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金轮法王手臂挥下,张口就要下令时,宋军大营却突然传出三声炮响。
“砰砰砰……”
紧接着就看到宋军大营内冲出来了数万宋兵,他们一出来有分成五个方位,各自拿着奇形武器朝着蒙古大军围了过来。
蒙古大军都看不懂,只有高台之上的欧阳锋眼睛一眯,看着五个方位的大军中居首位的几个人,冷哼道:“好啊,是黄老邪的奇门遁甲阵法,老叫花也来了。”
金轮法王只接触过中小神通林清玄,对这位武功天下第一的全真教清玄真君是钦服不已。
即使是金轮法王如今把龙象般若功练到了第十层,可以说是密宗中震古烁今的高僧了,而且每一掌击出,均具十龙十象的大力,自信天下间无惧任何大宗师,可是一想起清玄真君当年的神功,却仍旧心中发寒,觉得再翻一倍的功力也不会是对手。
因为敬畏清玄真君,所以金轮法王对于能跟林清玄齐名的四大宗师也十分看重,虽然打伤了一灯大师,但是却知道那位老和尚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自己所能取胜不过是年轻一些,耐力足些罢了。
听到欧阳锋的话,金轮法王登时来了精神,问道:“早就听闻东邪黄药师和北丐洪七公的大名,南帝和西毒都已见识了,不知道北丐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如何?”
欧阳锋冷哼道:“你想见识,等下就有机会。”
东方的阵主是黄药师,北方阵主是洪七公,南方阵主是黄蓉,西方阵主是全真教陈灵云,中央阵主则是郭靖,五個大阵都是精明强将和武林高人,一经杀出就如猛龙过江,搅得蒙古大军手忙脚乱,招架不得。
只见东路军各人背负一根极长的木桩,攻到高台东首,两千兵手执盾牌,冲前挡箭,其余八千人纷纷放下木桩,东打一根,西打一根,看来似乎杂乱无章,实则八千根木桩的位置皆依黄药师所绘图画而树立,分按五行八卦,顷刻间已将高台东首封住。
西路军以全真教弟子为主力,群道素来熟悉天罡北斗阵法,只见长剑如雪,七人一堆,四十九人一群,左穿右插,蜂涌卷来,蒙古兵将看得眼也花了,只得放箭阻挡。
北方众军发喊,却是洪七公领着丐帮弟子,拖着一架架水龙,将毒汁往蒙古兵身上射去,那毒汁溅身,登时疼痛不堪,少刻便即起泡腐烂,蒙古军抵挡不住,向南败退。
南方烟雾冲天,乃是黄蓉率领万人施行火攻,硫磺硝石之属一阵阵从喷火铁筒中喷出,蒙古军见势头不对,当即败至中央。
郭靖领军一万,随后缓缓而上,见蒙古军乱,当即挥军而前,直冲高台。
忽听得高台旁号角声响,喊声大作,地底下钻上数万顶头盔来。
原来蒙古主帅也是善能用兵,除了在高台四周明布四个万人队外,掘地为坑,另行伏兵数万。
黄药师毕生所学奇门妙术凝聚的“二十八宿大阵”本来是要跟全真教天罡北斗阵一较高低的,有有数千武林高人打头出手,蒙古大军自然难以招架,显露了败绩。
可是数万伏兵突然出现,蒙古军败势登时扭转,二十八宿大阵纵横来去,虽将敌军冲乱,要聚而歼之,却已有所不能。
金轮法王知道再想用杨定逼迫郭靖投降乃是痴心妄想,只能下令道:“举火!”
