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第二天,刘协就集合了城中四千六百大军,于朝中的官员,加上不少的官员家属,组成了一只浩浩荡荡的大军,从雒阳城东门而出,一路朝豫州方向而去,这一只大军可真是典型的杂军,老弱妇孺都有,而且多有马车,但是在这种路上,马车根本就没办法走得动,不时有马车陷入泥泞中,最终还是靠兵卒们赶出来,这样一来,兵卒们便是怨气冲天,凭什么这些大老爷坐在车上说闲话,而他们却要不断地飞他们赶车,何况这又不是十里八里忍忍就过去了,刺去豫州近千里,这样走下去,还不把这些兵卒给累死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刘协和天子军烦躁的,苦恼的是,刘岩就领着三千近卫远远地吊在后面,也不远也不近,大军随时可以发动攻击,虽说如今近卫营因为大雪的原因,暂时放弃了战马,但是就算是骑兵改步卒,近卫营还是天底下一等一等的精锐,便看行军之间不管快慢都还保持着严谨的方阵,就没有一个掉队的,刀枪森严,三千多人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而且装备也颇为了得,长枪木盾也就罢了,每一个都是黑衣黑甲,如今的近卫营,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铁片鳞甲了,已经换成了板甲,不但坚实而且轻便,将大半个人都护的严严实实的,再加上每个人都背着弩匣,实在是看得人畏惧,最少天子军在这种情况下就绝不愿意和近卫营相碰,一旦碰上根本就没有胜算。
从出城的这一刻,刘协心中一直都很难受,终于算是明白为什么刘岩在协议上要加上一条,一定要把所有的官员兵卒全部迁走,包括官员家属,凡有留下的,一经发现格杀勿论,当初刘协还没有想明白,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他要带走的,但是现在终于明白当时为什么李儒会看到协议只是一脸的苦笑。
此时刘协心中发苦,这个刘岩实在是太能算计了,许多小事,刘协甚至认为没有必要的事情,刘岩却能从这小事上看到许多其他的事情,然后想出一些古里古怪的问题,然后让人上套,刘协此时有种感觉,凡是刘岩所要做的,那就一定要防范,反正刘岩把做任何事都有阴谋诡计,都要小心着防备着,回头看看那一溜的马车,刘协有种想哭的感觉,不管的话不行,毕竟都是朝中诸公的家属,自己今后还指望着他们呢,但是管的话势必要让这些兵卒怨气冲天,时间久了一定出问题,哎,说一千到一万都是这些官老爷养起来的毛病,刘协真的很无奈,有时候就想大骂一顿,不然心里憋屈得慌。
再说这第一天就只是走了不足三十里,因为大雪还没有化干净,满地的泥泞,但是步卒行军还好办,关键是这些官老爷一个个都坐在马车上,甚至不愿意下车,生怕把他们那华贵的衣服弄脏了,这马车基本上倒是有大半是靠着推过去的,到了这里,便已经将兵卒们累的一个半死,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高岗,略作收拾却已经天快要黑了,便只有就地扎营休息一晚,吃些东西在等明天赶路。
刘协没有呆在大帐里,谢绝了几位大臣的宴请,却让伏皇后亲手炖了一锅汤,然后给兵卒们送去,虽然肉汤不过一点,也就是几十个人能够分到,但是这最少能够让兵卒们心里暖和一些,兵卒们虽然一人只喝了一口,而且绝大部分的甚至一口都该不上,但是对天子和皇后还是很感激的,毕竟天子还能想着他们,而且刘协还和他们一起吃饭,吃的也是他们一样的东西,包括伏皇后也是如此,这让兵卒们少了很多的抱怨。
刘协的所作所为让那些朝中重臣都有些不自在,因为他们吃的比天子还要好,一个个都比较尴尬,其实刘协还是亏了李儒的吩咐,记住了一句话,与兵卒百姓同甘共苦,方能收其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无论兵卒们吃的东西多么难吃,刘协还是要笑着吃下去,甚至和兵卒们有说有笑,借此消除兵卒们的不满情绪。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饭,最为如今的禁卫军统领的孙旭却是一脸忧郁的找到刘协,趁着周围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道:“陛下,这样下去不行呀,只是今天一天,将士们就已经满腹牢骚,若是这样下去的话,就怕军中会发生哗变,这些官员的家人实在是太多了,将士们光是成了给他们赶车,您瞧瞧,将士们辛辛苦苦的吃的用的都是什么,那些官老爷一个个坐在车里和祖宗一样,但是吃的是肉是白米,还能有酒喝,别说是将士们。就是末将也是想要骂人”
