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懂得风水术,但世上术法五花八门的。
风水术不过是其中一种而已,无论哪种术法,都有佼佼者。
我不敢小瞧任何人。
因为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也不想去凑热闹,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就坐在一边看着。
银针刺指当然很疼,老范拼命挣扎着。
我看了看他的额头,在他眉心处有一块指甲大小的青色印记。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很明显他是冲了煞。
我们到镇子里之后就没去过别的地方。
不知道哪里的煞气那么重。
那人在他的十根手指上都刺了银针。
可是效果并不好,煞气并没有被驱除。
他又用银针在老范额头上刺了一下。
刺过之后老范便不再动弹。
那人让服务员去拿一碗绿豆汤来。
众人扶着老范,让他坐在椅子上。
老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在坐的人,不知道他在寻思着什么。
这个时候,服务员已经回来了。
他把绿豆汤递给那个人。
那人让大伙摁住老范,然后把绿豆汤给他灌下去。
不一会,老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水来。
黑水腥臭无比,大伙都捂住了鼻子。
服务员过来把那些污秽清走。
老范眼睛里有了一些神采,有人在一遍夸奖着,周大师,果然有两下子!
周大师边把银针收起来,边说道,小事一桩!算不了什么的!
张会长招呼服务员把残席撤掉,全部换新再重新开始。
魏子杰低声问我,你有没有仔细看,他刚才吐出来的东西?
我咧咧嘴说道,那么恶心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魏子杰说,“做我们这个行业的要学会观察,否则会错过很多线索的。
他不会无缘无故中邪,其中肯定有原因。”
我点点头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魏子杰说,我看到他的呕吐物里有几团羊粪!
听他这么说,我差点吐出来,赶紧向着桌子上看了看。
菜里并没有他所说的东西。
我问他,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还没等魏子杰回答,忽听有人惊呼着,老范又犯病了!
我看到老范又在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扔到地上。
刚刚治好他没几分钟时间,结果他又发作了。
周大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搓着手说,邪祟很难缠,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与此同时,我看到还有两个人跟老范一样,在把桌布往嘴巴里塞去。
三个人同时犯病,肯定有人在背后做手脚。
大伙都惊慌起来。
张会长跟卓远说,卓大师,麻烦越来越多,要不你去帮帮忙?
卓远走到老范跟前,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他的眼皮上满是粗大的血丝,就像一条条蚯蚓在爬动着。
卓远拿出一张符篆来,念了咒语后化掉。
然后放在酒里,搅合一下给老范灌下去。
他的办法果然好使,不一会,老范就清醒了。
他用同样的办法,给其他两个人驱了邪。
他们三个有些尴尬的望着在座的人。
这种事接二连三的发生,谁也没有心情再喝酒了。
人群逐渐散去,我们两个却没走。
等人走光后,我把罗盘拿出来。
罗盘的指针转动几下,可反应并不大,房间里的煞气并不重。
我按照指针的指示,走到老范坐过的那把椅子跟前。
在这附近煞气最重。
魏子杰到厨房里去弄了一些草木灰来。
他边往地上撒,边把那些草木灰吹开。
不一会,就在椅子附近铺了薄薄的一层草木灰。
魏子杰也被弄成了一个大花脸。
可当我们看到草木灰上出现的那一排印记时,都有些震惊了。
那是一排圆坑,很像是羊蹄印。
我们沿着印记,不停的把草木灰撒在地上。
这才看清楚,羊蹄印是从门口进来的。
看到这一幕,魏子杰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纸人来。
他把纸人覆盖在一个羊蹄印上面,并在纸人上滴了一滴指血。
他一松手,纸人居然站了起来。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这手。
他把葫芦盖子打开,火狐狸从里面闪现出来。
他把纸人贴在火狐狸身上,然后伸手拍了它的脑门一下。
火狐狸从酒店里跑了出去。
魏子杰告诉我,火狐狸能记住阴灵的气息,并找到它的来处。
火狐狸沿着大街一直往前跑。
现在虽然只有晚上九,十点钟,但大街上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路边没有路灯,镇民大多都已经睡觉了。
火狐狸跑到最后一条街上,再顺着这条街往前跑。
在街尾一户人家的门口,它停住了脚步。
它在周围搜寻着,气息似乎到这里就消失了。
跟别人家不同,这户人家的房间里还有微弱的灯火在闪动着。
难道阴灵是从这里出来的吗?
