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高面色决然,万花语凝视了一阵后,随即转身开口道“随我来。”
不多时,老高跟着万花语来到后山一处荒山上,放眼望去,遍山孤坟。来到山脚一处新坟旁,万花语轻言道“就是这儿了。”
老高闻言缓缓上前,冲着墓碑郑重施了一礼,道了句“得罪了。”
只见一股无形的源力笼罩在新坟之上,掩埋着的墓碑缓缓而起飘落至近前一侧,而土堆则泥沙俱下般朝着四周倾泻而下。
眨眼功夫,被新泥所掩埋的木棺显现而出,待木棺缓缓飞出土坑,打开棺盖后,老高朝着万花语拱手一礼道“有劳师姐了。”
万花语冲着老高微微点头后,玉掌缓缓结印,只见随着万花语结印的同时,一层薄薄的淡粉之光缭绕其身,无声间飘向棺木之人。
眼看着淡粉之光飘至棺内死尸近前,早已死去两日的那人,严合的嘴巴猛的一张,淡粉之光丝丝缕缕飘忽的涌入那人口中。
待淡粉之光完全钻入那人口中后,静站在原地的万花语微闭的双目不停转动,峨眉轻蹙。
片刻,淡粉之光自那人口中缓缓飘出,烟消云散而万花语则猛的睁开双眼看向老高,面露惊色道“师弟,看来你的直觉没错,此事果真有蹊跷。”
“如何蹊跷?”老高急声道。
万花语看了眼棺中的弟子,轻声道“还是先将他安葬了,我再与你细说。”
老高闻言,随即源力涌现,片刻间新坟再次恢复如初。
另一头,秦川一行已越过巨石,见前方凌羽现在一处石碑前正等着,不禁加快脚步。
刚至近前便听到一声童音,义正言辞的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待几人走近一看,本以为是在等待着的凌羽却被石碑后方一小童拦住。
只见那小童八九岁模样,手执一根竹棒,顶着一头寿桃头,粉嫩白面上一颗铜铃般的黑眼睛,机灵透亮。
小肚上紧贴着一件鲜红肚兜,外披青灰薄褂,下面则穿着一条浅蓝布裤,有趣的是小童面上正戴着一块红纱面罩,而面罩上带着几片闪闪发亮的小铁片,显然此物是女子头巾之物却被用作面纱。
见状,一直冷冰冰的凌羽不由得忍俊不禁道“小孩你家大人呢?”
小童闻言,甚是高傲道“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了,我爹忙着呢!”
凌羽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又是谁,你在这干什么?”一连问出三个问题后,凌羽静静看着小童。
那小童见凌羽这么多人全然没有一丝怯色,一一答道“我叫林显,我爹林长安是永宁村的村长,我爹正在调查村里鼠疫的真因,而我堵在村口就是要防着外人进入村子……”
将自身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个大概后,面前的小童林显突然觉察到异常,明明是自己在打探眼前几人的消息,怎么反过来把自己情况都和他们说了去。
顿时停了下来,小脸气鼓鼓道“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们又是谁,打哪来的,来这干什么?”
凌羽见眼前的小林显如此有趣,俯身摸着林显小脑袋轻轻道“姐姐和这几位大哥哥呢是离这儿不远的猎魔堂的弟子,来这就是为了帮你们平定鼠疫的。”
“真的吗?姐姐你们真的是猎魔堂的人?”刚刚还有些气鼓鼓的林显一听几人是猎魔堂的人,眼中泛光欣喜不已。
见凌羽轻轻点头,林显欣喜追问道“那姐姐你们是不是都会法术?能不能教教我?”
凌羽闻言,莞尔一笑“林显以后来了猎魔堂自然就会有师父传授你法术了,现在鼠疫当头,是不是应该先把这事解决了呢?”林显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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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事的点点头。
见状,凌羽接着道“林显刚刚说了自己的爹爹是这儿的村长,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他?”
“那姐姐你们跟我来吧。”林显毫不迟疑点头小脑袋,转身便走。
而一直沉默的几人甚是诧异的看着温柔似水的凌羽,犹如见鬼一般。
见状,正欲离去的凌羽眼中陡然迸射出一道寒气,冷然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跟上?”
朱三满脸堆笑的跑上前去大呼道“师姐,等等我。”
白虎则小声嘀咕了句“这女人怎么又突然变成了老虎?”
几人随着林显一路兜转来到一片山林之中,三三两两的绿藤掩映中一座茅草屋坐立其间。茅草屋以枯竹为骨,覆上茅草。杂乱的茅草齐齐整整的穿梭在枯竹之中,一眼看去便知茅草屋主人的手艺非凡。
推开竹门,见屋内空无一人,林显回头道“我爹还没回来,姐姐要不你们先在我家歇会吧!”
见凌羽轻轻点头,林显很是懂事的,找来六七个竹杯,给每人倒了一杯茶水。
秦川闲来无事沿着茅草屋走了一圈,环顾四周,茅草屋坐落在一座半高的山头之上,向下看去远处的永宁村尽收眼底。山路交错中一片片翠绿水田与之辉映,水田边一座座红砖绿瓦的屋舍,其中有一家显得尤为突出,大片水田围绕着一座宽广的宅院,青瓦中琉璃耀眼,光亮异常。
此处除了茅草屋所在的一片平整之地外,其余皆是山石,稀疏的长着一些叫不上名的大树。
此时的凌羽正与林显闲聊着,只听凌羽问了句“林显,你爹出门了,那你娘呢?”
