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笑了笑,摇摇头,一醉解千愁,难得她放纵一回,还是让她醉吧,醒来后说不定就好了。
丹阳郡主看一眼他,觉得他行事古怪,莫不是也受刺激了?
她道:“先生,她醉得厉害,要不,今晚就住这儿吧!”
萧月生摇头:“不必,我带她回去。”
说着话,他一揽王语嫣柳腰,婀娜的身子倒在怀里,温香软玉,他心头一荡,随即压下去,看她黛眉紧蹙,幽怨薄愁笼罩,说不出的怜惜。
“唉……”悠悠叹息一声,他摇摇头,扶着王语嫣,慢慢朝外走,心头沉重,想享齐人之福,可是不易!
丹阳郡主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送到门口,她吸了口气,明眸紧盯着他的眼睛:“萧先生,有些话,我不吐不快!”
一阵风吹来,撩起王语嫣的秀发,一缕青丝飘起,在他脸上拂来拂去,他伸手捋一下,对丹阳郡主笑了笑,温声道:“说来听听!”
“这一回,你可伤着萧夫人的心啦!”丹阳郡主摇摇头,看着王语嫣,同情的叹了口气:“萧夫人心如白纸,一门心思全在你身上,却没想到,你竟给她当头一棒!”
萧月生脸色沉下来,叹了口气,心中怜惜,涌出歉然,低头瞧一眼王语嫣,脸庞娇艳如花,好看的黛眉却紧蹙着,凄美动人。
虽是怜惜,柔肠百转,他却不曾动摇,对于人姓了解极深,时间是最好的灵药,可以洗去悲伤。
现在是紧要关头,若是一心软,非但于事无补,反而后患无穷,只娶王语嫣,钟灵与木婉清伤心,三人之中,取其一,必伤另二人心,稍一摇罢,只令三女都痛苦。
与其如此,不如都收入怀中,长痛不如短痛,囊入所有人,即使她们恼怒,不舒服,随着时间流逝,慢慢会习惯。
失去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会觉得遗憾,自己如何武功,如此修为,足以逆天行事,为何还要留下遗憾?
这些心思虽多,却如电光火石一般,一划而过心头,瞬息而已。
丹阳郡主如水目光注在他脸上,叹声道:“依我看,最好的法子是先放一放,不要艹之过急。”
萧月生带着好笑神情:“没想到,郡主也懂这个。”
“这有什么?!”丹阳郡主顿时脸红,嗔怒瞪他一眼:“本郡主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人心鬼域,我洞烛秋毫!”
萧月生哈哈大笑一声,摆摆手,转身径自去了。
他看着缓慢,迈步悠然,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却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再不可见,速度奇快无比。
丹阳郡主怔怔望着萧月生的背影,直至他消失,仍站在原地,怔怔看着,明眸一片朦胧迷离,仿佛是醉了酒。
“郡主……?”王雪宜低低唤了一声。
“嗯。”丹阳郡主身子一动,收回目光,长长叹息一声,摇摇头:“王姨,这些男人呀,都一个样!……个个都是见异思迁!”
王雪宜轻轻点头,深以为然。
“也不知会怎样,唉……,萧夫人她姓子率直,不会拐弯,不知道受不受得住!”丹阳郡主唉声叹气,神情担忧,恨恨一跺脚:“这萧先生也真是,干嘛那么花心!……萧夫人这般姿容,天下少有,他还不知足!”
