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一局,四本场,打完之后。
牌局形式似乎又明晰起来了。
石原亮介分数一骑绝尘,达到了近乎五万点。
石原亮介只需要再捉牌搭一号一个满贯炮,就能结束牌局。
在东一局。
所以,在这个半庄,姜序想要阻止石原亮介, 就只剩下下一小局,一个机会!
而这一局,石原亮介经过五连庄,累计起来的运势,比起上一局,要少太多了!
姜序目光微动, 经过一个半庄的观察,他将牌搭一号的牌路牌风已经完全摸清楚了。
就是一个会打麻将的普通人而言, 谈不上什么技巧思路。
而阿贝, 似乎看出来了点什么,这一局的牌路改变很明显。
可实际上,是变得更好预测了。
这就是他沉寂了两个半庄,所观察到的成果。
以目前的情况,即使他一个人,也有机会截断掉石原亮介的连庄之势。
只要,再多一点点小小的准备。
东一局,五本场!
运势仿佛在哗啦流淌,不断的激荡,而它们的交汇点,正是石原亮介。
打完骰子,各家抓完手牌。
看清楚自己的起手配牌后,姜序的脑筋在飞速的拆分计算牌型, 进行最后的调整。
十数秒后, 姜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眼神中隐隐有光芒闪烁。
根据这一手起手配牌,他对于本局运势的大致流向,以及该如果最大化的遵循牌理牌效, 已经有所决断。
这一小局,他已经有了大半的把握拿下了。
第三巡,姜序摸牌后,眉毛微动,目光一转,就见到牌桌上三人此时的视线,只有牌搭一号放在自己身上。
‘他完全不组牌的吗?’
姜序心中有些无语,手却不停,直接将牌抓回,靠到了手牌的最右侧。
不过,在将牌抓回看清,他就抿了抿嘴,似乎觉得这张牌并无太大作用,又抬手将牌打了出去。
宝牌!
难怪有些犹豫。
牌搭一号注意到了这一点,却没有发现。
姜序打出去的这张牌,其实并非新牌。
他在摸牌回的一瞬间,就换了位置。
小手返!
姜序这么做,自然只有一个目的,不希望有人摸清他的组牌情况。
并且, 打出去的宝牌, 也是有作用的。
牌局继续推进。
就这样,一直到了第十巡。
牌局进入了中期。
作为,运势最强的庄家,石原亮介也正式听牌了。
大势在身,没有过多的犹豫。
“立直!”
庄家石原亮介横摆一张牌,扔出1000点棒,正式立直。
轮到姜序摸牌,起手一看。
这是一枚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进张。
他也听牌了。
在石原亮介的立直一发巡目下。
只是,需要进行一次二择。
打出九索,听牌五八索,亦或者,打出五索,听胡六九索。
姜序目光扫过石原亮介的牌河。
对方似乎从第巡开始,就没有打过幺九牌。
难道他胡的是‘带幺九’?
纯全,混全?
不论哪一种,应该都有满贯保底了。
姜序看了看手中的九索,目光有些凝重,他还是晚了一小步。
就是这一小步,让他陷入了绝对的被动。
‘带幺九’的牌型,最重要就是幺字牌与九字牌,而石原亮介胡的,极大概率是九开头的牌。
但具体胡的饼,索,万,以被石原亮介设计过的牌河,无法精准的读出。
可即使以现在场面来看。
九索,异常的危险!
如果被抓,最少也是满贯炮。
但是,姜序的目光稍偏转,来到了牌搭一号的牌河。
这人出牌看似没有章法,但实际上总会本能的追求役种。
即使是要送胡,也会在送之前,尽力的做出什么役种来。
而役种最常见的,就是断幺九。
牌搭一号的前几巡中,就打出了一枚九索!
