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离开灰色森林之后,决定前往北区。
他要去找白王。
人一旦明确了自己的目标之后,行动起来是十分迅速的。
他直接离开了南区。
所幸现在南区一片混乱,于礼带领的“虫人军团”和吴佬的“右臂”郭尘开战了。
听说前三天的战争,不分胜负。
整个南区郊外,全是尸体,漫天的蝇虫飞舞。
那些特意带过来用来对付虫人的武器,显然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温良不知道于礼现在是什么状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带领“虫人军团”想要扳倒局面这种事情他其实并不感兴趣。
并且扳倒局面,其实算是“虫人军团”的目标。
可问题是,虫人还有一个恶魔要对付。
但这些隐藏在过去的历史,恐怕没人会相信,即便有人相信,又有那些虫人愿意为一个“恶魔”付出生命?
纵然是上一代的“绯红”苏溪,也不知道这些墨绿色的虫子是来自哪里。
不过温良倒是还记得,当初在对付胡庸的时候,他是从白袍女人那里得到的墨绿色虫子。
那也就是说,这些墨绿色虫子,很可能和“恶魔”有关。
仅仅依靠猜测是想不出答案的。
温良从路上随便抢了一辆车之后,开始从小路前往北区。
结果刚出了南区,就被郭尘所带领的士兵给发现了。
差点把命交代在这,所幸小路上的守卫不多,他们最后成功逃了出来。
士兵们将这件事报告给了郭尘。
这个年迈却又智慧的老者闻言,沉思想了一会,道:“跑就跑吧,别让士兵们追了,反正大部分的虫人都还在城里,把小路多派些人严加看守就行。”
“是。”
他安排之后,下属很快去执行。
站在一旁的萌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个小姑娘的心思,自然躲不过郭尘的眼睛,他看到之后,故意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像是得了病似的闷闷不乐。”
“我昨天...看到那个于礼了。”
“哦?你在哪看到的?”
“你昨天不是让前排的士兵去扫清街道吗,我跟着过去了,然后隔着一条街道,看到了他。”
“是吗...”
郭尘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找向你们发起进攻?”
“没有...”
萌萌疑惑道:“这是我不理解的地方,他当时站在楼上,一直挥手,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像是在对我做什么手势。”
“他也看见你了?”
“是啊。”
“他挥的什么手势?”
萌萌照着自己记忆中的样子,比划了几下。
郭尘见状,愣了几秒,随后仿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他笑了起来,小姑娘在一旁觉得莫名其貌,歪头疑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这群虫人,怕是要输掉这场战争了。”
郭尘一开始还无法确信能不能打赢这场战斗,毕竟他不知道于礼这小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按理说到了该出击的时候他不出击,不该出击的时候,忽然又开始进攻。
来回打了几次,人数损失不少,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这不像是一个身为“虫王”的人,打出来的水平。
直到现在,他看到萌萌刚才比划的手势之后,终于明白了什么。
于礼比划的手势,其实并不复杂,是军用的一种手势。
能够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来传达信息。
他所发出的信息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我投降。
一般人看了肯定以为对方认输了,但郭尘一眼就看出来里面有猫腻。
如果于礼真是“虫王”,他跑出来投降干什么?
就算投降,也不至于独自跑到顶楼趁没人的时候,给自己的人比划手势吧?
说明...他不想打这场仗。
可问题是,眼下的仗还在继续...那就意味着,是有别的人在打。
郭尘想明白之后,将其中曲折直接告诉了萌萌。
这不懂军事,只是来伺候郭尘的姑娘听闻之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来是这个意思,那现在带领这场战斗的人是谁?”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郭尘笑了起来。
“什么想法?”
“我们可以把于礼带过来。”
听到这话,萌萌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我已经有一个计划了。”
郭尘露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这个计划中,你是关键。”
....
西区。
张和衣此刻如临大敌。
吴佬带着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仅仅是从数量上来看,自己明显寡不敌众。
大羽才多少人?
吴佬的军队直接开着装甲车碾压进来,恐怕都不是一件难事。
苦的倒是西区里的百姓,不久前骨爷和李轻风刚打完一仗,街道残垣断壁,连吃口饭都难。
受灾受难的百姓还没等喘口气,现在又来一次。
此时此刻也没办法离开这里。
不少人已经产生集体自杀的想法了。
不过让人们到现在还抱有希望的是吴佬虽然已经兵临城下,却迟迟没有进攻。
军队几乎将离开“荒城”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人们却不知道吴佬在想什么,他只是待在指挥车里,始终不出来。
张和衣这两天过的可谓心惊胆战,骨爷刚死不久,吴佬要是打过来,自己岂能抗住?
尽管江少赢一直在旁边疯狂的明示自己将誓死护卫少主的决心,但这其实没什么用啊!
只要败了,大羽就彻底不存在了。
骨爷一走,张和衣现在才真正的感觉担子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内心油然升起一种使命感,我大羽一族的命脉,现在全握在自己的手里,不管吴佬用什么方法,自己都绝不能后退!
说起来,她和吴佬还曾有过几面之缘。
如果不是因为吴佬,自己的师父李驼当初也不会杀死于礼的恋人落落。
也许很多的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提起来于礼,张和衣的内心就隐隐作痛。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像自己一样,偶尔想念对方。
张和衣真想随时随刻都能飞回去找他...
可是...望着眼前纷飞的战火,她握着刀,咬紧了牙。
从骨爷死了之后,张和衣的内心就已经发生了转变。
少年仗剑远走,志向尚且未果,又岂能贪恋儿女情长?
等我带着族人夺回自己的家园,就去找你,于礼,一定要等我...
而此时的西区外。
吴佬的军队已经拖了两天没有进攻,士兵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待在指挥车里几个高阶的军官才知道,之所以拖了两天没有进攻,是因为吴佬病重了。
早在没有出征前,吴佬就咳嗽个不停,甚至几次咳出血来。
医生说过他不能太过于劳累,否则身子骨会吃不消。
但这一次征途,刚到跟前,甚至还没开战,他就扛不住先倒下了。
躺在指挥车内,吴佬气喘吁吁。
他四顾看了看周围的面孔,都是下属。
没想到自己征战在外,随时可能死亡的时候,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亲近之人。
军里的医生给他开了药,但明显作用不大。
吴佬打算让军医给自己来几针类似肾上腺素的东西,能多扛几天是几天。
他必须要把大羽一族全部收拾干净了,这颗悬了一辈子的心才能放下来。
否则,死不瞑目!
而且他也不敢死,怕死了要去见张麦...
即便是尸骨,那些活着的大羽人,也不会让他过的安宁。
指不定就会把他的墓给掘了,甚至连同着尸骨一起拔出来。
仅仅是想到这一幕,吴佬心头的那口气就咽不下去!
他伸出手,虚弱道:“让军医,打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