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山庄,一座墓穴。
墓室里摆放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灵柩,里面居然注满血液,猩红骇人。而血液上浮着一个身着黑色衮龙袍服的中年男子,正静静躺在灵柩之中。
灵柩色泽深黑,头尾摆放青灯一盏,灯身古旧斑驳,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此时,灵柩前出现一个黑衣斗笠人,气息强大而恐怖。
“教主,长青子的徒弟邪君沈墨进入了巫族的领地,他还疑似杀死了判官。”
“为何是疑似?”灵柩里的声音深沉沙哑。
“判官的命魂灯没有熄灭,却也奄奄一息,不知道是什么状态。”
“哦。长青子的徒弟到巫族领地了?看来已经到天罪出世的时候,你照计划行事,一定要夺下天罪。”
黑衣斗笠人:“是,只是红姑来找我问了五年前沈铭的事?我告诉她沈铭的尸体已经被人施展了转生术,如今下落不明。我猜红姑是替旁人问的,有可能是那个沈墨。”
“沈墨?沈铭?他们有什么关系?”
“沈墨或许是梅花岭沈家的人,当初祸鸟飞出万劫谷,祸乱一方,被梅花岭沈家的那一代家主以红袖刀斩中,却没有拔出来。而祸鸟的鲜血洒在了沈家家主身上,因此沈家的后人有祸鸟的血脉力量。
至于红袖刀,却被当时吃痛的祸鸟带走,不知所踪。后来沈家就另外打造了一把胭脂刀,却始终不及红袖刀。沈铭正是沈家老仆的后人,我怀疑他是为了打听祸鸟的下落,从而想要找寻到红袖刀,才来到万劫谷。至于指使他来万劫谷的应该是沈墨。
沈墨时隔五年,来到万劫谷是为了调查沈铭的事,结果正好碰上天罪的事。否则天机遮掩下,他也不能恰好赶上天罪出世的日子来此。”
“嗯,这沈墨是最近一两年才炼神的吧。长青子不会在他炼神之前告诉他天罪的事。至于那个沈铭,撞见你假冒幽灵山庄的庄主,不死是不行的。他的尸体到底去哪了?”
“属下已经将其彻底烧毁。只是属下还得到一个消息,沈墨手中有魔佛法印。”
“魔佛法印?两块都在他手上吗?”
“不清楚,但很可能是的。”
“魔佛法印里面有一记十方俱灭,他若是将其拼凑完整,那一记十方俱灭释放出来,便是我出了血棺,也难有绝对把握接下。在我彻底回归之前,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天罪的事情暂时交给你处理。”
血棺中深沉沙哑的声音逐渐消失,同时浮在血液上的男子,也消失不见。
整个血棺变得半透明起来,仿佛幻影。
…
…
酒肆,依旧梅花地。
红姑:“你昨夜去了哪里?”
沈墨:“深入巫族圣坛去试探了一番。”
红姑眼神一紧:“你没出事吧,巫鹤那老东西没有拿你怎么样?”
沈墨:“我报出你的名字,镇住了他。”他把之前的事删繁就简地说了一遍。
红姑听得咯咯直笑,“你真聪明,要是我肯定直接喊打喊杀。巫鹤也算个老狐狸,可惜遇上你。”
她伸手想点沈墨额头。
沈墨躲开。
红姑:“没意思,你还怕我对你动心不成。”
沈墨微笑:“男人和女人单独在一起久了,没意思也会有意思。小师娘,请自重。”www.
红姑捧腹一笑,“我突然觉得你比长青子有趣,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喜欢?”
沈墨摸了摸鼻子,“大概很少有女人不喜欢我,毕竟女人是视觉动物。”
红姑先是一愣,领会到沈墨的意思,莞尔:“果然是真名士自风流,我要是先遇见你,再遇见他,可能就喜欢上你了。”
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前见长青子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所以有人喜欢她的敢爱敢恨,一直不忘。
沈墨跟红姑说完事之后,便回到客房。他已经知晓客房和酒肆都是红姑的异宝,无须担心外界的袭扰,自然放下心开始研究祸鸟的血液。
在天罪出世之前,沈墨自然要尽可能增强自身。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沈墨没有贸然打开瓷瓶,而且瓷瓶由始至终都被他的罡气包裹。即使有巫鹤的暗手,也加害不到沈墨。
瓷瓶在罡气包裹下,悬浮在半空中。
血眼睁开,天子望气术全力施展。他能体会到眉心血眼的欢喜和激动,好似遇上仙丹似的。
但是,不能急。
天子望气术观察下,能清晰看到瓷瓶上有丝丝诡异气息缠绕。
沈墨从红姑那里对巫族的异术有一些了解,知晓这是咒术,而且已经炼咒成丝。
此是巫鹤对他的小小试探。
如果沈墨中咒,那么对巫鹤来说,沈墨的可怕程度就会大为降低。
沈墨以天子望气术察知咒丝的结构,随即撤开罡气,指尖一弹,剑气如丝如缕从指尖冒出,很快缠绕咒丝,居然以剑气将咒丝解开。
在他解开咒丝的刹那。
巫族圣坛,刚要对巫良进行第二轮棍棒教育的巫鹤,忽然忍不住轻咳一声,他随即知晓沈墨破解了咒术。
怒火更胜!
巫良的惨叫声再度响彻石室。
沈墨解开咒术,瓷瓶给剑气拨开,里面一滴猩红的血液飞出来,浓稠得好似菩提子。
血液飞入血眼中。
轰隆一声。
沈墨好似吃到美食一般,绝妙的滋味在味蕾爆炸,一时间恍恍惚惚不知所以。
元灵的眉心好似有一只血眼睁开,演绎出诸般有形无形、阴阳相合等等诸般法意,竟有开天辟地般的玄妙萦绕心头。
实是滋味难以形容。
他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仿佛要乘风而去。
这一滴祸鸟血液,居然效果比五粒大还丹吞入肚的感觉还要爽。
当然,只是感觉,实际效果还是不如。
不过最珍贵的是其中蕴藏天地玄理,令沈墨如痴如醉。
不知过了多久,沈墨眉心血眼变得深邃了一些,天子望气术的造诣也因此加深。
一滴祸鸟血液,足足省了他起码两年的苦功。
而且他明显觉察到血眼隐隐有蜕变的征兆。
他还需要更多的祸鸟血液,才能让血眼真正蜕变。
届时血眼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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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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