经过多局的判断,姜序也能确实,石原亮介是没有进行通牌的。
但他一个筑根境,却偏偏为了分数,去故意设计了牌搭一号。
牌搭一号,也很配合,基本一到牌局中后期,就开始狂打中间张。
这种牌放铳的概率更大。
按理说,他这种打法也会点姜序或者阿贝的炮。
可实际上,他冲锋的时候,还是有偏向性的。
他很多时候择牌,不打石原亮介是现物牌,但会打姜序的现物牌。
只是,牌搭一号这么打牌,自己的手牌就会一团糟,无法读牌。
故而其实牌搭一号如果不是故意想送,正常的打,让石原亮介读牌更精准,或许石原亮介捉他炮的速度还快一些。
总之,石原亮介的做牌情况,肯定在瞄准过牌搭一号的牌河。
牌搭一号打过的牌,在石原亮介的视线中,大概率是不会出现第二次。
故而,石原亮介的目标如果依然是放在牌搭一号身上,就可以将牌搭一号的牌河,视作半个现物。
但半个现物,终究不是绝对的安全现物。
依然会冒一些风险。
如果打五索的话,虽然会少一翻断幺,但不会冒一点危险。
甚至于,有了断幺九役,他都可以默听不立直。
一切的可能与风险都已经被姜序思考清晰,目光在五索与九索间抉择片刻。
‘吞噬了链哥的运势后,石原的势更大了,我现在都有些看不清局势了。’
‘既然他都能临时加强了的话,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
‘系统,加点!’
300点的胜点从系统面板扣除,取而代之的是麻雀技能增加的30熟练度。
铁炮玉,御无双,因果律三大流派的各种麻将技术凭空出现在了姜序的
仅仅一刹那时间,姜序仿佛就在脑海里与各个流派的筑根境,对局数十次,增加了极多的经验。
姜序的眼神,在这一刻,仿佛亮起发光!
他的手指移动,毫不犹豫的从手牌中抽出九索。
石原亮介见他打出的九索,幽深的眼眸出流露出些许疑惑。
他相信以姜序的能力,绝对不可能会不知道他在做‘带幺九的牌型’。
可,姜序为什么还要冒着这个风险?!
难道他读出了我的铳牌,还是,感觉到了?!
这可真的惊人的牌感!
因为这枚九索,确实不是他需要的铳牌。
可不管怎么说,打九索依然是太冒风险了,实在是太贪了。
咦!
不对!
这股感觉!
是某种,律!!
在庄位上连庄多轮的石原亮介,拥有了附带的掌控牌局敏锐的洞察力。
而现在,他察觉到了。
一股奇怪的律的气息。
就在姜序将九索打入牌河的一瞬间。
唰!
一种极其特殊共鸣,以姜序打出的九索为影子,开始蔓延至整张牌桌。
滋滋滋!
一枚枚被打出在牌河之中的宝牌,好像在放光,汲取着运潮流中游离运势,一寸寸的涨大,就仿佛成为了屹立在河道中的礁石,阻拦了运势汇聚向石原亮介。
唰唰唰!
运势浪潮,带着沛然大力撞击到了宝牌礁石之上。
浪花飞溅!
两股力相互抵消,顺流的运势被分离成小股,又沿着宝牌礁石引导的方向,涌到了姜序这头。
但是,这还不够。
‘我需要更大的浪!’
“立直!”
姜序面色平静的九索一转,横摆于牌河中。
他的目光有神,语气中充满了一种无言的自信。
姜序很坚定的抽手进入了口袋,拿出一根造型别致的立直棒,放入身前的立直棒槽中。
‘强起,牌浪!’
哐哐啷!
好似一道接连海天的巨大墙壁从海底升起,霎那间,便将姜序自己方向的运势彻底围起!
哗啦!
被一股莫名力量所支撑,一瞬间变得高涨的浪潮击打在立直棒所构成的墙壁之上。
又以更加激烈的姿态飞溅得更高,更远!
此时,牌局中的的运势流向本该大部分都涌向石原亮介,可如今,在途径姜序之时,就被被宝牌礁石分流,涌向他,然后又会被立直棒所形成的天壁所阻,只能蓄在姜序的运势池中。
‘这是,目标的那枚立直棒!’
就在姜序拿出立直棒的那一刻,除了石原亮介,阿贝与牌搭一号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
‘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就将这跟立直棒拿出来了?难道,现在就是决战了!’
