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七在衡山城内租赁了一个小院子,他在前面用钥匙开门,徐浪则将他的混沌小摊给担了进去,岳灵珊走在门前,却略微迟疑,不知自己该不该进。
“进来吧。”
何三七看着岳灵珊,说道:“我们三门同根同源,你不必如此避讳。”
岳灵珊点头,这才跟着走了进来,疑惑问道:“你们也是华山派的?”
何三七让徐浪和岳灵珊坐下,方才说道:“华山派传自全真郝大通,我随山派传自全真刘处玄,而他隐修龙门传自全真丘处机,所以算来我们也都是一家人。”
这般事情,岳灵珊也是第一次知道,不过听到何三七的话,倒是解开了岳灵珊心中之谜,说道:“怪不得他说的那些轻功法门,我都感觉和华山暗暗相合,原来我们武学同流。”
她的轻功能够大有进境,除却徐浪的提点之外,两门武学相合,让她能够无门槛的修行也是原因之一。顶点小说
“你的武功怎么忽然这么高了?”
岳灵珊问徐浪道。
原本在她看来,徐浪武功主要是怪,实力和她仿佛,而凭借着她扎实的武学基础,稳扎稳打,还是能胜过徐浪的,但是今天徐浪和余沧海的过招,在岳灵珊看来,和岳不群都不相上下,甚至内功表现力上,还隐隐有所超越。
这委实不可思议。
“昨天晚上想明白很多武学道理。”
徐浪轻巧的说道。
岳灵珊满脸不信。
“哦?”
何三七闻言惊异,问道:“你的武功并非是水磨而成?”
“他在昨天武功还跟我差不多。”
岳灵珊说道:“他若是有这么好的功夫,我们又怎么会这般狼狈的从福建跑过来。”她天真率性,听到三人同出一门,徐浪还跟她一并在这边,也就将何三七当成长辈,自然抱怨。
“呵呵……”
何三七闻言,惊异的看着徐浪,说道:“我在衡山这边也听到不少福建的事情,据说余沧海是去灭福威镖局,路上不知怎么杀了一个官,到了福威镖局的门口又被劳德诺拦了下来,回头休息的时候,西厂的人追了过去,将他杀的丢盔卸甲,死了不少的弟子,福威镖局的林平之林公子在此之后,也成为了西厂的人。”
西厂……
徐浪闻言嘴角一抽。
刚刚来到这边的时候,徐浪以为江湖和朝堂脱节,是一个局域性的小池塘,但是在王阳明的讲说下,徐浪已经知道,这江湖和朝堂是连在一起的,那么朝堂之中的西厂,对于武林来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龙门飞甲》里面有句台词: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我现在告诉你,你们东厂不敢管的事,我们西厂管。你们东厂不敢杀的人,我们西厂杀。一句话,东厂能管的我们管,东厂不能管的我们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
这句话很霸气,但是也是事实。
西厂的职能和东厂相似,开创之后就跟东厂有直接的竞争关系,而为了更压东厂一头,西厂做事要无下限的多,林平之一步进入西厂,今后江湖中人对福威镖局都要退避三舍。
因为惹到了西厂,那是动辄就要灭门的惨祸。
更何况现在的刘瑾如日中天,朝廷的官员他都随便拿捏,想杀就杀,武林中人对西厂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就是不知道林平之割没有……
“福威镖局投机的挺快。”
徐浪笑笑。
这一次青城派前往福威镖局,几乎是他们的灭门之祸,而余沧海出手击杀许多镖师,更让林震南认识到徐浪所言非虚,而后西厂就在福威镖局,依靠福威镖局的银子,林震南生意人的见识,靠上西厂并不困难。
而这也将打消岳不群对辟邪剑谱的渴望。
“劳德诺怎么落在青城派的手中了?”
徐浪问道。
“据说是余观主死不认账,因此袭击了福威镖局,想要将劳德诺和林家公子都给带走,只是林平之当时不在,就将劳德诺给带走了。”
何三七说道。
徐浪又点了点头。
说来劳德诺也挺倒霉的,当时徐浪只是想要让他帮忙埋个尸体,而后他在那里吃顿饭就走,后来发生的事情一歪再歪,等到西厂问及这件事情的时候,劳德诺哪里敢说自己埋了尸体?
毕竟这一个不好,别说华山,就算嵩山都要受到连累,因此推脱不知情。
千辛万苦的跟着余沧海来到了衡山,又被塞北明驼给掳走了,可能还要拷问一下辟邪剑谱……
老倒霉蛋了。
何三七说话之时看向岳灵珊,瞧见他说劳德诺遭受这一切波折,岳灵珊面色不变,毫无一点担忧之心,不由心下叹息:这女孩心性凉薄啊!
“你师父可还安好?”
扯了许多的闲话之后,何三七像是鼓起了勇气,试探着问了一句。
徐浪想到了许叔安的孜孜教导,叹了口气,说道:“他已经过世了,就在云霞观的后面,松枝松叶往里面一铺,简单葬了。”
何三七听到这话,心中原本就有预感,只是眼眶一红,不由掉泪,说道:“我幼年时候,家中逃荒,乱糟糟一片,不知怎么我就跟家人走散了,后来饿的不行,趴在地上吃土,就是许真人将我救了,我跟着许真人游历了两年,学好了基础,原本都已经要拜入许真人门下,而随山派志虚真人遭逢意外,不久人世,许真人就让我跟着志虚真人的前面,学了志虚真人的本事,得了随山派的传承。”
“这许多年里,我也时常跟许真人一并行走江湖,在青海三掌打退花花道人,在江湖震慑武林豪杰……再后来,就是年前许真人找我辞路,那时候他还说想要一些东西,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现在……”
这东西就是先天功残卷吧。
徐浪闻言,伸手在怀中掏出了许叔安的遗书,将这遗书递给了何三七。
何三七拿到遗书之后,看着上面的文字,伸手擦了擦眼泪,方才认认真真的阅读上面的文字,如此读过之后,何三七放下书信,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徐浪。
“先不谈先天功,你习武多久来着?”
何三七不关注信中宝藏一事,就是对徐浪的习武时间挺在意的。
“时间不长。”
徐浪谦虚说道:“两三个月吧。”
“你进境这么快?”
岳灵珊听到这些,十分讶异,她爸爸练武五十多年了,而徐浪两三个月内功就追上了?
“呵呵,呵呵。”
徐浪笑笑,氪金玩家是这样的。
三月,初春。
看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小说app,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爱阅小说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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