“我娘早就不在了。”林显面露悲戚道。甚是高傲的凌羽犹如做错事的小女生般,双颊绯红,一时不知再说些什么。
林显则不以为意道“姐姐没什么,我已经长大了!”正说着,只见一瘦削中年男子迎面而来。
林显见状,起身便到那人面前,欢喜道“爹,怎么样?有没有查出些什么?”
瘦削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却顶着一头灰白长发,穿着一件青衣马褂,身材虽说瘦削可露出的两条胳膊却尤为结实。
那人见屋前的秦川几人,不禁面色警觉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
朱三见此,拱手道“在下猎魔堂弟子朱三,这些乃是我的师姐、师弟,听闻永宁村鼠疫肆虐,受师尊之命特来平定鼠疫。”说着一一介绍起来。
细细端详了几人一阵后,林长安诧异中带着几分欣喜道“你们真的是猎魔堂的人?”
见几人点了点头。林长安接着道“怎么不见阿来兄弟?”
“阿来?”几人面面相觑,凌羽则飘然而出道“他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前两日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林长安甚是激动道。
见其如此激动,秦川站出来疑惑道“村长,你确定他走之前是好好的?”
“千真万确!”林长安目光坚定道。
“确定没染上此处的鼠疫?”见秦川如此问道。
林长安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的,阿来兄弟走时一切安好,只是留下一句‘此事不简单,待我回来’的话,便匆匆离去。”
见几人亦是面露不解之色。林长安邀请几人进屋长谈,几人坐定后,林长安冷不丁的问了句“刚几位说阿来兄弟在此染上鼠疫身亡,如此说来此事便愈发蹊跷了。”
“为何?”
林长安看向秦川道“实不相瞒秦兄弟,永宁村闹鼠疫已有半月有余,可至今无论老弱病残尚无一人身亡,阿来兄弟怎么说也是修道之人,即便染上了鼠疫,你觉得两日功夫便已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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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太邪乎了?”
闻言,几人心中已是骇然,秦川转向一旁凌羽道“凌师姐,当初乃是万师姑施救的阿来师兄,可发现有何异常?”
凌羽柳眉微皱,摇着头道“来此前师父只道了句,‘这次的鼠疫似乎有些棘手,让我先来此查探一番,如若事态严重则务必赶快回报’。”说罢,几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林长安见状,轻啜了一口茶,道了句“既然几位是阿来兄弟请来助我们平定鼠疫的,我便索性将这两日的发现和大家说个明白。”
“根据阿来兄弟走之前所留的那句话,再加上这两日的暗中观察,此时或许真的不简单。”
白虎、大力惊奇道“发现了什么?”
林长安面色凝重道“我怀疑村子闹得鼠疫只是一种假象。”
“何以见得?”
“你见过有闹鼠疫的地方却找不到一只老鼠的怪事吗?”林长安看向秦川甚是不解道。
闻言,几人均是一惊,沉默的武胜问了句“村长是怎么知道此处没有一只老鼠的?”
林长安一阵苦笑道“起初,我也不曾往这方面想。倒是与小儿闲聊时,小儿的一句戏言‘要把村里的老鼠都打死’才提醒了我,自闹鼠疫以来却并未看到一只老鼠。放在往常,不说其它地方,单是我这茅草屋之中,但凡有些剩饭,夜里茅檐上还扑通个不停,可如今真的是清净了下来,你说怪不怪?”
见几人愈发狐疑,林长安道“我本以为只有我一家如此,可这两日我去其他村民家问了个遍,全是一个样,这就更怪了不是?”
“看来此事着实有些蹊跷,可若要细查也是全无头绪,不知从何查起。”秦川有些迷惑道。
林长安见状,双目炯炯有神道“若是真的要查的话,我建议几位可以先从此村的大户,贾仁家查起。”
“为何”林长安幽幽道“永宁村除了我这儿外,便是贾仁家没害上鼠疫了。”
“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朱三反问道。
“当然算是一件好事,可怪也怪在这里。这事如果真要说便要从半月前说起。”
林长安看向山下方向,目光悠远道“去年因闹蝗灾,整个永宁村几乎颗粒无收,村民们靠着往年的余粮辛苦度日,早在半月前各家各户便已相形见绌了,而此时贾仁却开仓布施,每日早晚在门前施舍村民一碗白粥。”
“照你这么说,这贾仁这么好的一个大善人,怎么怀疑到他头上了?”白虎甚是不解道。
林长安摊开双手,拉长着苦脸道“白虎兄弟,你有所不知啊,那贾仁当初可是为了一担米便能将人逼死的人,他怎么会如此好心救济大家呢?”林长安说着不禁一阵摇头道。秦川看了一眼门外远处的林显正趴在地上饶有兴致的逗着虫蚁,怡然自乐。
林长安无奈道“我并非不识大体之人,他能广济村民着实是一件好事,可鼠疫也正是从那时悄然而起,现在整个村子的人几乎都喝过贾仁的善粥,可偏偏都害上了鼠疫,唯独我们爷俩靠着山上捕来的一些野物过活,却并未害上鼠疫。”
“如此说来,这贾仁的确有些古怪,待我细查一番。”说罢,掌中泛起一团黑雾,顷刻间愈发凝实。
片刻,只见一只乌黑如墨的小老鼠,出现在秦川掌中。见到秦川掌中的墨鼠,林长安直惊得连连后退,指着墨鼠道“这、这是怎么来的,你从哪里抓来的?”
见林长安如此惊慌,秦川一笑劝慰道“村长莫怕,这只是我源力所化之物,要用它去一探究竟的。”
说着将墨鼠放到地上,冲着墨鼠轻声道了句“去吧!”一道黑影闪过,墨鼠早已没了踪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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