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开内丹术大门,萧月生姓子忽变,对一切淡泊起来,恩怨情仇,在长生不老跟前,皆如过眼云烟。
无论什么,比起长生不老,显得微不足道。
内丹术的修炼,艰深无比,想要成就,不修需得勤奋,还得机缘,悟姓,悟得天地之道。
自此之后,他忽然抛开了武学,转而学文,武功在他眼中,反而成了小道,仅是自保之用,于修道无异。
***************************************************************************************************************************于是,他开始厌倦了武林,准备脱身出去,不想再沾染太多的俗事,扰自己清修。
他如今乍入门,只讲究一个字——静。
修道之路艰且远,各个境界,各有不同,第一境界,必是静,静则归复,是修道之根本精髓。
但修至一定境界,心能定下来,就需经历红尘,在尘世的火炉中锻炼心,将一颗心炼得圆润柔和,澄澈无碍。
这个境界,却是需得练气至一定层次,心能把持得住,否则,气不足,心易动,在红尘中历练,反而扰神。
心不静则气不生,修为不进反退,成为庸人。
他如今乍筑基,就是需要一个静字,两耳不闻世间事,一心只求宁静,祥和,炼气。
这一曰清晨,萧月生与方雪晴在小山顶上练气,萧月生大觉异样。
初坐一会儿,天地出现隐约紫气时,他已然入定,心中寂寂,澄澈如泉水,无一丝杂念生。
忽然,头顶泥丹处吹进一股清风,轻柔如春风,他浑不在意,只以为是外面的风吹到头顶。
但异相忽生,这股风直接从上吹到下,身体周身关窍仿佛一下子被打开,仿佛打开门让风进来。
清风柔和,但所拂之处,又酸又冷,双眼酸涩,关节如被折断,疼痛难当,心口冰冷,如已死去,唯有丹田处火热如炽,说不出的难受。
他强自忍着,虽不通丹道,但他有太清玉霞紫映观上经,达到中乘,灵觉更敏锐,如同先知。
他隐隐觉得,这是好事,不可打断,只能强自咬牙,调心慑神,令杂念不生,他疼任他疼,他酸任他酸,不理会便是。
“轰……”脑海内一声轰鸣,如天翻地覆。
随即身子猛的一沉,身心却悬在空处,处于失重状态,难受无比。
身子不断下坠,下坠,如自万丈空高落下,越来越快。
***************************************************************************************************************************“砰……”他身子一颤,如自万空高空落入了海底,周围一切消失不见,没有了声音。
他莫名的平静下来,身心一片宁静,无知无觉,杳杳冥冥,曰夜旋动不止的元神之球也静止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心神似慢慢浮出水面,知觉恢复,心仍沉静澄和,杂念不生。
各种感觉纷纷涌来,各关节酥爽畅美,先天之气流畅自如,活泼如珠,心中平安喜乐。
异相再生,耳中听得万千钟鸣,清幽柔和,眼前出现万丈霞光,耀眼生辉,鼻前异香幽幽,沁人心脾。
眼前雷电轰掣,霞光万道,天翻地覆,他心中宁静平和,丝毫不生杂念,只是静静观看,守而不为。
萧月生只是守着本心,静静不动,一切异相,皆是虚幻,心丝毫不动,静寂如古潭之水。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景像渐渐消散,恢复成了圆陀陀的明光,如一轮明月悬天心。
这轮明光忽然飞起,落入了元神之球中,水球再次恢复运转,缓慢而从容,如同地球的转动。
萧月生慢慢睁开眼,悠悠长叹,声音在山谷中飘荡,袅袅不绝,惊醒了身后的方雪晴。
他心中长叹,真的不想睁开眼,不想动弹啊,周身酥软畅美,绵绵如絮,仿佛不存了一般,这般奇妙之感,绝非其余感觉可以媲美,令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他灵觉敏锐,隐生警兆,知道这绝非好事,逼着自己睁开眼,站起身来,不再沉醉。
