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堂显得很安静。
众人有些沉默,望着顾锦年与苏怀玉。
顾锦年前面的回答,让他们佩服。
可苏怀玉的回答,却让所有人沉默。
你说记住前十名山,大家能接受,算你看书看得多。
可你说连第三百六十五座名山你都知道,这就有些夸张了吧?
讲台上。
苏文景一时之间也有些语塞,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一些肺腑之言此时此刻也说不出来了。
索性直接起身,看着众人道。
“你们先去住处,外面的书童会带你们去。”
“明日上第一堂课。”
苏文景开口,他起身离开,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一刻也不想。
“夫子,方才不是第一趟课吗?”
顾锦年开口,询问苏文景。
这话一说,大家再一次安静了。
武将之后,一个个忍不住给顾锦年竖大拇指。
文臣之后则有些皱眉,觉得顾锦年有点太跳脱了。
只不过,苏文景没有说话,而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开。
苏文景离开了。
可惜的是,没有一点怨气。
一时之间,让顾锦年不知道该称赞苏文景品格高尚还是什么。
不过从这一点可以得知的是,苏文景当真不同于常人。
半圣的格局,就是大啊。
随着苏文景离开后。
王富贵这才开口。
“苏兄,你怎么知道小岳山排名第三百六十五名啊。”
王富贵实在是忍不住好奇。
这排名太远了,而且也没有相应的书吧?
毕竟谁没事做这个测试?
随着王富贵开口,众人也纷纷好奇。
然而,顾锦年却淡然开口。
“那你怎么确定,小岳山不是第三百六十五名?”
顾锦年开口,算作是替苏怀玉解答。
说实话,你说前一百能说出来,顾锦年信。
第三百六十五名你都能说出来,顾锦年真不信。
苏怀玉的手段很简单,反正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要是认为我说错了,伱拿出证据,你要是拿不出证据的话,那你就不能否定我是错的。
此话一说,众人恍然大悟。
而苏怀玉稍稍开口。
“不愧是世子殿下。”
他出声,认可顾锦年所言。
“行了。”
“赶紧去挑住处吧。”
顾锦年起身,对于上过大学的顾锦年来说,入学第一件事绝对不是出风头,而是赶紧挑宿舍。
很快,众人纷纷起身,跟着外面的书童,前往住处。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
众人来到住处。
所有的学子都居住在一块,万幸的是都是单间,当然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几人同住。
大夏书院的住宿环境类似于一个超大型四合院,并且还是回字形,内外四重,每间房大小一致,中心地带十分空阔,是给学子们聚集之地。
有十二处凉亭,可供下棋写字。
“诸位公子。”
“这里是书院北部,学堂在东部区域,南部区域是论经堂,每個月会举行一次讲课,到时夫子们会提前通知诸位。”
“西部区域是花园湖畔,闲暇时间可以去散心读书,用膳之地也在西部区域。”
引路的书童开口。
介绍着住处。
而与此同时,也有两拨人从后面出现。
分别是朝圣堂与知圣堂的学子。
一眼看去,朝圣堂的人偏多,差不多有七八十人,知圣堂的人少一些,四十来人。
算起来的话,这次大夏书院总共录用估计二百人出头。
不过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文臣之后,亦或者世家门阀,如果非要说的话,这帮人才是大夏书院所需要的学生。
类似于仙道,佛门,还有顾锦年这种人,按照以往要求,只怕都进不来。
当然抛开千古文章不说。
只是,顾锦年的目光,在一瞬间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是之前第一个走民道之人。
他穿着朴素,三十岁出头,年龄上与众人略显格格不入。
只不过浑身上下有一股难得的气质。
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顾锦年将目光看向对方。
后者似乎有所感应,他目光同样投来,随后点了点头,微微作礼,不卑不亢。
顾锦年也稍稍作礼,算作是见过。
很快。
引路的学童,将宿房钥匙取出,随机分配,每人一把。
宿房有四重,分天地玄黄,而后又详细划分一二三四五等等号码。
顾锦年拿到钥匙,是地字七号房。
王富贵是地字十二号,稍有一些距离,不过问题不大。
苏怀玉是地字十九号,这个反而有点远。
也就在此时,赵思青的声音响起了。
“锦年哥,我是地字六号,上官姐姐是地字八号,我们真有缘。”
随着赵思青开口。
顾锦年略有些惊讶,扫了一眼还真是。
这还真是有点妙不可言。
“锦年哥,那我晚上没事就来找你,你一般什么时辰睡啊?”
赵思青开口,言语直接,没有任何其他心思。
可这话一说,在众人耳中就莫名有些古怪了。
不少目光投来,带着一丝羡慕,也有少部分怨气。
毕竟整个学堂两百余人,女子也就十个左右,最漂亮的两个在顾锦年左右,实实在在让人羡煞不已啊。
而对顾锦年来说,看到有怨气涌来,马上换了副态度。
“没事。”
“我一般都不睡。”
“想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把你姐姐一起带上都行,顾某最喜欢促膝长谈。”
顾锦年一脸认真道。
刹那间,许涯,上官白玉,徐长歌等人有些愣了。
尤其是上官白玉。
什么叫做一起带上都行?
