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当第二天天还没亮,夜色深沉,火堆也已经熄灭,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近卫们一夜都用弩箭对着段煨的小妾和三个孩子,杀机迸射,丝毫不敢大意,幸好这一夜安然度过,当天色即将亮起的时候,刘岩等人已经准备妥当,悄悄地把马匹也准备好了,不过也不光是他们,西凉军在段煨的催促下,也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天色将亮之际,在段煨于西凉军已经准备好追逐的时候,忽然间两颗石块撕裂了黑夜的沉寂,轰然间在西凉军的大营之中炸开,毫无所背的西凉军,登时便传出几声惨叫,有几名兵卒被砸了下来,死了的,伤了的其实也不过几个人而已,但是在寂静的黑夜,却显得如此的突孰,一时间动乱起来,谁知道下一步会不会还有大石头砸下来,而且究竟是来自何方,于是第二次有石块砸来的时候,虽然只有一块,但是却已经被发现了踪迹,耳听有人高呼:“在东面有人偷袭”
瞬间,段煨一声令下,西凉军边有人率领一支偏军杀了出去,而此时刘岩也低喝一声,近卫营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只是在段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近卫营已经与西凉军拉开了一段距离,一时间也休想追的上。
“混蛋,追上去,咬死他们”段煨大喝一声,纵马追了上去,但是才走出没有几步,东面过去查探的人马却忽然间传来一阵惨呼,接二连三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段煨和西凉军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迟疑了一下。
只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见到人,当第二块石块砸出来之后,墨盈便已经率领墨家弟子冲出了出去,等段煨派人过来,墨家弟子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却留下一根还没有完全熄灭的木头,远远地就能看到,等这些西凉军冲上去之后,各种陷阱便发挥了作用,几十人惨死在山坡上,但是却根本没有见到敌人的身影。
段煨只是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去援救那些兵卒,而是追着刘岩离去的方向追上去,终于在天色方亮之际,远远地看到了刘岩的近卫营的踪迹,只是段煨不知道,他的亲人已经被人偷偷的藏了起来,正是朱魁带人分了出去,躲在一处山岗后面,眼看着段煨的大军追了过去,朱魁才算是放下了心来。
至于刘岩为何这样做,那是因为自己需要争取时间,等天黑的时候,朱魁就会放了段煨的亲人,到时候段煨知道了亲人有回到了自己的身后,是要和自己拼死一战,还要去追随亲人呢,刘岩并不觉得段煨现在的势力还有一战之力,前面排了三四百精兵,后面去山上查探还有二百精兵,算来算去,段煨身边也就还只有四百精兵,真要是和近卫营拼一下,谁胜谁负还不敢说,不过绝对留不住刘岩的,甚至有典韦在,段煨自己还是个问题,到底谁追谁也说不好。
没有人发现朱奎,当后面的二百精兵重新去追段煨的时候,朱奎才发现那些人损失了几十个,差不多只剩下一百五十多人,真是够凄惨的,随着这些人也追上去,朱奎悄然折返了墨家弟子的那座山,当然有刘岩的指导,朱奎确不会傻到去踩陷阱,天亮之后,那些陷阱已经能注意到,当然是因为刘岩给墨盈要了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那些陷阱,这里暂时可当做一个防御的驻扎之处。
葫芦谷是一个狭长型的山谷,两侧是不太高的山峰,从这边冲进去,是一个葫芦口,越往里面越大,中间却又忽然收紧,过去那个隘口,却又是越来越大,所以才会被称作葫芦口,这种地方,如果把隘口一堵,任凭千军万马也休想冲过去吗,而且两侧的山峰都是不容易攀登的,很是陡峭,只是不算太高,最矮的地方也只有十几米,却是容易冲下来,不容易冲上去,只需要一些绳索就足够了。
西凉军选择此地最为伏击地点却是最佳的地方,此处也是唯一适合西去安定郡彭阳的一条路,这么一条唯一的路,不得不说段煨其实对于作战还是很有一套的,如果真的冲入了葫芦谷,隘口一堵住,然后冲下人来,再从葫芦谷口堵住,近卫营还真被包了饺子,慌乱之间,只要西凉军够快,那么将段煨的亲人抢回去也很难说成不成。
但是段煨猜错了一点,刘岩奔到此处,却并不是打算从这里退到安定郡,而是直接杀进参辔,抢夺段煨的基业,这一偏差,段煨派出去打埋伏的军队却成了空空等待,也只有白白的等下去,注定是见不到人。
刘岩从十里外掠过,根本就没有惊动葫芦口的敌人,这一路便跑到了天黑,终于战马实在跑不动,刘岩才长舒了口气,终于是时候了,哈哈一声大笑:“典大哥,就地扎营,等段煨上来和他说话。”
典韦点了点头,自然明白刘岩想要做什么,便招呼近卫们下马,趁着段煨未曾赶上来的这一会,排好阵型,仅有的几面盾牌也支了起来,然后二百多人便结成方阵,架起弩箭静等段煨他们冲上来,长枪配弩箭,简直是滴水不漏,段煨四百来人冲上来也绝不敢硬冲,因为坐下战马也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果然,近卫营歇了一会,也勉强恢复了一点体力,便望见段煨率人追了上来,远远地刘岩就望着段煨高喊道:“段将军,我都将你的亲人留下了,你还追着我作甚,莫非你根本就不想我回彭阳不成。”
段煨止住战马,人和马都已经极其疲惫,但是眼光在近卫营这边一扫,却不有的脸色大变,望着刘岩双眼杀气迸射:“刘岩,我的妻子儿女呢?”