我和魏子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走到大门跟前。
在院子左边有一个羊圈,里面有很多羊。
它们都是黑色的。
我忽然想了起来,它们是羊倌赶着的那群羊。
它们都挤在羊圈门口,瞪大眼睛往房间里观望着。
它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挤在一起,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羊圈里足有上百只羊,却没有一只发出声音来。
在这里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
我们两个低声商量了一下,然后绕到院子后面。
从围墙上跳进去,走到后窗户跟前,我们探着头,向房间里看了一眼。
我看到羊倌一只手里握着短刀,另一只手里拎着一只羊羔。
羊羔拼命挣扎着,嘴巴张得很大,却发不出声音来。
它就像被噩梦魇住了似的。
羊倌面对着后墙的方向跪在地上,嘴里好像在念叨着什么。
至于他面前有什么,从我们这个角度看不到。
他祷告完毕之后把匕首刺进羊羔肚子里。
羊血都喷进他面前的一个铜盆里面。
羊羔挣扎几下,便不再动弹。
羊倌把手伸进羊血中,然后在脸上画了几下。
他的脸上多了几道血痕。
我和魏子杰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他转过身去,握着匕首向房间外面走去。
就在这时,我看到在对面的窗户外面也露出一张脸来。
看模样很像卓远。
这个人果然很不简单,他知道发酒店里发生的事有些不对劲,也找到这里来。
他刚刚探出头来,连房间里的情况都没看清楚。
忽的一扭头向着院子外面跑去。
原来他被羊倌给发觉了。
羊倌握着匕首,在他后面紧紧的追了出去。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谁也没发出声音。
只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都出了院子,并且消失在视野之中。
我低声跟魏子杰说,趁着房里没人,我们进去看个究竟!
我们绕到房子前面。
羊倌离开的时候,没来得及把门锁上。
我们轻轻的把门推开,然后走了进去。
那盆羊血还放在门口。
我这才看清楚,挂在墙壁上的是一件红色衣服。
刚才羊倌就是在向它祷告。
看衣服的样式应该是一名女子的。
我们两个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跪拜一件衣服。
我正在纳闷,忽然一阵脚步声传过来。
我看到羊倌已经快到门口了。
在没弄清楚他的身份之前,我们不想被他发觉。
因为我们只是来参加展会的,没必要跟当地人产生冲突。
我跟魏子杰向房间里走去。
在靠着墙的地方,摆着一口一人多高的柜子。
柜子是黑红色的,藏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我们悄悄的把柜门拉开,并闪身躲进去。
可是一进来,我就后悔了。
柜子里有一股子很浓的腥臭味,在里面挂着一排排的羊皮。
羊皮有的是新剥下来的,有的已经放在柜子里很长时间了。
难怪会有这么难闻的味道。
我们蹲下身子,通过柜子的缝隙向外面观望着。
羊倌跑得满头大汗的,看来他并没追到卓远。
他在外屋停留了一会,抬头看了看那件红衣,然后扭头向里屋走来。
看样子他像是奔着柜子来的。
我们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在走到柜子门口处的时候,他忽的停住脚步。
他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像在寻思着什么。
难道被他发现了什么破绽吗?
我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劲。
他在那站了足有十几分钟,忽的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走到另一面墙壁跟前,那里有一口一米多高的箱子。
箱子也是黑红色的,好像跟柜子是同一个时期的东西。
他把箱盖掀开,一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包裹来。
包裹里面鼓鼓的,像是装满了东西。
羊倌把包裹打开,我这才看清楚,原来里面装着六七个布偶。
布偶都是红色的,有一米多高。
它们跟小孩子玩的布偶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家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弄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们都很好奇的看着他。
羊倌挑出三只布偶来,走到外屋在布偶上面涂了羊血。
然后拎着布偶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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