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战事稍歇,坐在堆满火盆的美稽城大堂上,下面左边是典韦周仓刘辟等武将,右边是黄泽张莱宋轩张策等文臣,让刘岩感觉自己颇有些独立王国的意思,其实在做的诸位也早已经明白刘岩的心思,不过今天却不是为了商量这些事,而是在发愁,在听总揽三郡建设的黄泽诉苦,因为三郡之地现在太穷了,没有钱没有粮,更加缺人才,用黄泽的话说,现在就是把他黄泽劈成十瓣也不够用的。
如今唯有上郡最为安定,但是抡起建设的劲头来说,却还是以朔方郡为最,百姓只要吃饱了肚子,就会自觉地种树,当然现在停下来了,而随即又开始在临戎城三封城那边修建另一座要塞,而与此同时,朔方城这边因为这几个月来没有受到鲜卑铁骑的侵扰回复的也很快,朔方城加固了城墙,百姓们为了自己的生活保障,几乎全力以赴的开始修缮,根本不用负担什么,但是西河郡和上郡的开展却并不理想,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要以粮食为根本,施行以粮计酬的办法做事情,但是正因为如此,三郡的粮食消耗的很快,其实说一千道一万,最重要的还是缺粮。
听着黄泽的诉苦,将领们并不在意,倒是这些文臣却一个个脸有戚戚焉,很是认同黄泽的苦衷,如果不是新近武州争夺战大胜,只怕凸现出来的矛盾将更加厉害,张莱也反映了不少问题,但是归根结底那都是缺粮造成的。
看着黄泽张莱等人一个个红着脸向自己诉苦,刘岩就觉得脑袋大,揉了揉太阳穴,刘岩苦笑了一声:“行了,你们也不用诉苦了,现在战已停,我下一步自然是要解决粮食的问题,黄泽,我来问你,咱们的粮食还能支持多久。”
问道关键处,黄泽脸色一暗,从怀里取出一个账册翻开来道:“主公,你来看,如今咱们三郡之地基本的情况是这样的,上郡有人口二万八千三百七十一口,西河郡二万一千九百六十五口,朔方郡总共有二万六千五百三十七口,加起来总共将近八万人口,每天按没人一斤半粮食计算,那么就要十五万多斤粮食,而现在咱们还有不足十万石粮食,每一石一百二十斤,那么还能用不到三个月,但是其中还要支付百姓的各种”
“行了,行了,黄大人你就别说了,说的我脑仁都疼,你的意思就是说现在的粮食不够三个月的了,也就是说勉强能够维持到过年,那么来年春天就坚持不下来了是吗,咱们不是还有那些羊吗?”刘岩揉着脑袋,只感觉脑海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也想不起什么来,反正够让人头疼的。
黄泽一张脸比黄连看上去还要苦,无奈的叹着气道:“主公,你就别惦记那些羊了,咱们总共不过三万多只羊,其中去除小羊羔七千多只,还有一千多只正怀着小崽子的,还有没有长成的就有”漆垣
刘岩一摆手,却死活不让黄泽说了,黄泽一直很尽心尽力的做事,现在来说,可以说是刘岩的大管家,也是刘岩的左膀右臂,三郡事物多半仰仗黄泽在操持,也亏了黄泽精打细算,而且很会调度,所以才能撑到现在,不然三郡的财力早就垮了,这一点就连张莱也对黄泽佩服的要命,黄泽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对于刘岩交代的每一件事都很认真的去做,对于算计钱财粮食确实是一把好手。
叹了口气,刘岩苦笑了一声:“我还以为能休息几天呢,看来是休息不了了,黄大人,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马匹呀?”
黄泽这一次不翻账本了,这些东西都在他的脑袋里,想也不想就报了出来:“回主公,咱们现在有三千七百多匹战马,另外海虎部送来了一千五百匹,总共是五千二百匹战马,去除咱们的一千骑兵的配给,每人两匹战马,也就是说,咱们还能拿得出来一千七百匹战马,加上海虎部的一千五百匹”
刘岩点了点头,这个数量倒是还让刘岩感到很满意,这些战马若是哪去换粮食,应该能换到不少的粮食,根据自己派去荆州的探子回报,荆州那边一匹战马十二绢的售价,如果折算成粮食的话,一绢等于五石粮食,如果按三千匹战马计算,那就是十八万石粮食,倒是足以让三郡之地坚持到明年的夏收,但是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安全的把马匹送到荆州,又如何一毫不差的将粮食运回来,这才是摆在刘岩面前的大问题。
沉吟了好一会,刘岩从众人脸上一个个扫过,才沉声道:“诸位,拿战马换粮食是事在必行的,这也是大家最为紧迫的,这样吧,大家想一想主意,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能将马匹运到荆州,又如何将粮食从荆州运回来?”
