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也就是六月初一,便是三房和谈的时候,这就是后世有名的下雒和谈,就是这一次和谈让本来可以很快结束的乱世,又从新延续了好几年,后人评说,这一次刘岩本来单刀直入的确是最佳解决东吴的办法,而且是最小的代价,刘岩的眼光没有错,而且刘岩指挥的一点没错,从竟陵开始,刘岩没有选择一城一地的攻取,而是选择了一个落脚点之后,就放弃了所有的城池,然后大军直插南昌城,无论是孙权没有想过调集大军,但是那时候的确是来不及调集大军,刘岩这种闪电战法绝对没错,而且一路下来,刘岩指挥都没有错,甚至近卫营单独成军也没有错,错就错在刘岩太爱弄险,将自己置于一个不利的境地,如果刘岩能够随大军在一起,或许如今东吴已经败亡,虽然这一次南征没有成功,但是人们对这一次南征还是给了很高的评价,都说诸葛亮一生唯谨慎,而刘岩则正好相反,这一辈子基本上都在弄险,所谓富贵险中求,刘岩算是把这一招用好了,当真是难以让人评说。
但是不管怎么评说,这一天却是载入史册的谈判,当时汉国魏国吴国三国与下雒相会,由三位王者亲自汇聚于此,余者皆无资格,其实如三人这般心智手段,却根本用不着谋士再来策划,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天底下在想找出几个比他们还精明的人却是不容易,当然每一个人带了一个护卫,刘岩自然是典韦,而曹操则是许褚,至于孙权则带着已经痊愈的周泰,不过论及武艺周泰却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会盟的地点就在下雒城东三十里处,有新军搭建了一个竹棚,四面透风,而且是靠近江岸边,因为孙权是乘舟而来,做的是一种叫做快艇的小船,这种小船只能乘坐几个人,但是其速度在长满风帆之后,就算是破军舰也无法企及,而且小舟很灵便,便是一般的拦江索也封锁不住,当然孙权的快艇船队足足有几百艘,就停在三里外,不过没有人知道,其中有近二十艘装满了炸药,虽然没有重型武器,但是一旦遇敌,这些小船就会馋死敌人,而护送孙权离开,只要是在江面上,很少有人能拦得住这种小艇,而且就是这个地点,孙权在确定之初,就已经派人严密监视,害怕刘岩做什么手脚,即便是确定刘岩没有做什么手脚,但是孙权还是让几十艘小艇往上游检查,免得破军舰从上游下来封锁河面,而且孙权好像还觉得周泰一个人力量不够,将韩当徐盛两人也调在身边,然后就离着竹棚几十步外站定,好在刘岩懒得和他计较。
其实为了此事,刘岩打心眼里有些瞧不起孙权,先不说刘岩是不是爱犯险,但是如果一个君王害怕危险,这显然不足以成大事,虽然孙权还没有到那份上,但是比起他和曹操却是显得小家子气,曹操确实和刘岩一路乘马车过来的,二人在马车上还在小酌,一路上谈笑风生,笑点江山,还曾合拍了一手诗,成为千古绝唱,诗是这样的:万里江山多妖娆,男儿弹剑笑今朝,古今多少豪杰梦,尽浮于千里滔滔。笑看江山一点俏,九州山川指尖绕,手摘星盘足落地,当挽强弓射金雕。
前一半是刘岩所做,后一般是曹操所言,后人评说,由此可以看得出两个人的不同,刘岩多了一股侠气,纵横天下手握江山,但是所求的却不是掌握天下,而曹操放眼之下却都是这个天下,金雕就是金鹏,鹏鸟是传说中的神鸟,传说展翅便是千万里,曹操还要挽强弓射金雕,其心思不可言喻,只是当时两人相望,只是哈哈大笑,当时有近卫记下这首诗,便有了这一首千古绝唱。
两人到的时候孙权还没有来到,先是快艇朝下雒城方向探去,几十里的范围没有破军舰存在,确定刘岩没有埋伏,孙权才姗姗来迟,只是小心过度,不过这也正常,刘岩此时若想翻盘,就必须拿下孙权才能彻底翻盘,也不由得孙权不小心,但是这也就罢了,孙权下了船,在众人的护送下到了五十步外,还是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就在竹棚的北面坐下,可以说离着刘岩有十几步,也亏得这座竹棚够大。
看到孙权刘岩哈哈大笑,一脸的嘲弄:“孙权呀孙权,你也凭的小心,此地只有你我三人,典大哥和许褚还在外面,离着我们还有十几步,你倒是不让周泰离身,亏你还是一国的君王,这点魄力都没有,来,过来咱们三人好好地喝几杯,边喝边谈事。”
只可惜孙权不为所动,闻言只是淡淡的笑道:“免了吧,最近肚子不好受,已经好些天不喝酒了,你们两人倒是臭味相投呀,聊得这么热乎,刚才不知道在说什么?”