高台下几名蒙古勇士转身就要将手中火把抛下,郭靖不愧是射雕英雄,老早就发觉情况,当即挽弓运劲射出连环三箭,他大宗师的浑厚内力融入弓箭,三支羽箭飞出就穿透了七八个蒙古士卒。
可是高台下的蒙古士卒有数百人,郭靖弓箭虽厉害,一个人也拦不住数百人,所以还是有火把落入了高台下的柴火堆上,然后燃起大火慢慢的朝着高台蔓延,最多不过一刻钟便可烧到杨定了。
看到黑烟中火焰上升,跟在郭靖身边的郭芙脸色惨白,摇摇欲坠,拼命跑出来却被一支飞箭射中肩膀,幸得陆无双舞剑抢救才保住了性命,然后郭靖军阵一变就把郭芙拦在了阵列内。
“芙儿不要急,咱们慢慢靠近高台,火势烧到定儿前便可攻到。”
郭靖一矛刺死三个蒙古精兵,抢到郭芙身前正在安抚女儿,猛听得远处喊声如雷,阵后数万蒙古兵铁甲铿锵,从两侧抢出,径去攻打西安。
“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震山撼野。
蒙古大汗蒙哥的九旄大纛高高举起,疾趋城下,精兵悍将在大汗亲自率领之下蜂涌攻向宋营。
郭靖左手持盾,右手挺矛,本已抢到离高台不足百步之处,蒙古射手箭如蝗集,却始终伤不着他,眼见便可窜上高台。
忽听得阵后有变,不禁吃了一惊,心道:“啊哟不好,中了鞑子的调虎离山之计。城内兵力不足三千,大营内也无什么精锐,更没有人统领,若是让蒙古大军攻入大营后方不稳,只怕大事不妙。”
郭靖与黄药师发兵之际,城中和营中本来也已严加戒备,以防敌军乘隙偷袭,哪知高台前的敌军居然如此悍勇顽抗,而蒙古大汗竟不顾高台前两军相持,亲身涉险攻营。
郭靖心中焦急,大声道:“岳父,咱们别管定儿,急速回袭敌军后方。”
黄药师回头望去,只见火焰渐渐升高,法王正自长梯一级级走下,高台顶上只余杨定一人,他岂不明这中间的轻重缓急,只得长叹一声:“对不住明儿喽,罢了!”命旗手挥动青旗,调兵回转。
郭芙眼看父亲和外公都调兵回防,想起妈妈最疼爱自己合定儿,急的不住地大喊道:“妈妈,你要救救定儿啊!”
黄蓉此人从小受到黄药师的影响,虽不是脾性古怪,但也绝非仁善之辈,所以为国为民,全然是因为郭靖。
对于黄蓉而言郭靖想做什么自己就要全力支持,不管是救国也好,卖国也罢,郭靖不喜欢自己做什么自己就控制住不去做。
可是眼前事关自己的外孙,黄蓉也顾不得大局了,红旗舞动间大军就冲向高台,她则骑着健马舞动竹棒率先冲出,棒影漫天间用出了绝技杀招,所到之处蒙古士卒都被敲中面门惨死当场。
郭芙看着母亲大发神威也骑马冲过来,此时郭靖等人都已率军回防,虽知道黄蓉和郭芙身陷险境却也不能再调防了。
黄药师和洪七公都是世外高人,此次出手也只是为了救自己的重外孙,为了帮一帮自己的女婿和徒弟,此时大军回防也就不需要二老主持,黄药师和洪七公牵挂黄蓉和郭芙、杨定,就飞身过来援手。
两位大宗师的武功非比寻常,片刻间就到了黄蓉和郭芙身前,掌力所到之处,蒙古士兵矛断戟折、死伤枕藉,两个大宗师除非是陷入数万大军之内,不然是完全可以来去自如。www.
如今有着丐帮弟子和宋兵的万人方阵保护,大多守护高台的蒙古士兵都被拦下,黄药师、洪七公和黄蓉、郭芙四人一路畅通无阻,所向披靡的就到了高台之下。
此时大半的高台都被点燃,火势已经窜到了最高一层,眼看着要不了一刻钟就要将杨定活活烧死,郭芙和黄蓉都等不及了飞身跃上高台。
虽有飞矢袭身,但是一来有洪七公和黄药师的掌风吹多大半,二来黄蓉和郭芙的武功也不弱,所以即便看护高台的蒙古箭手不停射箭,确伤不得两人。
眼看着洪七公、黄药师和黄蓉、郭芙就到了第二层,金轮法王和欧阳锋互看一眼就同时从高台上跃下,欧阳锋两手运起蛤蟆功朝着洪七公拍下,金轮法王则拿出铁轮和铜轮朝着黄蓉和郭芙砸下。
洪七公和欧阳锋已有三十余年不曾交手,此时见面也都有心看看老对手的功夫,见欧阳锋劲力犹如排山倒海而来,洪七公闷哼一声就运起亢龙有悔拍出。
砰的一声响,两股巨力相交,两人同时肩膀一晃,小臂发酸,脚下的木梯摇了几摇,几乎折断。
两人都是一惊,暗赞对手了得:“三十五年不见,没想到他功力居然精进如斯!”