待刘岩话落,一时间大堂之内却是鸦雀无声,谁也拿不出主意来,能够做好这件事情,一直到沉闷了很久,上郡太守张莱才犹豫了一下道:“将军,以我之见,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司隶,从上郡一路过去直到漆垣,然后到祋祤,直入左冯翎的治所高陵,从高陵直下上雒,然后进荆州,到了荆州就没事了,相信刘表是不会让咱们在荆州出事的。”
话音落下,张莱垂下眼睑不再说话,不过张莱却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走长安,经过皇城,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说得太对不过了,不过眼下长安为董卓把持着,董卓更是有近十万大军,想要安然无事的从司隶经过,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董卓手下的那帮骄兵悍将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一块肥肉的,说了也等于没说,其实谁也知道这是最近的路,但是怎么能安全的经过再回来才是重点。
张莱说完,便再也没有人开口,谁也不能有什么好主意,最后还是黄泽叹了口气:“希望一千匹马能够填饱董卓的胃口。”
烦恼的挥了挥手,刘岩看众人的模样也就没了在议下去的欲望,索性遣散了众人,只留下陈宫黄泽来商量,但是一直商量道夜色降临,也没有个好主意,最后惹得刘岩火大,啐了一口:“罢了,这件事情必须要做,纵然没有把握也要做,一切等到时候再说吧,我一切见机行事。”
哪知道刘岩此话以出口,倒是让一直未曾开口的陈宫笑了:“主公说的对,一切见机行事,我有一句话送给主公,董卓乱政,所想要的不过是大家承认他太师的地位,主公何不从此处入手,不过主公这一路上可要小心呀,临行之时让典韦朱奎目赤都跟着你吧,粮食还可以再想办法,但是主公却一定要小心。”
随即,在接下来的几天,黄泽尽心筹备战马三千匹,然后又领了五百铁骑押送,这一日,美稽城外,众人送刘岩起行,刘岩身边典韦朱奎目赤紧紧跟随保护,临行之前,陈宫曾经单独将三人叫到一起,却不知对三人吩咐了什么。
几碗酒过后,刘岩便辞别了众人,领着五百铁骑押着三千战马朝南而去,只是在临走之际,陈宫却塞给刘岩一个锦囊,当时笑道:“主公,我送你一个锦囊护身,若是雌性到了巍巍可及的时候,你不妨打开了,自有你救命良策。”
当时还惹的刘岩很郁闷,埋怨的瞪了陈宫一眼:“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话,偏要弄一个锦囊,非显得你有本事是吧,得了,有这个我倒是安心一些,我能不能提前看看写的什么?”
“主公,这锦囊妙计若是提前看了可就不灵了,还是到最危急的时候在打开就是。”陈宫轻轻地摆手,一脸的高深莫测,惹得刘岩笑骂陈宫神神叨叨的,不过到底揣在怀里没有看,这可是刘岩最后的希望,凭陈宫的聪明,或者真有办法呢,但是有一件事刘岩搞不懂,那就是什么时候才是最危急的时候。
大军起行,望着慢慢地消失在眼中美稽城,刘岩心中有些烦恼,轻轻地叹了口气:“还以为能好好的休息几天呢,就是闲不住的命,这一去荆州却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只怕到时候都快过年了。”
感叹了好一会,刘岩看着很是萧瑟的荒野,一时间也没有了什么兴致,便翻身钻进了马车,毕竟刘岩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所以就准备了一辆马车,车里面为了隔寒还弄了棉被,一辆马车倒是弄得很像个小窝,刘岩到不反对这种生活。
舒舒服服的朝马车里一躺,感觉到身后好像压着了什么东西,有些咯得慌,还听见一声轻呼,好像是人的动静,刘岩一呆,猛地转过身来,一把将被子撩开,入眼所见确实一下子傻了眼了,竟然是个人,还是个女人当然这女人刘岩倒是还很熟悉。
一身翻毛皮衣,还带着一个毡帽,黑黝黝的小脸,精致的五官,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小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或者是被刘岩发现有些含怕,正怯生生的看着刘岩,低着头不住那眼睛偷偷的瞄着,生怕刘岩会生她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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