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将神都一分为二,津桥是连接两岸的最大桥梁,两旁青楼林立,历史久远,王朝有兴有衰,靠近津桥的河段总是热闹非凡,即使到了国势衰颓的今时今日,津桥旁依旧充斥着醉生梦死的欢乐。
三更时分,灯火如昼。
神都别的地方,已经安静得针落可闻,津桥旁的热闹喧嚣仿佛才刚刚开始。
苏子默换了一身白衣,他思忖了好久,才换上白衣的。
但还是不很习惯。
对着镜子,做了一番易容,收敛气息,进入津桥的人潮中,依旧显得格格不入。
他双手撑着津桥的栏杆,眺望悠长的洛水。
身后人来人往。
桥下仍有点起鱼灯的舟船往来不息。
“谁在针对我。”
熟悉的声音恰然响起,这是以传音入密的方式。
苏子默目光依旧没有变化,盯着远处的洛水,可是精神很快锁定了由远及近,正缓慢驶来的一艘舟船。
艄公年纪很大,不疾不徐地撑船。
船尾一个青衫文士,背对着津桥。苏子默传音过去:
“拜火教,准确的说是魔界四圣中的朱煌,它以拜火教圣灵的方式从魔界偷渡而来,当然,这只是我确定的一个化身,至于它还有没有其他化身,暂时不得而知。它看上了你手中的柴刀,想借此打开一个封印。”
“魔界四圣是什么来头?魔界又在何处?”
“魔界是处于妖魔鬼神力量源头世界和咱们现世的交汇世界,它们一直想入侵咱们的世界,或者说同化,那对它们来说是一种同化或者净化,对我们来说是一场可怕至极的灾难。”
“这是你体内的东西告诉你的?”
“不错。”
“接着说说魔界四圣。”
“其实你应该已经遭遇过魔界四圣之一了,那就是给你天师度那位。它很早以前就抵达咱们的世界,成为大周王朝的护国大神,后来被关押在龙虎山的一个秘境中,由八卦山河阵封锁了出口。据说还有某个诅咒,让它不能出来。镇压它的那位就是传说中的太和道人。而它的本体是一只黑色巨龟,至于姓名,我不清楚,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称它为老怪物。”
“小师叔,人家可叫你好兄弟。不过你口中的老怪物仿佛更喜欢游戏人间,对于魔界入侵的事,并不如朱煌那样热衷。想来它对你,也不会有什么敌意。只是它的想法,咱们很难预测。唯有随机应变。当然,最好是不要招惹它,无论它是好是坏。”
“没事,反正它认识的是苏子清。”
“呵呵,另外,剩下的魔界四圣之二的信息,我也不清楚。但是拜火教一定会在朱煌的指使下,不停逼你现身。它不拿到你的柴刀是绝不会罢休的。”
“拜火教看来也是你的眼中钉,对么?”
“不错,他们最近勾结扶桑国,和内厂的曹天罡走得很近。杀死扶余国的郡主,一来是嫁祸给你,二来是扶桑国打算对扶余国开战,有了这件案子,大夏就没有理由帮助扶余国抵御扶桑国的入侵。
当然,大夏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力量去帮助扶余国抵抗扶桑国。只是扶桑国一旦占领扶余国,下一个目标必定是大夏。
虽然事情的真相我已经调查出来,可是证据已经被内厂的人消灭。除非抓到他们。只是内厂一直盯着我,我并不好带着镇魔司的人去行动。”
“这件事交给我,但我有条件。”
“十粒大还丹。”
“没有那么多的大还丹,我最多给你五粒,加上一本菩提心禅功,你意下如何?”
“般若寺的菩提心禅功?皇家果然底蕴深不可测,这都能让你搞到手。不过我还想要一份太和道人的手稿。”
“有一点难度,但你给我一个月时间,我能给你弄到手。”
“成交。你把他们的位置告诉我。”
“附近最大的一艘画舫便是拜火教教主如今的居所,上面还有扶桑国霜月宗的宗主霜月武藏,他的三刀御天流剑法已经入道两年,乃是扶桑国第一高手。你遇到他,需要小心一点。”
入道即是炼神,只是两年,除非像沈墨这样的奇遇不穷,否则根本不可能结成元胎。
“扶桑国弹丸之地,能出一个炼神倒是不易。可惜了。”
苏子默知道沈墨话里话外的意思。
有沈墨这句话,足以除掉他近些日子来的心腹大患,为此付出一些修行资源的代价,绝对不亏。
当然,他也很肉疼。
只是在内厂的捣乱下,苏子默要想除掉他们,可以说难于登天,即使成功,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而且大夏国势衰颓,实在禁不起内耗。
但曹天罡绝不乐意镇魔司继续强势崛起,对他的打击不会因为苏子默的退让减少。
既然如此,那就干掉曹天罡。
这件事很难,却也要去做。
只是要请沈墨帮他对付曹天罡,付出的代价怕是难以想象,苏子默只能先退而求其次,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沈墨所在的船只将要去远,苏子默又传音一句:
“拜火教教主的大智经能请鬼神上身,届时也能发挥出普通炼神级别的战力,你要小心。”
“知道了。”
船只已经去远,不断靠近洛水津桥附近最大的一艘画舫。
那是一座浑身朱红的巨大画舫,小船快要和它错身而过时,沈墨身形消失在小船上,眨眼间已经到了画舫。
画舫内部同样是极尽奢华。
沈墨没有什么试探,直接走进里面。
在最大的房间里,正有一场酒宴。
酒宴只有两人。
房门大开。
沈墨看到了里面的人。
一个说不清年轻还是年老的女人,轮廓艳丽,充斥风情,可是眉眼间自有一股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她那一对眸子,更是蕴藏着火一样的热情,能温暖寒冷的冬夜。
至于旁边另一个人,乃是扶桑国的武士打扮,衣着简朴,即使参加酒宴,仍是兵器不离身。
那是一把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狭长兵刃。
沈墨突然出现,着实让两人吃惊。
他们都是当世少有的高手,对于沈墨的到来,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你是谁?来做什么?”女人眼中的热情消退,眸光森寒,神态戒惧。
“我只是来打死两位的。”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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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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