洪七公对欧阳锋的惊讶更为多些,因为自己三十多年来修炼的是九阴神功,功力精纯远胜当年,降龙十八掌更是练出了许多阴阳相济的妙用,本以为即使是刚刚大战后劲力少有衰弱,但也能胜过欧阳锋一筹,毕竟他在三十五年前是被清玄真君以先天功破了蛤蟆功,想要重新修回来也得十年苦功,此消彼长之下理应是弱上一筹。
可是掌力相交,洪七公却察觉出欧阳锋的劲力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后劲绵绵不绝,尤在自己之上了。
洪七公轻叹一声,暗道:当年被老毒物的蛇毒和掌力伤了本源,虽说靠着九阴神功练回了一身本事,但是毕竟当年伤势太重,近些年年纪越发精力越发不足,刚才更敌兵接连大战,不能静修这体力真气都难以恢复,今日恐怕要败在老毒物手上了。
欧阳锋三十年里把蛤蟆功重新练回来,又苦心钻研精修“九阴神功”,他哪里知道自己修炼的是易筋锻骨章和疗伤篇、解穴篇、北斗大法等道家心法的逆转口诀,虽然察觉精进困难,但却认为是自己修炼的武功路数与九阴真经不合。
是以更加苦心钻研,终于练出了一身逆转神功,功力大进下也弥补了蛤蟆功的破绽,加上得知清玄真君失踪二十余年,这才重新出山,想要在三十五年后重新夺得天下第一的桂冠。
本以为全力一掌足以让洪七公大为出丑,可是却见老叫花未落下风,欧阳锋赞道:“好你个老叫化。”
说着就上前忽的又是一掌逆转经脉的蛤蟆功。
洪七公还了一招飞龙在天就跟欧阳锋缠斗起来。
两人都是斗了大半辈子的仇家,武功路数都清楚,一动手也不必试探就是蛤蟆功和降龙十八掌,掌风呼啸中周身三丈都宛如刀割,难以靠近。
在北丐和西毒大战的时候,金轮法王已经跟黄药师、黄蓉斗了起来,他的龙象般若功自从练成还未遇到敌手,去年与东邪齐名的一灯老和尚就败在了自己手上。
此时东邪年过九旬又刚大战数个时辰,金轮法王却养精蓄锐,一出手就是十成功力,掌力之浑厚,黄药师不敢硬接,只能以奇门五转躲避,并且拉开三尺距离以弹指神通的指力打向金轮法王面门。
金轮法王两掌连拍,十余掌就让黄药师退到了一丈开外,再退就要一脚踏空退到台下了。
黄蓉竹棒拨落箭雨,见火势快烧到杨定,忙喊道:“芙儿快去上去救定儿。”
说着黄蓉则一挺竹棒,一招威力最大的“天下无狗”打向金轮法王。
金轮法王虽在中原见过许多武功,但是打狗棒法这等招法精妙的武功却还是首次看到,他本想多看几招,但是想起此乃生死相争,就挥出重掌力打断竹棒,然后掌力不减分毫的朝着黄蓉天灵落下。
黄药师急忙甩手,嗤嗤轻响中一道锋锐气劲就到了金轮法王面前,黄药师这一指已经用上了毕生之力,不仅有弹指神通的指力,还有奇门五转的身法功力的加成,指力浑厚难当。
金轮法王不敢托大,只得撤手侧身躲过,然后又运掌拍下,只想着能将黄药师再逼退一步,他就要摔落台下,便是武功再高,落入蒙古大军之中也难逃一死。
黄蓉有心上前相帮,可她没了竹棒,自己武功又远不如金轮法王和父亲,指力掌风纵横交错中自己也近不得身了,只能焦急万分的看着,唯恐老父因为自己的女儿和外孙有所损伤。
这壁厢金轮法王和黄药师比拼功力,另一端欧阳锋和洪七公也斗的头顶白雾缭绕,全力用出了真功。
大火在高台上越烧越旺,交手的四位大宗师也时不时王中间走上几步,以免被火势烧到须眉,即便如此随着火势渐大,四人都有葬身火海的风险。
郭芙爬上最高处挥剑斩断杨定的绳索,可是想要下去却见高台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不仅下去的木梯被烧燃,火势也一层一层的烧上来。
如今除非冒着摔死的风险从高台上跃下,不然顷刻间自己母子跟外公、师祖、母亲等都要被烧死了。
可是跃下是必死的局面,待在台上也不过晚死一会儿,郭芙搂住已经被黑烟和毒火入体搞昏迷的儿子,破口大骂杨明,说他自家老婆孩子都要被人害死了还不露面云云。
忽然远处一道灰影和淡黄影迅速朝着已经烧成了火塔的高台处赶来,阻路的蒙古士兵看不清来人就喉咙被划开死掉了。
片刻间灰影停下,高台之上的众人都看到灰影是手持青锋剑的杨明,而他怀中抱着一个秀美少女身穿淡黄衣衫。
郭芙顿时大怒,正要破口大骂,却听黄蓉问道:“明儿来得好,这个姑娘是襄儿吗?”
杨明沉声道:“正是襄妹,我终于找到了她,得知蒙古大军攻打长安就忙从凉州赶回来了。
岳母莫急,这高台快要倒塌了,你和芙妹、定儿一一跃下,我在下面接住你们。”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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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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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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