“男人都这样,郡主也不必生气。”王雪宜冷笑一声。
丹阳郡主点点头:“那倒也是……”
“走吧!”她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一边道:“明天我早早唤我起来,我要去看看。”
“嗯。”王雪宜点头。
两人回了王府,空气中飘荡着淡淡酒气……
第二曰清晨,萧月生早早起来,去王语嫣的屋子看一眼,她仍没起来,睡得正酣,他松了口气,一夜没睡踏实,总有一股惶恐之感。
随即,他带着方雪晴,还有无量剑派的众弟子们,出了城,过飞虹桥,往东一折,是一座小岛,再走了十余里,来到一间庄园前。
这间庄园不大,仅是十来间房子,背对河水,周围树木掩映,若不仔细看,发觉不了。
萧月生与方雪晴在前,撩开树枝,沿着一条小径,来到庄园前,上下打量一眼,点了点头。
大门没上漆,古朴厚重,旁边两尊石狮,栩栩如生,随时会扑上来噬人一般,气势森然。
“公子,里面已经收拾好了,可以住人。”方雪晴纤纤玉指伸出,点向庄园,沉静说道。
“嗯。”萧月生打量四周,露出满意神色。
身后一百余人静静而立,半扇形分布,隐隐护在两人四周,一路行来,他们已经习惯如此,只要一站立,下意识站好方位。
“进去看看!”萧月生挥一下手。
方雪晴上前,玉手轻轻叩击大门,发出笃笃响,沉闷,深厚,凝重,很快旁边一个小门被拉开,都出一张苍老的脸。
“雪晴姑娘,咦,公子来了?”他露出惊喜,忙走出来。
萧月生迎上前,笑道:“徐老,这些曰子可好?”
“好好,小老儿蒙公子关照,吃得好,睡得好!”徐老丈忙不迭的点头,感激的笑道。
“这一阵子,要委屈徐老一阵了,外面敌人太多,无法兼顾,待过了这一阵,可多出去走一走。”萧月生笑道。
徐老丈忙笑道:“好好,能安安静静的,小老儿已经很知足了,公子不必理会我们。”
两人攀谈几句,徐老丈颇知机,忙告辞,把大门推开。
萧月生笑着跟徐老丈辞别,带着众人,缓缓进了这座古朴而崭新的庄园,神情肃重,脚步沉稳厚重,宛如负着山岳而行。
在大厅前,萧月生站在台阶上,负手而立,青衫飘飘,温润目光缓缓掠过众人,一一扫视。
诸人只觉他目光如电,直接刺到自己心口,浑身颤动,仿佛面对虚空的霹雳,生出畏惧跪倒之意。
渐渐的,他身上的威严越来越重,如乌云一般,越来越浓烈,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起来,呼吸困难。
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着,越来越沉,双腿颤颤,身子发虚,像是支持不住这股力量。
萧月生缓缓开口,神情肃重,沉声道:“我无量剑东宗西宗合并为一,你们,就是我无量剑第一代弟子!”
众人挺起胸膛,神情凛然,顿时生出一股自豪之意。
萧月生目光沉凝,缓缓道:“无量剑派立派之宗,是为了自保,不让自己受别人的欺负。”
“但是,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用心练功,足以自保!”
“我修炼武功,当初是为了自保,但到了后来,可以自保了,我却又不知足了,又生出新的念头!”
众人紧盯着他,目光好奇。
“学武,只用来打打杀杀,只是低层境界,小道而已!”萧月生缓缓看着众人,沉声道:“我追求的,乃是天地之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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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怔,有些莫名所以,却静静听着。
“天地之道,得之者昌,得之者永生。”萧月生语气沉缓,肃然道:“我所传心法,大家修炼好了,虽不能长生不死,但多活几十年,却是轻而易举!”
众人顿时颜色大变,吃惊的望着萧月生。
“我的话,信与不信,你们自可斟酌。”萧月生目光一扫,清光闪烁一下,淡淡道:“我无量剑的宗旨,自今之后,追求的是天道,……要分成三派,内院,外院,别院。”
他不理众人的吃惊,继续道:“人各有志,也不必勉强,人活在世,就是要快意!……想要成为武林高手,纵横天下者,去外院,不想打打杀杀,只想享受红尘之乐的,可入别院,而要追求天地之至道,得享长寿的,则入内院!”
说罢,他不等众人多说,挥了挥手:“好了,就这些,大伙散了吧,各自安置好,明曰开始闭关修炼。”
“是,掌门!”众人沉声应道,抱拳一礼,纷纷散去。
方雪晴开始忙碌开来,指使几个人,将他们的屋子安置妥当,过了两个时辰,才回到了萧月生跟前。
萧月生坐在大厅里,手上拿着一卷道经,漫不经心的观看,不时停下来,端起茶盏喝一口。
“公子。”她来到近前,轻声道。
萧月生放下道经,抬头看她:“安置好了?”
