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手电关掉,看了看在供桌和牌位之间有很大空间。
我们两个弓着身子躲在供桌下面,我从缝隙里向外面望去。
看到一道身影正往这边走过来,因为光线很暗,我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他走到供桌跟前停住脚步,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难道被他发现了吗?我寻思着。
我把身体伏低一些,过了一会,那人才坐在供桌旁边的椅子上。
随着嚓的一声响,他划着一根火柴。
借着火柴的光亮,我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原来是一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
他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似的,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他静静的坐在供桌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件老羊皮袄。
过了足有五六分钟才说道,大哥,好久没来看你了。自从你失踪,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从来没痛快过。
要不你托个梦给我,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给你收尸,否则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瞑目的!
他边说边落泪,稳定一下情绪,又说道,都怪我无能,一点本事也没有。我们守护了一百多年的东西,恐怕要保不住了!我死了真的没有脸去见你!
他说得很伤心,我却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继续说道,因为这件事,我没少和铁锤吵架。我知道,是我太懦弱,一直也不敢面对这件事。就是因为这件事,铁锤才离家出走,我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大哥,你保佑我,让我在死之前再见他一面!
说完,他朝着皮袄鞠了个躬,然后站起身来,慢慢的向外面走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了,我们才从供桌下面爬出来。
按照老汉所说,他应该就是刘洪涛的弟弟刘洪海。
我看了看皮袄,它是刘家人的精神寄托,要是我们把它拿走感觉不太好。
魏子杰说,你听到了吗?他们也想找尸体。我们是在帮他们办事,不用再犹豫了!
我和他商量着,要不我们直接去找刘洪海,告诉他,我们能帮他找到尸体。你不是说过吗?除了需要这件衣服外,还要刘家人配合。
魏子杰说,这么做有点不妥,他们很忌讳刘洪涛的事,甚至都不让提。我们直接去说,他不会相信我们的,弄不好还会惹上麻烦。
他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我们从祠堂里出来,脚刚刚从门槛里迈出来,忽然看到一道身影倏然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紧跟着追了过去。
那人对村里的路径很熟,转了几个弯,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停住脚步,魏子杰问我,那人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的躲在外面?
我跟他说,他肯定不是村里人,否则早就喊人来帮忙了。看他的背影很像一个人。
魏子杰笑了笑说,不错,我看他也像一个人。他这几天有些不对劲,我怀疑他和刘家有关系。
我点点头。我们从村子里出来,一直到走到住处。
房子里还亮着灯,一进门就看到刘冲,钱有利和梁瑾萱都在等着我们。
看到我们回来,钱有利忙不迭的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跟他说,一点眉目都没有,明天还得去想办法。
刘冲却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
听我们说事情办得不顺利,钱有利叹了口气说,要不我们明天一起去吧!
魏子杰说,不用了,你们在家等着就行了,我们明天继续去找线索。
大伙闲聊了一会,就打算休息。
我们四个住在一个房间里,梁瑾萱自己住在一个小房间里。
我们的房间里有一铺大炕,睡四个人倒是很宽敞的。
钱有利直接倒在炕上,我们三个洗完脸刷了牙,也倒下去休息。
对于太平钟里的阴灵,我一直心有余悸的。
为了预防万一,我把背包拿了过来。
我无意中看了罗盘一眼,忽然发现罗盘指针正在飞快的转动着。
我一下子就精神了,赶紧把它托在掌中。
指针仍在转动不停,说明房间里的煞气很重。
我跟他们说,赶紧起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伙都愣眉愣眼的从炕上爬起来。
我从炕上下来,走到窗户跟前。
罗盘指针一直在指着大炕方向,不停滑动着,却没法确定煞气的方向。
可以肯定的是,煞气的源头就在炕上。我让大伙都从炕上下来。
刘文建家的炕上铺着一层席子,席子上面是我们的行李。
因为刘家没有那么多的被子,所以刘文建特意到别人家借了两床来。
出了什么事?见我的表情很紧张,刘冲问道。
我跟他说,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反正有些不对劲。
我让大伙把行李都打开,在被子和褥子上都仔细的搜寻了一番,并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我们把行李都搬到一边,罗盘的指针仍旧指着大炕方向颤动不已。
看来问题出在炕上。
我走到炕边把席子掀开,惊异的发现在席子下面放着四块树皮。
看到那几块树皮,魏子杰的脸都绿了,说道,有人想用同样的办法弄死我们!
