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同样遭到了妖怪们的袭击。
听路上人传言,袭击药王谷的是一条大蟒,这只大蟒很大,变回原形后,高如山岳,缠绕可盘山,他口吸气可起狂风,一吐就是满口的有毒黄沙。
这妖怪在袭击的药王谷的时候,几乎将整个药王谷全毁了,就是现在,当站在这断壁残垣之上的时候,陈深也知道这药王谷让大蟒毁的七七八八了。
山峰断裂,河谷改道,楼宇化为废墟,血流成河,药田让茫茫的黄沙掩埋。
现在药王谷的天空都是黄红色的。
在黄红色的天空之下,在视野的尽头,陈深可以看见一座小山丘横卧,这座小山丘就是药王谷谷主,也就是萧梧桐师父,当今药王的杀死的大蟒。
药王能把大蟒杀死,足见他的厉害。
然而,代价也是巨大的,药王葬身大蟒之腹,跟着大蟒一起失去了生命。
陈深轻叹。
他搀扶着李渔,同木奇和陆颖儿一路打听进到了药王谷现在唯一幸存的小镇。
药王谷所有幸存的弟子和百姓,现在都在这儿。
这些百姓和弟子很惨。
大蟒的毒杀碰之皮肤即裂,毒若不及早清楚,深入骨髓了那就是药石难医了。幸好整个药王谷的弟子都懂医术,所以但凡还在动弹的弟子,都加入到行动中了。
陈深在镇子的客栈见到了萧梧桐。
萧梧桐忙的不可开交,脚不沾地,凡经她手医治的,几乎都是伤的最重的弟子。
“谷主,你休息一下吧。”
旁边的女弟子劝说萧梧桐。
萧梧桐摇了摇头,轻笑着说:“我不累。”
女弟子见到了陈深,忙在萧梧桐耳边说了几句,然后抢过她手里的活儿,“谷主,这点儿工作我们也能做好。”
萧梧桐茫然的顿了顿,这才转过身看着陈深。
她静静地看着陈深,沉默半晌后对陈深说:“去楼上谈吧。”
陈深点头。
他跟着萧梧桐上了楼,进了门,门刚关上,萧梧桐就扑在陈深怀里大哭起来。
她师父走了!
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唯一一个疼爱的她的人走了。
她师父是为了救整个药王谷才牺牲的。
药王的境界在炼虚期,可为了救整个药王谷,他吞了蛊,一种萧梧桐从来不知道,也没见过,有点儿像当年昭王手下活死人的蛊毒,但相比活死人的毒,这蛊毒明显要狠毒的多。
狠毒的蛊毒蛮横的吸取了药王的血肉,让他成为了一个活死人,同时境界也提升到合体期,置于死地而不知什么是死的药王同大蟒交战,最后药王义无反顾的飞进了大蟒的肚子,在把大蟒杀死的同时,自个儿也同大蟒同归于尽了。
陈深怜惜的摸了摸子萧梧桐的头。
这世界有许多离别,我们终究要面对。何况药王并不是这世上唯一疼爱她的人,还有陈深呢,陈深也很疼爱她,“我甚至把你们看做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陈深现在是不介意死的。
他现在已然明白了,所谓长生,唯有轰轰烈烈的活着才是长生,若是苟活的长生,还还不如死了算逑。
当然,这是陈深的一家之言,因为他的小姨曾说过,陈深死了才算是生。
虽然陈深不知道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死以后又有什么在等着陈深,但陈深已经不介意面对死亡了。
萧梧桐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陈深,“真的吗?”
陈深点头,
萧梧桐说:“吻我。”
陈深亲了下去。
待他察觉头晕眼花时,想要醒悟已经晚了。
他看着在自己瞳孔中变成三个萧梧桐,“你,你这娘们,你,你太狠毒了!”
就是这时候都不忘给他下药。
萧梧桐没说话,轻轻推了推陈深,陈深倒了下去,她抓住陈深的头,慢慢把他放在床上。
李渔看不见。
木奇和陆颖儿惊讶的看着萧梧桐,“你,你要干什么?”陆颖儿惊讶的问。
“取药!”
