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西方的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赶来紫霄宫复命。
“道祖,我等不负所托,西方教已入地府。”接引道。
道祖鸿钧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眼,准提恭敬道:“就是遇到了一点小变故,我们去的时候,发现一位阴阳道人已经在地府了,
他说有振兴西方的法子,我们打探一下他的来历,就顺便听了听。”
鸿钧依旧没有言语。
接引也恭敬道:“没想到,阴阳道人出的是馊主意,要挑拨我们西方和东方的关系,他竟然让我们去招揽阐教和截教的弟子,
我们西方教做事堂堂正正,哪里会做这种事!”
“请道祖放心。”准提神色郑重道,“我们西方就算穷死、饿死,也绝不抢阐教和截教的一个弟子!”
“你们这次在地府做的不错。”鸿钧终于开口了,同时挥手取出一些法宝和灵物,“西方弟子不多,伱们确实该想想办法。”
“多谢道祖!”接引和准提不敢多言,连忙将法宝和灵物接过来,行礼离去。
回须弥山的路上,两人却是难掩欢喜。
“师兄,道祖果然同意了。”准提道。
“是啊,他让我们想办法,却没说不让我们从阐教和截教招揽弟子。”接引笑道。
“如此,西方就振兴有望了!”准提大笑一声。
“那赶紧着手吧,时不我待!”接引眼中金光如炽,心情并不平静。
他们刚才在道祖面前,如实告知了阴阳道人说的办法,但并没有说具体招揽谁,招揽多少。
实际上,正如阴阳道人所说,他们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现在当然是已无后顾之忧,放手去做就是!
……
且说西岐,西伯侯姬昌已经立姬发为世子。
这原本是一件值得欢庆的事情,但伯邑考的突然返回和突如其来的推恩令,让人多了一些心思。
以仁德为名的西岐城,也因此少了一些平和。
姬昌为了消解这些变化,命人兴土木,在城西建了一座灵台,以观福祸吉凶。
这一日灵台建成,他领着西岐的文武大臣,在灵台设宴,君臣共乐。
酒宴之后,天色已晚,文武大臣在台下歇息,姬昌则是在灵台之上设塌而寝,有美姬相伴。
时至三更,正值梦中,忽见东南一只凶猛的黑豹,直往帐中扑来。
姬昌急得大叫左右,只听后台一声响喨,火光冲霄,让他惊醒过来,吓了一身冷汗,这才明白原来是一场梦。
“君侯,何故惊醒?”身旁的美姬也醒了,小声的询问。
“做了个梦。”姬昌皱眉道,他擅长占卜,自然明白刚才的梦有玄机,却不知主何凶吉。
“君侯忧心国事,想必才有梦生,倒不如寻个闲暇出去走走,好散散心。”美姬提议道。
“爱妃言之有理。”姬昌点点头。
回到西岐之后的这一年,他确实没见几日安宁。
尤其是那个推恩令,让他那些儿子失了和睦,明争暗斗不断,就没几个省心的。
次日天明,姬昌还是没有忘记昨晚的梦,做了一番占卜,也没有占出什么结果。
等百官再次登上灵台,他问上大夫散宜生:“孤昨日三更,得一异梦,见东南有一只凶猛的黑豹,往帐中扑来,
孤急呼左右,只见台后火光冲霄,一声响喨,惊醒之后,发现是一梦,此兆不知主何吉凶?”
闻言,散宜生当即躬身贺道:“恭喜君侯,此梦乃大吉之兆,主君侯得栋梁之臣,大贤之客,将有风后、伊尹之臣入君侯麾下!”
姬昌听之大悦,风后是人皇轩辕的宰相,伊尹则是辅佐成汤灭夏的宰相,他要是得了这样的贤臣,何愁大事不成。
当然他也明白,这是散宜生恭维附和的话,做不得数。
连他都没有占出这个梦的吉凶,散宜生又能看出什么玄机。
“卿何以见得如此?”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禀君侯。”散宜生道,“黑为神秘高贵,豹为报,寓意君侯将得隐士高人报效相助。
君侯梦中又见台后火光,乃火锻物之象,今西方属金,金见火必锻,锻炼寒金,必成大器,此乃兴周之大兆!”
此言一出,其他文武百官也齐声恭贺。
姬昌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同时心中有了访贤的心思。
又过月余,他终于得空,领众文武至西岐南郊行乐。
春光和美,确实让姬昌心情好了许多。
行至一山,只见一人挑柴唱歌而来:“春水悠悠春草奇,金鱼未遇隐磻溪,世人不识高贤志,只作溪边老钓矶。”
姬昌闻听歌谣,叹道:“奇哉,此间必有大贤!”
寻路来到磻溪,就见一人着黑袍,背坐溪边。
“黑?”姬昌眼睛一亮,命随行文武百官在原地等着,然后和散宜生步行,悄悄行至溪边,立在那人身后。
这时,就听又一道歌谣响起:“西风起兮自云飞,岁已暮兮将焉为?五凤鸣兮真主现,垂竿钓兮知我稀。”
姬昌再听到此歌谣,哪里还忍得住,当即上前行礼道:“贤士快乐否?”
“我很快乐。”钓鱼人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姬昌神色一僵,不该是这个回答啊。
散宜生也眉头一皱,心想恐怕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贤士,吾乃西伯侯姬昌,愿请贤士出山助我西岐。”姬昌又道。
“西伯侯?才一年不见,你就不记得我了?”申公豹回头看了一眼。
“啊?你是申店主!”姬昌大惊。
一年前,雷震子背他过了五关之后,就将他放下回山修炼了,他只能独自前行。
最后是从一位申姓店主那里借了一头驴子,才得以赶回西岐,否则说不定就累死、渴死、饿死在路上了。
“小点声,别吓跑了我的鱼儿。”申公豹拉起鱼竿,又重新甩了出去。
姬昌和散宜生这下看清了,竟是无饵直钩!
“君侯,别被这人给骗了。”散宜生沉声道,“哪里有这么钓鱼的,既无鱼饵,又是直钩,能钓什么鱼?”
“谁说直钩就不能钓鱼了?”申公豹瞥了他一眼。
哗啦!
溪水翻涌,鱼竿一拉,直接钓上来一尾金色鲤鱼。
同时水面有彩虹生成,这鲤鱼就如跃龙门一般,跃过彩虹,直接跳上了岸,又如人一般直立,对申公豹行了一礼,重新跳回水中。
这神异的一幕,看得姬昌惊喜万分,当真是高人啊!
散宜生则是瞠目结舌,直钩真能钓鱼?
“请贤士一定助我西岐!”姬昌认真行礼道。
“谈不上贤士。”申公豹笑着起身,“我名申公豹,一年前偶遇君侯时,我就知道与西岐会有一番缘法,看来果然如此。”www.
“黑袍、名豹?”姬昌也睁大了眼睛,这不正应了灵台之梦吗?
见此一幕,申公豹脸上笑容更多了,心中赞道,阴阳前辈果然好算计,从一年前的偶遇,再到梦境为引,又有歌谣相助,由不得姬昌不信他。
随后,便是君臣相和,一同回了西岐城。
次日,姬昌召集群臣,拜申公豹为右灵台丞相,并称为国师。
“君侯放心,推恩令之策,我已有应对,定叫君侯诸子相安无事。”申公豹才得拜相,就进言献策,解决眼下的大难题。
姬昌自然是闻言大悦,果真是得了大贤之臣!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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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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