我看了看在场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满是惊恐的神色。
我问他们两个,白天的时候,有人到房间里来过吗?
钱有利说,除了刘文建的父母之外,并没有外人进来过。
那就奇怪了,槐树皮是谁放在席子下面的?
我问刘冲,你看到别人进来过吗?
刘冲吞吞吐吐的说,我有一段时间没在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外人进来过。
钱有利说,你们不用问他,你们走后不一会他就出去了。你们到家他也才回来。
我问刘冲,你去了哪里?
刘冲说,我心里有些烦闷,就出去转了一圈然后就回来了。
按照钱有利所说,想要暗算我们的肯定不是刘冲。
我和魏子杰没在家,刘冲也排除了嫌疑,难道是刘文建父母做的手脚?
可他们只是普通农民,根本就不懂这些东西。
我的目光落在钱有利脸上,问他,钱大哥,你一直在房间里吗?
钱有利挠了挠脑袋说,吃完中午饭,我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就一直也没离开过。
想要设置这些东西,有几分钟时间就足够用了。
我叮嘱着大伙,以后要多加小心,已经有人盯上了我们。
魏子杰说,对方能做一次,就能做两次三次。要不我们几个轮班睡觉,两个人一组,免得着了对方的道!
他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我小心翼翼的把树皮捡起来,果然在树皮的另一面都用朱砂画着一只恶鬼。
跟我们在刘文双床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第二天天亮,总算是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魏子杰神神秘秘的跟我说,我们来做一个实验!
我不解问他,做什么实验?
魏子杰说,我想知道一个人的身份。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明白过来。
钱有利有个习惯,就是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去上厕所。
趁着他不在,我们走到洗漱间。
刘冲正在洗脸,人在洗脸的时候,也是最放松的时候。
魏子杰悄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道,铁锤!
刘冲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一声。
等答应完了,他才明白过来,回头看了魏子杰一眼。
魏子杰嘿嘿笑着说,铁锤,到了家门口,你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还得我们三更半夜的去祠堂里找东西。
刘冲叹了口气说,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们!
看来我们猜的没错,昨天夜里,在祠堂外面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
我们拉着他进了屋。
跟他说,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要找到刘洪涛的尸体。
听到刘洪涛三个字,刘冲的眼圈就红了。
他问,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跟我大爷爷有关系?
魏子杰把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刘冲点点头说,按照你们所说,太平钟里的阴灵真是我大爷爷的。唉,我真不孝,什么忙也帮不了!
魏子杰说,这怪不得你,更怪不得你爷爷。因为要不是太平钟的事,谁也没法确定他的阴灵在里面。我们有件事要你帮忙,或许能找到你大爷爷的尸体。
刘冲霍的一下站起来,说道,要是我能帮什么忙,你尽管说!
魏子杰很满意的说,好!我们这就去准备东西!
他的办法比我用的办法管用,我不知道他要怎么做,就很好奇的跟着他。
魏子杰跟刘文建打听了一下,找到村里的一个木匠家。
他让木匠用槐木做了一个木头人,木头人高三尺三寸,做得越像越好。
除此之外,还要一架车,车要跟马拉的车一样。车子也要三尺三寸长。
他吩咐木匠,要在天黑前把东西准备好,价钱好说。
这点东西当然难不住木匠。
在往回走的时候,我问魏子杰,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魏子杰神秘的一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让刘文建找来一个铁盆,并且准备了一沓烧纸。
弄完这些,大伙就等着天黑了。
到了晚上八九点钟,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魏子杰到木匠家把做好的木头人和马车都取回来。
他把一根红绳系在马车上,然后再把红绳套在木头人脖子上,就像木头人在前面拉车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