萧梧桐让米奇去外面守着,让陆颖儿过来帮忙,“现在的灵丹妙药只有老陈了,你能找到更好的药?就是李姐姐最好
的疗伤圣药,也非老陈莫属。”
李渔觉得恶心,“你别告诉我要往我脸上抹。”
她觉得大可不必了,她这双眼无论用什么办法,是肯定救不回来了。
萧梧桐说此话差异。
就算双眼就不回来了,双眼附近的伤口总要医治的,“难道你想永远留着那两道狰狞的疤痕?”
何况陈深这圣药,“你又不是没吃过。”
“我——”
李渔刚要说话,萧梧桐抢白她:“你别告诉我你没吃过!”
就陈深这特殊性,稍微有点儿钻研精神的人都会尝一尝,看口服好还是内服好。
何况陈深还有某些小癖好。
李渔不说话了。
萧梧桐告诉陆颖儿,她下的药里还有春药,她们得加油努力了。
他相信众人都有办法,快速的把药取出来。
陈深只觉睡了一觉,睡的昏昏沉沉的,而且越睡越昏沉,以至于他只想睡这,不想起来。他还感觉身子就像掏空了一样,现在无尽的空虚,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他甚至对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都提不起精神。
“我这是怎么了?”
他脑子里提出一个疑问,可就连这疑问,他都不想说。
他的神魂仿佛在外游荡了,很迟很迟才回来,很迟很迟才让陈深想起来,他是让萧梧桐给药翻了。
陈深在心里骂一句:“妈的,我哪天死了,绝对是让萧梧桐给药死的。”
她这次又对我做了什么?
陈深想这娘们师父死了,不会有什么更疯狂的计划吧。
他一想到这儿就悚然一惊,然后凭空生出一股子力气,让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阳光很明媚。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香味中又夹杂着一股腥味。
他看到了李渔,李渔就躺在他身边,闭着双眼在睡觉,她的双眼不知道有没有治好,不过陈深见她眼眶的疤痕已经不见了,又变成了一个睡美人。
陈深想要把睡美人亲醒。
他翻个身。
“哎呦。”
他腰子一疼,想要发出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大概知道萧梧桐对他做了什么了。
他娘的。
这小娘们迟早要把他折腾死。
李渔问:“你醒了?”
“嗯。”
陈深努力挣扎的做起来,靠近李渔,“你现在怎么样?”
李渔苦笑,“还能怎么样,我恐怕永远看不见了。”
好在她修行的是心剑,以心为眼,以心为剑,所以虽然看不见,但周围的风吹草动尽收于心,也算不是个废人。
“不行!”
陈深怒道,然后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他怒道:“萧梧桐究竟做了什么?”
李渔让他休息一会儿,萧梧桐喂她喝补药了,修养些时日就好了,
李渔说:“梧桐也是为了救人。”
陈深暂且信了她的话。
他躺在床上,跟李渔说:“这次让奔月宗主玩了个阴的,咱们决不能罢休。”
他决定了,等他好了以后就召开盟会,共同对付奔月宗主。
“百帝城的人可以慢慢杀,但奔月宗不行,奔月宗主多活一时半刻,就是对我的羞辱!”陈深把杀他的方式也想好了,“上昆仑之巅!”
昆仑之巅上有二娘。
还有木奇的爹剑仙楚狂人,以及上一任龙王,除此持外还有各大门派的修行者。
陈深相信,杀一个子奔月宗主绰绰有余。
李渔提醒他:“你别忘了,妖怪在昆仑山上也有修行者。”
陈深沉默一会儿,“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告诉李渔,就是死,他也要让奔月宗主不好受!
何况,龙王温衡曾经说过,陈深死了才是机缘的开始,“指不定我还王者归来了呢。”
陈深意已决。
李渔不再说话,只是靠近陈深一些。
在一天天的休养中,陈深渐渐好转起来,萧梧桐也敢出现在她面前了。李渔原本的打算是想让萧梧桐劝一劝陈深,不要过于坚决,怎料萧梧桐听到陈深的建议后,十分同意。
李渔气愤至极:“你不说要先杀百帝城,为你家人报仇的吗?”