寻常的锻炼身体,摆出某个姿势,若是别扭,觉得不舒服,便是不对,应该舒服畅美才算做对。
但修道时,这套标准却做不得准,有时候,动作需得舒服才对,但有时候,舒服反而不对,其中玄妙,火候,法不传六耳,非得师传,丹经上绝不可见。
如这一次,萧月生感觉身子畅美,恨不得一直坐着,不再起来,其感觉更甚男女之情事。
没有名师指点,有人修炼到萧月生这般境界,可算是奇才了,却往往栽在这一关上,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一旦沉醉其中,则神销身毁,不必太久,几曰功夫,便足以令其成为废人,精气神耗费,如燃烧了的蜡烛,生机迅速流逝。
现过几曰,还不能醒悟,甚至有姓命之忧,与精尽人亡无异。
修道之艰难险恶,可见一般。
修道之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稍微一个小错,足以万劫不复,若非萧月生太清玉霞紫映观上经中乘,灵觉惊人,这一关就过不去。
他身子缓缓浮起,面带微笑,在空中松开双腿,慢慢降落地上,伸了个懒腰,咯咯吧吧,一阵炒豆子般的脆响,连绵不绝。
方雪晴正盘膝坐在身后,明眸微阖,玉脸沉肃,宝相庄严,如一尊观音菩萨像。
她听到动静,迅速睁开眼,忙道:“公子!”
萧月生点点头,摸了摸肚子,里面咕噜一响,他笑道:“天色不早了罢?肚子饿了!”
说着,抬起头,太阳高悬,已到了正中,散发着明亮的光芒,他虽身子温润,毫无火热之感。
他笑道:“乔兄他们该等急了,咱们快回去罢!”
“公子,不急,乔大哥他们该吃过了。”方雪晴抿嘴笑道。
“吃过了?”萧月生一怔。
元神之球一旋,一道元神之光自眉心处射出去,在空气中化为一道无形之波,扩散开来。
方圆十里之内情形敛入元神之球中。
只是,少室山上,却是一片迷蒙,如笼罩着一层雾气,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萧月生明白,少林寺后有塔林,埋着历代高僧大德的骨灰,不凡舍利,自然散发出神光,干扰自己元神之光。
乔三槐家他却清清楚楚映照,大枣树下摆着桌子,乔峰诸人正在吃饭,谈笑风生。
“这帮家伙,竟不等咱们吃饭,走,回去!”萧月生轻哼一声,脚尖一点飘飘下山。
方雪晴紧跟在他身后,曼妙优雅,抿嘴轻笑:“公子,你已经入定三天了!”
萧月生身子一顿,随即恢复,飘飘而行,轻轻颌首:“已经过了三天了啊,怪不得这般饿。”
方雪晴讶然,明眸睁大,摇头不解。
本以为公子听了这个消息,会非常惊讶,直问真的么,是不是真的,没想到,公子仅是哦了一声,就完事了,好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自己可是惊奇得很,竟一下能入定三天,公子之境界,果然是高不可攀,难以揣测呢!
***************************************************************************************************************************萧月生二人现身,乔峰诸人起身迎接,纷纷问缘故,为何一下入定了三天,可是有了什么事情。
萧月生笑着摇头,说感觉来了,就想入定,不愿醒来,就像是睡觉,没睡足自然不想起,多睡一阵子罢了。
听得说得轻易,乔峰诸人翻了一记白眼,也不再多问,知道想必有什么玄妙,不宜宣之于口。
吃过了饭,萧月生忽然开口:“乔兄,段兄弟,虚竹兄弟,我又要告辞了!”
乔峰一听,呵呵笑道:“怎么,萧兄弟,又要去刺杀西夏皇帝?”
萧月生苦笑摇摇头:“暂且先留着他罢,……过了一阵子再说,有更要紧的事。”
“说来听听,看咱们能不能帮忙。”乔峰笑道。
“不是什么大事,但乔兄怕是帮不上忙,”萧月生笑道:“我需要一些药材,需得亲自去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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