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陈深摸了媚娘的头,“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还得去洒扫庭院呢。”
媚娘收拾了心情,白他一眼,“我还真让你干杂役不成。”
“我觉得也不能。”
陈深上下打量媚娘,这小娘子太勾人了。
“呸。”
纵然离别三十五年,媚娘依然懂他把干杂役理解成别的了。
她沉吟一下,一时间又不知道让陈深干什么才能时刻呆在她身边。
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
陈深作为废灵根者,压根没有拜入青云宗的资格,媚娘不能收他为徒,不然就是破了规矩。可当杂役,陈深又得回木屋居住,还得干活,不能时刻在她身边。
至于挑明关系——
“不用。”
陈深知道媚娘在想什么,但他不希望这样,且不说为媚娘带来的非议,就他这身份,也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还是低调的好。
“我看你这洞府得要一个看门的。”
陈深想到了看门的大爷,可惜他不姓秦,“就在洞府外搭个小屋就成。”
“啊?”
媚娘小口微张。
“平时还能帮你送信,端茶,招待客人。”
陈深觉得这主意挺好。
“不行!”
媚娘摇头,“相公怎么能伺候——我呢。”
在家时都是她端茶倒水。
陈深又挑起她下巴,“你要过意不去,白天我伺候你,晚上你伺候我。”
媚娘无力招架,“相公还这么不正经。”
“就这么说定了。”
陈深不由分说拿定主意,伸了个懒腰,把所有东西丢到乾坤袋就告别出去了。
他进来时间不短了,再继续待下去会引来怀疑。
洞府外小屋不是一时片刻能搭好的,陈深暂时还得同胖瘦杂役住一间屋。
他这两位室友在洒扫庭院,等候陈深多时了。待陈深从台阶上下来后,瘦杂役把多出来的一把扫把丢给他,指了指旁边,“那一片是你的。”
瘦杂役很公平,偌大个庭院平均等分。
“好。”
陈深接过扫把就去打扫。
他要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一天杂役扫一天地,当一天门房就——
貌似门房都不务正业。
陈深在一心一意扫地,胖杂役凑过来,“大爷,师祖叫你过去什么事?”
陈深仔细扫着青条石缝间的雪,“让我明天看门去。”
“看门?”
胖杂役一双小眼缝里片刻疑惑后恍然,“哦,我知道了,师祖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给你找了个轻省的活儿。哎,我们这位师祖啊,青云宗有名的大好人。”
陈深不解,“大好人你叹什么气?”
“哎,人善被人欺。”
胖杂役不说话了,一副你快问我,我来满足你求知欲的高深莫测样。
陈深人很好,满足了他这小心思。
胖杂役这才告诉陈深,师祖的师父因某种误会曾离开青云宗。后来关系稍微缓,她回青云宗把师祖留在山门后就又飘然而去了,再无音讯。
修行一途,丹药、法器、符箓、符宝、法宝、功法无一不需。
可好东西谁都想要,师祖一无师父撑腰,二无师兄弟帮衬,自身又是一个不与人争的老好人性格,因此在修行路上走得很艰难。
若不是师祖的师叔周旋,指不定青云宗就少了一位天才。
后来师祖天赋展现,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连破筑基、结丹,这才让宗门看重,把资源倾斜到师祖身上,助她以更快速度进入元婴境,成为青云七子之一。
“即便如此,师祖还不与人争。”
胖杂役觉得师祖这性格,无形之中让她失去很多资源,甚至拖慢了她修行速度。
陈深知道这是媚娘的性格,好听点叫贤良淑德,恪守妇道,难听点就——
他从不说娘子坏话。
陈深只庆幸媚娘天资卓越,不然要吃大亏的。
“哎,不过——”
胖杂役推了推在扫地的陈深,“老头儿,你去看大门可就失去修行良机了。”
这看大门的活儿轻省,可不在师祖、弟子眼巴前,伺候不到他们,得不到师祖和弟子赏赐的下品丹药,尤其得不到太多贡献点。
这贡献点可是能在宗门内兑换功法、灵石、上品丹药的。
“也对。”
胖杂役拍了拍陈深肩膀,听起来在安慰,不知怎的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老头儿你这一把年纪了,不奢望修行了,去看门挺好。我以后外出,还指望大爷你给我留门呢,哈哈。”
他扭头招呼瘦杂役,“师祖恩尊,老头明儿要去看门了。”
瘦杂役面无表情,“今天打扫庭院。”
“啊,对。”
胖杂役让陈深扫干净了,“站好最后一班岗,这对看门的很重要。”
“看门——嘿!”
他回味悠长的拖着扫把离开了。
胖杂役和瘦杂役早早把活儿干完了。
瘦杂役席地而坐练功。
胖杂役估计觉得在弟子眼皮子底下练功是班门弄斧,抹不开面子就没练,朝瘦杂役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一句“就你用功”,然后就拄着扫帚看陈深劳动。
在陈深把庭院扫干净后,胖杂役招呼俩人回去,“老头儿你扫地不行啊,太慢。”
陈深承认,“是,太没经验。”
刚走上卵石铺成的小道,王管事就走过来拦住了他们。
王管事看陈深一眼,脸上神情不大自然。
他讥讽的话言犹在耳,想不到师祖真就给他安排活儿了,还是杂役之中最好的活儿,把他娘子给师祖端茶倒水的活儿都给抢了。
这少了端茶,少了几句贴己话,就少很多赏赐的。
王管事目光里闪过一丝怨,清了清嗓子,“明天陈深去伺候师祖,你们两个打扫庭院,清理湖边落叶。”
“啊?”
胖杂役不懂,瘦杂役疑惑,“老头儿不是去看门?”
“给师祖守门。”
王管事冷冰冰的,这招待客人的活儿以前是师祖弟子在做。
他怀疑陈深是师祖的什么人,不然怎么能得到这么多优待。
可他夫人在跟师祖说贴己话时曾听师祖说过,她在家乡没亲人了。
怪哉!
王管事深深看陈深一眼离开了。
胖杂役回过头,“你,你,你去给师祖看守洞府?”
“嗯,看门。”陈深点头。
瘦杂役瞥他一眼,头不回的离开了。
“大爷,你瞒的我好苦,这看门和看门的区别可大了。”
胖子抓耳挠腮的凑过来,一时间想要表示亲近之意,又抹不下面子。
陈深拍拍他肩膀,“放心,我会给你留门的。”
“老爷子,我不是这意思,我——”
胖杂役期期艾艾,跟在陈深身旁,“大爷,您以后有什么事,但凭吩咐。”
“好。”
陈深痛快答应,“等我有好处,也少不了你的。”
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陈深还是知道这道理的。
等回到木屋时,陈深刚要回他在墙角处的床,忽见瘦杂役躺在上面。
他的包袱放在了瘦杂役原来的床上,床褥子都铺好了。
陈深觉得这瘦杂役能处。
胖杂役则汗颜,他请陈深,“大爷,要不咱俩换换床?这儿阳光足。”
陈深表示不用了。
那床临湖潮气重,“我年纪大了,对身子骨不好。”陈深郑重其事。
胖杂役觉得好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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