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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福不重至,祸必重来。
曹叡西巡上庸回京后不久,得知护乌桓校尉田豫被轲比能围困,七天七夜后脱险,不由心中一叹。
曹丕登基初期,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日益强盛,侵扰边塞,朝廷于是任命田豫为持节、护乌丸校尉,牵招、解俊同为护鲜卑校尉,抵御北疆。
田豫以分而化之为策略,挑拨离间鲜卑胡人,让鲜卑人自相仇视,互相攻杀。并联合鲜卑弱小部落,攻击鲜卑大部,出塞攻鲜卑郁筑鞬部正是如此。
郁筑鞬部,首领郁筑鞬乃是鲜卑头领轲比能之婿。
于是田豫统率西部鲜卑蒲头、泄归泥出塞讨伐郁筑鞬,大获全胜。返回到马城时,轲比能率兵三万,把田豫围困七天。
幸好阎柔的从弟,上谷太守阎志,前往解释劝说,轲比能才撤兵,救下田豫。
一时间,曹魏三面狼烟四起,鲜卑铁骑驰骋,侵扰边塞,东吴水师游弋大江、巢湖;西蜀大军攻占七郡之地,夺二十余万。
即便有明君之才的曹叡也不由暗自头疼,为缓解压力的他,默默地穿上女子衣服,在铜镜前观赏自己‘美妙的身姿’。
虽曹叡喜爱美人,登基不过数年,后宫嫔嫱已近万人,但是曹叡最爱的还是自己,自觉自己身姿美妙,常穿女服孤芳自赏。
“陛下!大将军、刘侍中等人已经在大殿等候。”侍从在门外恭敬禀告,说道。
曹叡轻叹一声,在侍女的帮助下脱下女装,重新穿上朝服,恢复男儿姿态。
不一会,曹叡神情严肃,抵达大殿。
殿中,曹真、司马懿、陈群、孙资、刘晔等十余名重臣位列两侧,见曹叡入殿,跪地拜迎。
曹叡正襟危坐,点头示意曹真,让其发言。
曹真手持笏板,出列正色,说道:“臣曹真请议伐蜀夺陇,望陛下允诺!”
说完,曹真从怀中掏出奏疏,上呈给曹叡,沉声说道:“臣以为西蜀夺陇未久,陇右民心未安,若待西蜀安定陇右民心,恢复生产,聚兵屯粮,则陇地再也不复我大魏手也!”
“西蜀设陇右、汉中、魏兴七郡之地为秦州,以马良为秦州刺史,黄权为秦州都督,魏延为护羌校尉。秦州刺史马良恢复生产,安定民心,迁益州百姓入陇,又编羌、氐部民入户,人口增有数万。”
“秦州都督黄权屯兵于陇山诸隘,修缮工事,调集重兵布守,又在陇右各地屯田练兵,精练士卒,挑选羌、氐人部民入伍。护羌校尉魏延驻扎狄道,向附近羌人购买大量战马,以作军用,羌人纷纷投靠,又率交好的羌人袭扰凉州。”
“如今西蜀夺陇才半年有余,不到一年,便有如此局面。若让西蜀再休养生息一年,依仗益州之粮,发陇地之兵,再有陇山、秦岭为墙,我大魏即便发三十万之众,也难复陇。臣曹真在此请命伐蜀夺陇,望陛下允诺!”曹真扬声说道。
曹叡接过侍从递上的奏疏,提前知晓内容的曹叡,只是稍作浏览,问道:“大将军请议伐蜀夺陇,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可有教于朕乎?”
为首的陈群闻言,手持笏板,拱手问道:“老臣敢问大将军如何伐蜀乎?”
曹真瞟了眼陈群,缓缓说道:“在下以为骠骑将军(司马懿)可发荆州士卒,沿汉水而上西攻魏兴郡,凉州刺史(郭淮)可发羌人及凉州士卒,走洮水攻狄道,此二路可为偏军。”
“关中兵分三路,将军费曜领万人士卒走陈仓道,攻武都;在下领大军翻越陇山,攻陇右,右将军(张郃)可率大军过秦岭,走斜谷攻汉中。”
“费将军走陈仓道攻北川城,威逼祁山道;骠骑将军、右将军攻汉中,令蜀中军无法救援陇右。凉州刺史进军狄道,我则西攻陇山,两军东西夹击,则可击溃蜀军,复夺陇右。”曹真缓缓说道。
相比上半年草率提出的三路攻蜀,此次五路攻蜀的计策优化许多,东起荆州,西至凉州绵延上千里的战线,处处皆有魏军进攻。好是好,只是曹真所举之兵并非小数目也!
曹叡望着阶下沉默的众人,开口问道:“不知诸位以为大将军攻蜀是否需要修改否?”
曹叡直接是封闭式问题,不问众人要不要进攻,而是直接问攻蜀哪里有纰漏需要修改。曹叡攻蜀之意,不曾动摇。年初至今,战事三线皆败,反而坚定曹叡攻蜀之心,欲夺陇以提高威望。
司空陈群闻言,轻叹一声,知晓曹叡的想法,依然苦苦劝谏说道:“臣以为大将军此时攻蜀不可!大将军举五路之兵,非而二十万士卒不可违也,我大魏士卒也才不过三十万有余,如今举二十万之众,几乎乃是我大魏倾国之兵。”
“而且举二十万之众,所发百姓徭役将不下于五十万,关中百姓也才不过二十万有余,敢问大将军百姓从何而来,将军此乃穷兵黩武,不可行也!”陈群愤然说道。
曹叡微微蹙眉,出生贵公子的他,对陈群此番言语不以为意,在他眼里七十万人不过数字而已,黎民百姓虽重,如何能比大魏国运乎。
正如刘晔所言一般,曹叡类似秦皇、汉武,虽然才华不及,但是却有相同的特点,为达目的不计伤亡。
曹真沉吟片刻,真诚说道:“陈公肺腑之言,真深以为然,但此时确实乃是伐蜀良机。蜀不过秦、益二州,所出之兵最多不过十余万,但却填补上千里防线,处处皆是漏洞。若让蜀吸纳陇右士卒,到时则难下也!”
在旁的司马懿也出言相助,说道:“目前蜀与我大魏接壤之地,地广人稀,隘口众多,我军以分兵攻之,其必然自顾不暇。若让西蜀吸纳陇地,则其可让益州出粮,陇地出兵,皆是西蜀再精练骑卒,我等如何能急下也!”
陈群微叹一声,他并非知兵之人,只是担忧兵败,而乱大局,身负托孤之效,不敢不言。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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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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