“你没瞧见吗,今早晨走的时候我已经给你留下了,不就在早上咱们离开的地方,难道你真的没有瞧见,那可奇了怪了,不会走丢了吧,万一要是遇上野狼那我罪过可就大了,段将军,我可是给你留在哪里了,你回那边的那座小山上找找,一定能找得到。”刘岩一脸的笑意,只是手中的抓着长枪,却随时准备厮杀。
段煨一呆,如何也记不起今早上见过,那座小山,忽然心中一惊,难道就是早上派人过去搜查的那座小山,脸色忽然一变,但是此时也不敢纵马冲杀刘岩,知道此时无异于去送死,暗中却将一嘴的钢牙咬碎。
看着段煨怒火冲天的样子,刘岩嘿了一声,朝身后的近卫一使眼色,那近卫会意,便吹响了号角,此时山风已经煞威,号角声便传出老远,随即远处隐约也传来一阵号角,让段煨一怔,不由得脸色大变。
只是段煨也意识猜不透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随着烽火燃起,几十里外也能看到,熊熊的大火足有几丈高,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段煨眼看着刘岩那一脸的得意,一颗心却沉入谷底,刘岩究竟有什么阴谋?
刘岩不说话,只是看着段煨笑个不停,让段煨心中惊疑不定,厉喝道:“刘岩你搞什么鬼?”
轻轻摇了摇头,刘岩却不曾说为什么,只是反问段煨:“段将军,我只有件事想要问你,你如今只要折回去,定然能寻到你的儿女,刘岩敢对天发誓,你的亲人绝对一根寒毛也不少,你可肯放我会安定郡?”
段煨哼了一声,却并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等待,刚才半路上已经派人去葫芦谷通知了,想必葫芦谷埋伏的人马已经赶过来了,前去查探的那些人马也用不了多久应该也能赶过来,到时候刘岩便是插翅也难逃,如今只要缠住刘岩就行,况且自救的亲人并不在这里,先不说亲人究竟在哪里,只要拿住刘岩,还用担心亲人的安危吗。
时间一点点过去,果然过了不知多久,反正众人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听见段煨的后面隐隐的传来马蹄声,应该是段煨的援军到了,此时段煨笑了,遥遥望着刘岩一脸的嘲弄,猛地大喝一声:“刘岩,今日看你还往哪里逃。”
只可惜话音方落,刘岩却已经断然下令:“上马,奔参辔去,已经到时候了。”
话音落下,近卫营便已经利落的纷纷折回上马,让段煨一呆,便吆喝着催动战马要追上来,眼见着就要靠上来,却不料近卫营一阵箭雨将段煨等人逼住,却已经开始纵马前奔而去,瞬时间,两军相隔不远便开始追逐而去。
这一路朝参辔奔去,段煨是越追心中越乱,刘岩不会无缘无故的朝参辔奔去,难道是参辔除了问题,如果是如此,那岂不是要有大麻烦了,从戈居赶过来,便只有两条路可以通富平灵州,其一便是眼下这条路,通往参辔,过参辔走官道,便能一只到达富平,其二走东面,从泥阳走小路,还需要过一段沙漠荒野,便一直到茬路,然后一只往北,要好大一圈,要走并州上郡之地,才能要过去到灵州,关键是上郡可是刘岩的大本营,纵然如今天子派人过去了,不过听说可没有掌握住并州三郡之地,想到这段煨心中不由的一震,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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