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端照着这个方法,自行练习了几次,以保证能够运用自如,毕竟现在他一不会武艺,二不会法术,完全倚仗法宝,自然要做到随用随灵。
这个世界存在着妖魔鬼怪,也存在着道法修行,既然有机缘傍身,必定是要好好的把握住。
不求修成仙道正果,至少当面对异类之时,能够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不至于束手待死。
按照介绍,这对符钱最大的功用,是可以自行炼化世间的各种“灵炁”,并反哺到宿主身上。
想想符钱初次显圣,击中那无头僵尸时,僵尸体内似有一团黑气被其中一枚铜钱所吸收,不出所料,那团黑气应该便是所谓“灵炁”的一种。
只是过了这么久,自己并未感觉到有任何异常,而心念感应之下,符钱中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却是怎么一回事?
阴阳符钱,阴符心经,莫非与心经有关?
谢端觉得对符钱的了解还是不够,因而思索之下,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篇《阴符心经》上。
心经全文三百多个字,记忆印象深刻,每个字他都认识,可合在一起,就完全不解其意了。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的文化水平都不低,更何况这个世界还是秀才,古文理解能力超强。
但纵然如此,他仍是弄不懂经文的真意。
也是,但凡修行之道,都是有传承的,由师门口传心授,仅凭一篇“心经”,的确很难悟道。
既然暂时无法踏入修行的大门,谢端倒也没有太过执着,他不再多想,倒在榻上闭目而寝。
……
一叶落而天下知秋。
院子里,高耸的银杏树已经开始落叶。
谢端一身白色儒衫,腰系玉带,头顶用蓝绸束了个发髻,标准的秀才打扮,虽然相貌不算出众,只能说是清秀,但身上的气质却十分不俗。
乍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公子哥的模样。
转眼之间,到府上已经有三天了。
这三天下来,衙门的环境他是熟悉了,只是却从未出去过,对于山阴县的了解,自然不深。
房内,长姐谢瑛同样身着一袭白衫,手中捧着一炷清香,上首供桌,眼下摆放了两尊灵位。
双亲丧命于洪水当中,谢端穿越过来时,只见到二老的尸体,当时他心里想的是,既然占用了人家的身体,自然也该替他尽些子女的责任。
只是洪水过后,一贫如洗,棺材是指望不上的,只求得几尺凉席,包裹尸身,遂向人借了锄头,在谢家祖坟处挖了个坑,将二老合葬一处。
当时自顾不暇,连肚子都填不饱,别说是牌位,便是墓碑,都是用两块木板草草书写了事。
如今到了这儿,安定了下来,谢瑛让人塑了双亲灵位,征求了李清的同意之后,摆在了谢端的房间里,他日谢端成家立业,再迁回去不迟。
两人之所以身着白衫,其实乃是孝服,需得守孝七七四十九日,当然也有守孝三年的,具体因实际情况而定,而守孝四十九日是最基本的。
谢瑛上完香,拭掉面颊泪水,叩首起身。
“二老养育之恩尚未图报,不曾想他们便匆匆离世,只叹世事无常,想来着实让人伤心。”
谢端站在后面,沉默了片刻,无奈开口道。
“逝者已矣!姐,你也别太伤心了,我想爹娘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我们这个样子。”
闻听此言,谢瑛转身,迈步来到了他的身前,随即两人就在旁边的椅子上挨着坐下。
“你不用拿这些话来宽慰我,道理我都懂,姐姐的心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说说你吧!去年寄来的书信中,爹说你考中了生员?”
谢端点了点头,随即将生员文碟拿了出来。
科举取士始于隋,完善于唐,也就是前朝。
唐朝初年,秀才是常科考试的一种,但后来秀才科被废,秀才一词一度变成了读书人的泛称。
至于生员,也特指在国子监学习的学子,与秀才并不是一个意思。
直至大启立国之后,为了增加读书人的积极性,启朝国君在这方面进行了改动,但凡能够通过县学考试的,便可以称之为生员,俗称秀才,并加赐生员文碟,以便于学子外出游学。
谢瑛此时接过文碟,扫视了两眼,一脸骄傲的神色。
“好啊!爹考了半辈子才中了个生员,你在弱冠之年便追上了他,谢家有你,便不会垮!”
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微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有几个月你便及冠了吧!也老大不小了,爹娘没给你安排亲事?”
一谈到这个上面,谢瑛的兴致瞬间高涨。
“啊?这哪跟哪啊!不急,不急!”
谢端忽然有种过年回家,被长辈催婚的感觉,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当即扯开道。
“对了!这几天怎么一直没见着姐夫?”
自从来到府上,除了刚开始的那一天见过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着,甚至连晚上都不回来。
“他呀!他最近正被一件案子折磨得头疼,整日东奔西跑的,忙着查案,哪里有时间回来!”
谢瑛闻言回答,同时也感到有些疑惑。
“说来也怪,以往再怎么紧要的案子,也没见他像这次这么上心过,搞得都寝食难安了。”
谢端听着,心里若有所思,莫名想起那王家大婶,转眼都三天了,也不知他儿子是否找到。
“我来的时候,听说城里有专门拐卖孩童的盗贼在活动,而且目前已经丢失了不少孩童,弄得城中是人心惶惶的,难不成是为了这件案子?”
听到这个消息,谢瑛面色微变,有些惊愕。
“有这等事?难怪,难怪!”
对于这件事情,她似乎并不知情。
“这段日子我一直待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以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只是前些天,他曾交代过我,说最近城里面不太平,让我看好家里的孩子们,不要让他们乱跑,尤其是不要出门,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似乎很烦躁的样子,想不到竟是发生了此等大事。”
谢瑛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内心深感震撼。
从她的反应上来看,谢端心知姐姐一概不知此事,自己若想要知道些什么,是问不出来的。
山阴县表面上看似平静,可实则却是暗潮涌动,看来姐夫这个县官,也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砰砰砰……”
“来人啊!快来人,开门!”
恰在此时,前院大门忽然被人敲得震天响,同时一道粗犷的声音,焦急万分,从门外传来。
“敲什么敲,这儿是官邸,没半点规矩!”
年约四旬的门房大爷黑着脸,沉声斥责道。
内宅官邸,乃一县之令及其家眷的住所,衙门里的人不得擅入,就算有什么急事,也是提前写好纸条,通过门边上的暗阁传递进来,由门房大爷通传家主,征求意见后,再决定是否会客。
像这般火急火燎敲门的,倒还是第一回。
“你快开门,我乃本县县尉,大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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