“能说什么,无非是如何争夺天下,如何教化众生,只是一些治国之策强军之策”曹操笑道,随手端起酒杯灌了一口,朝孙权摆了摆手:“汉王可是掏心掏肺了,说的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你我三人相聚,这一辈子怕是也只有这一次,纵观天下,能与你我和汉王三人同坐一起的,再也没有别人,何不一起喝几杯,错过了这次机会便再也没有机会了,他日相见便是你死我活,只有在亡国之日才能见面了。”
孙权皱了皱眉头,心里听得别扭,正要说话,却怎料刘岩哈哈大笑:“别这么严肃,刚才与孟德还说起过,你小时候八岁还尿床,九岁了还吃奶,十四岁成婚还不知道老皮是做什么用的”
脸上抽了抽,一张脸阴沉下来,铁青的吓人,这自然不是真事,刘岩分明是在糟践他,偏偏孙权不能分辨,那实在是太失身份了,但是作为一国之君,被这样说,却又是颜面何存,心中盛怒,只是望着刘岩啐了一口,分明刘岩欺负他年幼,偏偏曹操还笑的厉害,仿佛觉得很有趣,更让孙权咒骂不已,但是脸上却是只能不理不睬装作没听见。
“汉王就别拿仲谋开玩笑了,当年文台公可是说过,仲谋四岁就不尿床了”曹操和恶化的轻笑,却哪里是劝架,分明是火上浇油,摆他的老资格,当年与孙坚坐而论道,孙权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小孩子,说起来和刘岩一般阴损,这两人真是对付。
孙权哼了一声,眼光垂下,压住怒气只是沉声道:“闲话少说,咱们之间只有你死我活,何能有情义在,当年孟德公不是还曾在濮阳外截杀汉王吗,怎么今日你们却穿一条裤子了,还是说正事吧。”
看似孙权轻轻反击,却是挑拨离间分化两人,可惜曹操这人精中的人精却是呵呵一笑,看了刘岩一眼:“瞧瞧,昨日喝酒的时候,才将这句话说起来,当年就是看汉王的威胁太大,所以才令数千带甲想要置汉王于死地,不然何用如今的惨状汉王当年若是死了,天下定然是另一番光景”
刘岩嘿嘿笑着,朝曹操一抱拳却是道:“多谢孟德夸奖,我在三郡之地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当时就只有孟德和刘玄德,天子和文太公才是我的对手,余者接不放在眼里,孟德当为其中之首,咱们可谓是惺惺相惜呀。”
一时间三人各逞心机,虽然话不算多,但是却是各自拆台,其心智计谋便可见一斑,孙权比起二人显然略逊一筹,不过也差不那里去,都是话里夹枪弄棒,几乎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有其用意,这能够争夺天下的人果然就没有一个简单人物,如果不善于鬼谋和手段,也实在不足以和他们一争长短。
孙权心中叹了口气,却是呵呵一笑:“真想不到两位如此投缘,若非是争夺天下,想必两位一定能成为好朋友,可惜权年幼,不曾见当年两位的风范,却是实在可惜,时至至今,足论长短,却只是生死之敌,可惜呀可惜。”
孙权在提醒曹操不要分不清敌友,他们暂时才是联盟,刘岩是最大的敌人,曹操如何不知,却是笑了笑,和刘岩干了一杯,这才叹道:“仲谋错了,我和汉王永远成不了朋友,我们都像是一把剑,世上最锋利的剑,也只有成为敌人时才会尊敬对方,但是如果想做朋友,那必然要由一方毁灭,否则绝对不能互相靠近,所以注定我们只能成为敌人。”
刘岩在一旁笑着点头,此时孙权在心中也不由得对二人起了深深地敬畏,如果不是近距离的在一起说话,或许只是觉得这二人是时势造英雄,但是接触之后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是英雄造时势,这二人能够厮杀到最后可没有简单的,那都是一手一脚的厮杀出来的,单凭这份见解,就足以让天下人感到畏惧,孙权承认,自己的确比他们差了一些,因为自己没有经历过他们所经历的那些千辛万苦,那些生生死死,很多东西并不是能够学来的,而是必须实际的经历过才能明白其中的一些道理,就像这两个明明是生死仇敌,却能坐在一起芭比延缓,心中却又能清醒的知道自己的位置,也许自己到这一步还需要经历太多,可惜自己现在的位置不容许自己去经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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