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上当了,面前的这两人哪是什么医生啊,分明是昨天过来想要问话的政府工作人员。
但是现在他再装晕,肯定是不行的了,于是顾兴准备来个一问三不知。
“怎么?不装晕了?”潘小鹏戏虐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刚醒,你们是谁啊?我需要休息。”顾兴嘴硬道。
潘小鹏拿出工作证件:“我们是民防局的,是特意过来调查你家蛇潮事情的,现在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那你们问吧。”
潘小鹏并没有看门见山的提起有关于蛇潮的事情,反倒是先问了他目前最好奇的问题:“你是装瞎?”
可谁知顾兴竟然就像早有准备一样,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没有装瞎,之前是真的瞎了,我是昨天早上才突然间恢复视力的。因为柳大仙说蛇潮的事情给我带来了太多麻烦,也让村民们误会它了,以为是它在作祟。于是它就恢复了我的视力,既是当作给我的补偿,又可以向村民们证明它并没有报复我,进而证明蛇潮的事情不是它干的。”
潘小鹏和老杨听完,都有点佩服这个顾兴了,难怪他可以招摇撞骗这么多年都不被发现,起码在胡说八道这个方面上,他还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代宗师”了。
“柳大仙对你这么照顾,那一定是你供奉的很好喽?”潘小鹏继续追问道。
“那当然了,打从我爷爷那辈开始,柳大仙就住在我们家了,它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可为什么我觉得你对这位柳大仙不太虔诚呢?你回老宅住,都不把它老人家的牌位带上。我们去你家的时候,看香案上的情况,应该是有段时间没有燃过香了,而且桌子上面也没有贡品。就你这么个供奉法,柳大仙还不生气,反而还给你治好了眼睛?”
潘小鹏早在刚进顾兴家看到牌位的时候,就发现了香案上没有香火没有贡品的事情,只不过当时没有在意,现在刚好可以拿来戳穿顾兴的谎言。
果然,听到潘小鹏这么说,顾兴开始有些慌了,不过却并没有放弃抵抗,而是躺在床上眼珠乱转,明显还想再编造新的借口。
潘小鹏不想要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于是决定给他下一剂猛药:“行了,你也不用再浪费脑细胞了,我说过,昨天我们已经去你家看过了,你以为那东西只会引来蛇吗?我不怕告诉你,蛇只是个开始,之后那东西引来的家伙会要了你的命,如果你现在还不老实交代,那你还是让你老婆给你提前准备好后事吧!”
“哦,不对,你老婆估计也活不成,毕竟一死死一家嘛!”潘小鹏见顾兴慌张害怕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
果然,最后一句话,让顾兴彻底知道怕了,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发抖,过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出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事要从半个多月前,也就是顾兴在县城那套房子里面第一次遇到蛇的那个白天开始说起。
那天有一位名叫王永年的人,慕名而来找到了顾兴,说是他家里晚上经常闹蛇,想要寻求一下解决的办法。
顾兴这个人其实非常的聪明,当时他就想,这人家里无缘无故的闹蛇,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引蛇,要么就是有人蓄意搞的。顾兴之前是装瞎,睁着眼睛自然是能把面前之人的穿着打扮都看在眼里。
看这个王永年就是一个有钱的主,住的环境肯定不会差,不可能偶然有蛇进他家,而且他都能找到这来了,就说明不是人为的,如果是人为的,那他报警不就行了。
顾兴就猜测是有什么东西会引蛇,于是便开口和王永年说,他家之所以闹蛇,都是被一个东西引来的。
顾兴的话音刚落,王永年就瞪大了眼睛,连呼顾半仙真是神人……
其实王永年早就知道了家里闹蛇的原因,只是想试一试顾兴,看他是不是真的有本事。没想到却被顾兴给蒙对了。
就见王永年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足有手掌那么大的玉牌放到桌面上,说这个玉牌是他之前从一个吉省延市的玉器商人手里花大价钱买来的,当时那人还说上面刻的字,都是可以保平安旺财运的泰语经文。
没想到刚拿到玉牌之后,当天晚上就开始闹蛇了。
一开始王永年也没在意,但是接下来,一到晚上家里就闹蛇,而且越来越严重,他就有点害怕了,调查了一圈,再加上联系不上那个玉器商人,最终认为是这个玉牌的问题。
但是他并不是很确定,听朋友介绍抚县上有个顾半仙特别的灵验,于是就开车过来了。
顾兴装模作样的在桌子上摸起那块玉牌,入手温润,色泽翠绿,想到王永年说是花大价钱买的这个东西,一定值不少钱。
于是顾兴眼珠一转开口道:“这个玉牌上面附着一条蛇妖,已经有了一定的道行,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家世代供奉的保家仙正是蛇仙,刚好能镇住它……这个玉牌是不能留了,必须要毁掉,但是贸然毁掉,反倒会放出里面的蛇妖本体,后果不堪设想……如果王先生你信得过我,就把玉牌留下来,我让我家中的柳大仙先收了它,再择一处孤阳之地,把玉牌深埋如何?”
王永年听后,只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他并不知道这个玉牌到底有什么问题,轻易的扔掉会不会给家里招祸。反正他也不差那些钱,只要把这个烫手山芋弄走就行。
最后王永年给了顾兴一笔感谢费,便一脸轻松的离开了。
而顾兴和他老婆看着玉牌,数着骗来的钱,也很高兴,没想到当天晚上就轮到他们家出事了。
值得一提的是,顾兴的老婆在嫁给他的第二天就知道他是装瞎的了,可非但没有生气拆穿他,反倒是很高兴,和顾兴一起干起了装神弄鬼骗人的勾当。
蛇出现的当晚,是顾兴第一个看到的,但是为了维持他瞎子的人设,便谎称是他老婆先看到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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