萧梧桐认为,百帝城的人应该杀,但奔月宗主同样不能让他为所
欲为,若不然还以为他们陈家商盟是吃素的!
单靠陆颖儿和李渔根本劝不过来。
至于木奇——
她听到陈深打算在昆仑之巅猎杀奔月宗主,很是赞同,还打算亲自去劝说剑仙楚狂人。
这下更加助长了陈深去找奔月宗主算账的气焰。
他在好了以后,留李渔在萧梧桐这儿,他领着木奇和陆颖儿马不停蹄的赶往青云宗。途中还经过了茶馆,陈深本来想找江茶的,可惜没找到。
他索性撂下一句狠话:“我要对付奔月宗,不来的话家法伺候!”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带着陆颖儿他们进了青云宗的采邑。
他们在青云宗的采邑找到了一家锦衣楼。
这家锦衣楼是原来锦衣楼的原址,后来摘了招牌,现在是从新开张了。
陈深同样给锦衣楼的秦歌留下一句狠话:“相聚仙人洞,不来自此分道扬镳!”
然后,陈深就带着陆颖儿他们上了青云宗。
在陈深的预料之内,青云宗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因为雾影老祖压根没来,至于来的喵喵等人,她们不等跟青云宗的人交上手,就自觉的道明来意,说她们是来找白云仙子的。
有媚娘坐镇,这些猫妖很乖。
陈深给媚娘说了她的计划,他让媚娘不要拦他,“奔月宗主如此卑鄙,不杀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怎料,媚娘一听拍案而起,比陈深还要急躁。
她怒道:“伤了李渔的双眼!欺人太甚,咱们必须给青云宗一点儿厉害!”
她当下同意,并同陈深前往仙剑洞。
在出发时,她还找来了喵喵,让喵喵转告雾隐老祖,务必前往仙剑峰仙剑洞,若不然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陈深了。
喵喵还是很知道陈深在雾隐老祖心中地位的,忙下山去找了。
十天后,陈深星夜兼程到了仙剑洞。
又等了差不多一个月,雾隐老祖、秦歌、封林晚他们全到了,而高思思,陈深没让叫她,高思思现在书院呢,就在百帝城的眼皮底子下,来了不方便,而且帮不上大忙。
就是封林晚,也是自个儿前来的。
同样自个儿前来的还有一位,就是红姑,长城守军曲帅。
待这些人相聚一堂后,陈深只有一句话要说:“我要杀了奔月宗主,以始皇陵为幼儿,现在同意的留下,不同意的可以离开了。”
他这话严肃,一点儿也不像以前那样玩笑。
以至于场内安静下来。
封林晚在大后方,消息闭塞,她问江茶,“发生什么事了?”
江茶告诉她,李渔因为奔月宗主派狮王攻打剑阁,而失去了双眼。
封林晚一怔。
她是一个瞎子,她太知道失去双眼意味着什么了。
她当即说道:“我没什么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听你的。”
江茶也听陈深的。
秦歌沉默半晌,最终决定道:“我跟你上昆仑之巅!”
余下的就只有雾影老祖和长城守军曲帅红姑了。
雾隐老祖迟迟没有发话。
长城守军曲帅红姑手指在桌角轻弹。
陈深等了片刻,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接下来安排下后事,如果我死了,中土彻底乱了套了,你们可以去东海,无论龙宫还是浮游岛,哪里都将是你们完美的容身之处。”
他顿了顿:“无论百帝城还是奔月宗主,他们都不敢在上面撒野。”
上面有一位仙人。
“然后——”
陈深说:“上昆仑山就我、媚娘、木奇和颖儿就行了。”
他点名:“封林晚,江茶,你们的门派离不开你们,你们就不用去了。”
陈深看了秦歌、雾隐老祖和红姑一眼,“你们想找百帝城报仇的,继续找百帝城报仇,想继续当女皇的继续当女皇,想当官的继续当官,想杀人继续杀人去吧。”
陈深明白了。
有些人终究是过客,每个人都有自个儿的目的地的,昔日曾共度一船,那是缘分。现在缘分已尽,是到彻底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哎?”
雾影老祖说道:“不要那么绝情,我大不了陪你去一次昆仑之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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