刘协知道孙旭的意思,这个孙旭虽然能力不强,但是有一点就是忠心,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为刘协着想,而此时孙旭所担心的也正是刘协所担心的,虽然孙旭说的话很慥,但是这个道理却是一点没错。
揉了揉眉头,扭头看看那些马车,一个个灯火通明,其中还能穿出笑语声,即便是刘协再有涵养,却也是气的心头火气,只是也不得不按耐下来,点了点头吐了口气:“我知道了,明天我就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孙旭显然并不像让他这么省心,虽然犹豫着,但是还是低声道:“陛下,还有就是粮食问题”
刘协一呆,却是不由得讶然道:“怎么,当初出城的时候不是准备了不少嘛,四千大军足足有两千石粮食,就是一个月也能坚持下来,只要从明天开始,咱们加快行军速度,到豫州应该之用半个月,还能赶上过年呢。”
孙逊嘿了一声,朝那些马车努了努嘴:“可是陛下,粮食本来并不算富裕,再加上那些人狼吃狗叼的,根本就不够了,咱们大军四千多人,但是您瞧瞧这些官员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是连上家眷下人却有三千多人,您在看看他们的车上,除了金银细软,粮食可是不多,也就是够家里的几个人吃的,那些下人仆役可是根本没有带粮食,最少就用去了咱们一半的粮食,这样下去”
怎么办?刘协登时觉得头大,此时远远地就能闻见近卫营饭菜的香味,不要说兵卒们,就是刘协也是感觉到食欲大动,反而觉得自己的饭菜更难以下咽,估计这刘岩是故意的,毕竟刘岩在上风处,如今都是刮得北风,再想想当初刘岩让吧官员所有的家眷都带上,只怕已经算计到了粮食问题,想想也正常,雒阳刘岩的密探不少,自己这些东西根本瞒不住刘岩,不过眼前却是个大问题。
好在还有些时间可以让刘协想办法,只是刘岩一直跟在后面,而且说好了是不能沿途骚扰百姓,不然刘岩就会攻击,刘岩做这些事情真是一环扣一环呀,但是在孙旭面前却还是不敢表现出那种无力,只是点了点头:“好了,这些事情让朕去处理吧,你就不用担心了,告诉将士们也都不用担心。”
正如刘协所想,这些事情都是刘岩想好的,本就是环环相扣的,此时刘岩还和贾诩正说着这些事情,还不由的哈哈大笑,就算是精明如贾诩,也不由得佩服道:“大王真是好算计,把天子都算计到骨子里去了,由您这样的对手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幸亏陈当初还是跟随了大王,不然如今为难的怕谁臣了。”
刘岩也是笑盈盈的,瞄了贾诩一眼,却是啧啧有声:“一段时间不见,文和这是又长进了,啥时候也学会了拍马屁了,若是文和来最,定然比我做的更好,可惜让你给偷懒了,不过看着吧,刘协有办法度过去的,哎,我真想知道,到底李儒走的时候给了刘协什么锦囊妙计,嘿,一定是有的。”
“其实李儒所能送给天子的也不过八个字而已,”贾诩微微一笑,却是摇了摇头:“同甘共苦,善用民心。”
刘岩一呆,不由得嘿了一声,猛地抚掌而笑:“妙呀,文和这两句话却已经道出了刘协现在唯一能做的,幸亏李儒不在了,不然的话,刘协对付起来还真是麻烦,要说我这个便宜姑丈可真是个人才呢。”
贾诩点了点头,也不由得感慨的叹了口气:“是呀,可惜此人不能为大王所用,实在是有些遗憾,如今咱们后汉国占尽了天时地利,而天子如果想要有一番作为,那就只有利用人和了,否则决不能成事。”
“也不尽然,咱们其实在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而曹操占据天时,江东孙策占据地利,刘备在益州手民心,也在抢占人和,但是却不能和咱们相比,二十多万大军如臂指使,八百万百姓安居乐业,更于咱们一条心,占据西北而坐望天下,进可攻退可守,加上如今解决了边塞问题,鲜卑已经不能对咱们形成威胁,至于匈奴此战之后一时间也缓不过近来,吃了没有大义,单独的任何一家也没有能力和咱们争天下,如今只是担心的是,曹孙刘会联合起来,不然的话何至于还留着刘协在这里碍事。”刘岩在极爱徐面前丝毫不收敛自己的野心,只是直白的说出来,毕竟刘岩此刻的心事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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