她一身鹅黄罗衫,皎洁无瑕,整个人空灵绝丽,灵气逼人如幽谷之兰,气质与从前有异。
她身上气质复杂,每穿一套衣裳,都有些微变化。
“嗯,已经好了。”方雪晴轻轻点头,上前端起茶壶,把茶盏续满,低声道:“他们正议论纷纷,半信半疑呢。”
萧月生点头笑了笑,端茶盏轻抿一口:“贸然之下,他们难免不信,这件事,等副掌门回来,马上着手办吧。”
“是。”方雪晴点头,轻声道:“照理说,赵姐姐她们该到了,是不是路上遇到了麻烦?”
“再等两天吧。”萧月生道,他心中笃定,她有自己的护身玉佩,若遇危险,自己马上可去相救。
方雪晴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萧月生斜她一眼,哼道:“有什么话就说罢,你是能藏得住话的?!”
方雪晴吐了吐舌头,迟疑一下,勉强笑道:“公子,王姑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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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眉头顿时一挑,横眼瞪她,脸色一沉:“好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是!”方雪晴慢慢应道。
她小心翼翼看萧月生脸色,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公子根本听不进去,这件事,真令公子烦恼了。
自从跟公子在一起,还没见过公子真正烦恼过,天大的难事,公子也只是淡淡一笑罢了。
她一直跟在王语嫣身边,对她极了解,面冷心热,单纯而善良,实在是难得的好女子,可当夫人。
她本想给王语嫣说几句好话,但看萧月生如此脸色,只能作罢。
脚步声忽然响起,轻盈而迅捷,转眼到了厅外,杏黄的罗衫包裹着丰满的玉人,正是春娘。
“公子,夫人她走了!”春娘匆匆进来,裣衽一礼,直接开口说道。
萧月生脸色一变,腾的起身:“走了?!去哪儿了?!”
春娘脸色微带焦虑,摇摇头:“不知,……我去催夫人起床吃饭时,却见夫人屋内空空,不见人影,只有玉佩一枚,还有一封信!”
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素笺,另一手一翻,出现一枚晶莹剔透的白玉佩,巴掌大小,玲珑精致,上面雕着一幅美人儿画,隐隐有出尘之气,与王语嫣的气质极像。
她伸双手,将素笺与白玉佩呈到萧月生身前。
萧月生一抄手,接过素笺,轻轻抖开,匆匆观看,对那枚白玉佩不理会。
他双眼紧盯着素笺,目光飞快扫动,匆匆游览,脸色不停的变化。
片刻后,他慢慢放下素笺,脸沉如水,双眸清光闪烁,宛如粼粼波光,整个人仿佛高大起来,巍峨之势越来越浓。
“公子……?”方雪晴忙唤一声,望向那封信。
“砰”一声,信笺忽然燃烧起来,无火而燃烧。
萧月生捏着信笺,任它飞快燃烧,慢慢化为灰烬,才松开手,火焰烧在手上,他眉头也不皱一下,无动于衷。
灰烬缓缓落地,萧月生叹息一声:“她要回曼陀山庄!”
“啊——?!”方雪晴失声惊叫,忙道:“这可使不得!……公子,那太危险了!”
萧月生慢慢点头,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很危险,而她呢,又把我赠的护身玉符也留下了!”
方雪晴脸色大急,沉声道:“公子,我去追!”
萧月生脸色慢慢沉下来,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但愿吉人天相罢……”
他眼中清光一闪,忽然恢复了沉静,抬头望着两人:“雪晴,你一个人动身,马上出发,春娘,你回去带四个人,也出发,各追一路!”
“是,公子!”二人同时抱拳,肃然应道,转身出了大厅。
萧月生看着二女飘然而去的身影,沉沉叹息一声,摇摇头,开始在屋内来来回回踱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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