完全看不清局势的牌搭一号的心中,一股沉重的压力蓦然生出。
姜序立直后一发巡目。
第一个摸切的是牌搭一号。
他也看到了两家立直,在出牌之时,庞大的压力压在心头,不由有些犹豫。
如果只有石原亮介一个人立直,他绝对毫不犹豫的想办法送。
但现在姜序紧随其后,进行追立。
摸着手牌中思索了许久,他觉得还是不能放铳给姜序,否则不光会送分给姜序,还会导致石原亮介的庄位被下掉。
万一真的放铳给姜序了,那他就犯了大错!
思前想后,他还是打了一张绝对安全牌。
牌搭一号没有放铳。
就轮到了石原亮介自己摸牌。
如果他还没有自摸,那么他的立直一发巡目就结束了。
石原亮介神色冷淡,从上一个半庄到现在,摸牌之时都没有一丝的动摇。
然而,就在他的手触摸到了自己的那枚牌的一瞬间。
他的手臂,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了了一下。
就好像人在触摸静电后,本能的会收回手一样。
石原亮介头顶的黑鸦歪了歪脖子,目光直视着姜序,没有善恶好坏,就好像在看在一只反抗的猎物。
石原亮介也跟着就抬起头,目光直视姜序。
只是,给人的感觉,却好似他成为了那只黑鸦寄生的傀儡一般。
姜序屹然不动的回视。
石原亮介将牌从牌墙中拿出,翻过来,并没有收回手牌中,而是直接就打入牌河里。
那是一枚,赤宝牌五索。
也正是姜序所听胡的铳牌。
“荣!”
运势空间,涛涛不绝流淌向石原亮介的运势大潮‘轰’的一声,从中间被截断。
姜序缓缓抬头,在截断石原亮介近乎无解的连庄之势的情况下,他的气势都仿佛为之一变。
阿贝与牌搭一号只感觉,眼前的高中生,身形突然高大了起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他们呼吸都为之一窒。
姜序将石原亮介打出的赤五索,拿过来放在手牌边,然后摊开手牌。
【三四五】万【二三四五六七】饼【赤五五,六七八】索
随后,他将指示牌下的里宝牌翻看。
四索!
那这样的话。
“立直,一发,断幺九,赤宝牌一,里宝牌二。”
“30符6番,跳满12000点!”
12000的牌点,1000点的立直棒,1500点的场费,总计14500点的直击一位庄家。
姜序的排名,直接逆转一位了!
‘这是,小豪的能力!但是,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小豪的能力,不是要将全部宝牌都清理后,才能发挥作用吗?’
阿贝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也没想到,小豪的能力,居然会被姜序给用出来,而且,还是在这么样一个巧妙的方式。
‘亏我们还以为三个半步筑根加起来,就能跟石原亮介对抗,现在看来,完全不可能的,一个连庄就被击飞了!’
‘入境与不入境,是绝然不同的两个境界,只有筑根境界才能对抗筑根境界。即使是小豪的能力在进入了筑根境之后,也这么强么。’
阿贝神色都有些恍惚了。
他们三个人追求这么久,都没达到的境界,在今天晚上居然再一个只跟他们打过几局麻将的高中生手上展现出来。
简直,不讲道理!
所以,姜序的因果律能力,到底是什么啊!
在将代表庄位的东风翻过来,点棒交给姜序,看着对方将那根立直棒也收回。
石原亮介的庄位轮转。
因为庄位而依附他的运势,自然而然的就四处分散了。
从虚空莫名之中,蔓延至现实里的淡薄黑雾气也随之消散了几分。
黑鸦飞起,两翅仿如羽扇一般,将牌桌上剩下的黑雾聚到了自己这一侧。
就是这些黑雾,干扰了规则,极其重要。
在黑鸦离开他的那一刻,石原亮介触电般的头部颤抖了一下。
他艰难的扭头望向姜序,露出一丝由衷的微笑,眼底也多了一丝丝的希望之色。
‘新换的灯泡果然亮多了。’
虽然是同一方,可被石原亮介的连庄之势压得喘不过气的阿贝终于能长舒一口气,感觉呼吸都流畅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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