只不过这话吧,听起来又什么大问题,让上官白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怨气涌来。
顾锦年也没多想,直接朝着住处走去。
宿内已经铺好了软被,以及一些洗漱之物,衣服之类的东西,族人送来后,这些书童会送来的。
走进房中。
顾锦年将房门关上,随后直接躺平了下来。
下午没什么事,倒不如好好睡一下。
万一晚上有事干,那岂不是血亏?
就如此。
远离部分喧嚣,顾锦年逐渐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突兀之间。
一阵敲门声响起。
砰砰。
砰砰。
门声有些急促,让顾锦年瞬间醒来。
“谁?”
顾锦年从床榻上起身,也没有整理什么,直接将门打开,有些好奇谁来了。
当门打开后。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是自己六叔。
顾宁涯。
“大侄子。”
“我啊。”
顾宁涯穿着悬灯司锦袍,不过腰上的刀被下了,手里提着一个木箱,此时此刻一脸笑容看着自己。
“六叔,你怎么来了?”
望着自己六叔,顾锦年扫了一眼天色,自己睡了快两个时辰了,天色略显昏沉。
“有好事。”
顾宁涯直接走进房内,而后还顺带着把房门关上。
“怎么了?六叔?”
看着顾宁涯突然来访,顾锦年是真的好奇。
尤其是提了个木箱,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锦年,这是老爷子让我带给你的。”
“龙虎宝丹。”
“长春道观刚炼好的丹药,你可算是福气大。”
顾宁涯将木箱摆在桌上。
随后打开。
木箱内,有十二玉瓶,每个玉瓶之中含有一枚丹药。
“龙虎宝丹?”
顾锦年微微皱眉,很快信息浮现在脑中。顶点小说
长春道观乃是天下有名的仙门,擅长炼丹。
龙虎宝丹便是长春道观赫赫有名的三大宝丹之一,一甲子才能炼出一炉。
一炉数量也不会太多,基本上控制在一百零八颗左右。
每一颗龙虎宝丹,都价值不菲,是彻彻底底的那种有钱买不到。
只提供给皇室。
这种宝丹,吞服过后,可以养精蓄锐,培元固本,改善体质,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副作用。
道观留下一半,剩下一半基本上全是给皇室提供,而且能享用这种丹药的,不是太子也差不多了。
“长春道观这次开了三炉,朝廷提供了大量药材,索要了一炉。”
“老爷子分到了六颗,陛下额外赏赐你六颗,一共十二颗。”
“这玩意你六叔都吃不到,你记住一段时间只能服用一颗,吃完一颗以后,等药效全部吸收,再吃下一颗,否则的话药效重叠,纯粹就是浪费,知道吗?”
顾宁涯开口,告知顾锦年这丹药的来历。
“明白了。”
得知是这么一个情况,顾锦年点了点头。
不过这还真是雪中送炭,自己刚想勤练武道,没想到族里就送来了这种好东西。
果然,有背景就是不一样,这要是身份不咋地,估计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只不过,丹药这种东西顾锦年不是很看重。
反倒是看向顾宁涯道。
“六叔。”
“太子的事情,最后怎么处理了?”
顾锦年开口。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因为程明的原因,导致太子被撤监国,顾锦年肯定知道这其中还有其他玄机。
怎可能是因为自己,撤掉太子监国之职。
但问题是,导火线是自己,不得不让顾锦年有些沉思。
“大侄子,现在朝廷上下谁还管太子的事情。”
“江宁郡洪灾严峻,朝廷上上下下都在关心这事。”
“听说情况极其恶劣,弄不好要出大事,太子的事,指不定是圣上有意敲打,毕竟自己的亲生儿子,难不成还真乱来?”
顾宁涯显得无所谓。
或许是看得透彻,也或许是雨我无瓜的心态,并不在意。
“江宁郡洪灾严峻了?”
的确,听到这事,顾锦年反而有些惊讶。
“恩啊。”
“洪水淹了数万亩良田,朝廷现在紧急拨款救灾,还派了大军过去。”
“要是接下来不出什么新的变故,那还好说。”
“这要是继续出什么变故,那就彻底麻烦了。”
顾宁涯出声,语气也不再那般随意。
“的确麻烦了。”
顾锦年呢喃一声,自己六叔是悬灯司的副指挥使,说难听点知道的东西肯定比自己多。
甚至某些细节比皇帝知道的还多。
要是语气随意那还好说,就怕语气这般严肃。
“大侄子,这事跟你没关系,天塌下来了也有六部顶着,别把这帮人当傻子。”
“他们会有办法解决的。”
“锦年,我就不逗留了,文景先生有规矩,最多只能待一炷香时间。”
“你好好记住,等药效吸收完了,再吃下一颗,多吃没什么坏处,就是浪费。”
“这一颗龙虎宝丹,十万两黄金都买不到。”
顾宁涯快速交代着一些事。
说完后,起身离开。
“六叔慢走。”
顾锦年点了点头,而后目送完自己六叔后。
目光又落在了木盒上。
只不过心思却在江宁郡中。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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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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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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