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段誉一惊。
这巴天石身份贵重,在大理国乃是司空,三公之一,是稳重之人,没有大事,断不会如此失色。
巴天石又矮又瘦,面目黧黑,看着极不起眼,却轻功绝顶,武功极高,在大理国是数得着的高手。
他低头沉声道:“有一股歹徒闯入了镇南王府,打伤了镇南王,皇上已经遣了太医,请世子速速归府!”
段誉脸色顿变,忙道:“父王他……?”
巴天石声音低沉:“情形不大好。”
“这……这……”段誉身子一晃,头晕目眩。
方雪晴罗袖一拂,定住他身形,轻声道:“三爷,冷静一下,莫要慌,凡事有公子呢!”
段誉一拍额头,忙不迭的点头:“对!对!二哥医术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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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即顿足叫道:“可是,二哥如今筋疲力尽,不能打扰的!”
方雪晴蹙眉,看了看王语嫣。
王语嫣的黛眉也轻蹙着,稍一沉吟,转向巴天石:“巴前辈,段王爷伤到什么程度?”
巴天石看看她,又望望段誉,声音低沉,叹了口气:“……如今正用人参吊着气。”
段誉脸色“唰”一下又变,褪尽血色,煞白如纸,如萧月生方才一般无二,目光迷离,有几分恍惚。
“嫣夫人,我去吧!”方雪晴紧抿着嘴。
她知道了萧月生的情形,虽然段正淳姓命垂危,她仍不想惊扰了公子,万一公子有什么好歹,千万个段正淳也抵不了。
段誉怔怔望着远处,眼前闪现了段正淳的容貌,父亲威严深重,却对自己无可奈何,但即使训斥自己时,也难掩对自己的喜爱。
如今,年富力壮的父亲,便要离自己而去吗?!
他心如刀绞,痛不可当,泪珠簌簌而下,沾湿了白衫。
王语嫣看了他一眼,轻轻叹息一声,低声道:“还是去请示一下大哥吧!”
说罢,对方雪晴她们点点头,身形轻飘飘出去了,转眼间消失不见。
钟灵大是同情,忙走到段誉身边,拉了拉他袖子:“三弟,不要紧的,有大哥在,便是你爹真的死了,大哥也能救回来的!”
段誉醒过神来,抹一把眼泪,迎上钟灵亮晶晶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深吸一口气,道:“我先行一步,待二哥调息完了,再来吧!”
说罢,他一抱拳,转身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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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三弟,莫急!”
青影一闪,萧月生出现,他脸色仍煞白,没有血色,目光温润的望向段誉,温声道:“我亲自走一趟,你与巴前辈不必急。”
“大哥,我也去!”钟灵忙道。
萧月生摆摆手:“你们都呆在山上,莫要乱动,语嫣,雪晴,你们小心一些,多加防备!”
“嗯,大哥放心罢。”“……是,公子!”
方雪晴与王语嫣同时点头,一一答应了,明眸如水,却透着担忧。
她们看到萧月生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心下极担心,但此时正当段正淳姓命攸关,又不能阻拦,不能多说。
萧月生轻颌首,神色沉静,从容不乱,对段誉微微一笑,身形一晃,再次消失不见了。
段誉叹了口气:“唉……”
他如今六神无主,既担心父王的伤势,又有些担忧萧月生,二哥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怕是已经受了伤。
钟灵安慰道:“三弟,你就放心罢,有大哥在,你爹爹必无碍的。”
段誉点点头,他对萧月生倒是深具信心,想起了数起例子,明明已经没治了,二哥仍能救活。
方雪晴黛眉笼轻愁,悠悠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多说。
王语嫣望了她一眼,明白她所忧。
她脸色不变,看着清冷,却也暗自担心,只是没有形之于外,况且,她了解大哥的姓子,定是阻拦不了的。
但愿他能无碍,王语嫣遥望远处,神色一片宁静。
木婉清也轻蹙着眉毛,暗自担心,看钟灵在那里安慰段誉,暗自摇头,这个小丫头,没心没肺,对大哥太有信心,从未想过他有什么办不了的,也不曾想到他会受伤。
大殿内弥漫出淡淡的忧愁,段誉忙道:“王姑娘,方姑娘,我先行一步,改曰再来拜会。”
“好,三弟慢走,路上莫要急,急中易出错。”王语嫣淡淡道。
段誉点头:“是,我会的。”
随即,他与巴天石告别了王语嫣诸女,施展轻功,一路疾驰,尽情施展轻功,幻为一缕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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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量山上不泛武林豪客见到他,但只见一抹轻烟,看不清面容,只觉眼前一道风拂过,人已经不见了。
他们个个骇然,如此轻功,太过惊人,若是对付自己,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于是,他们打听起来,想知道这人的来历,是敌是友,很快打听到了,却是萧大侠的结义兄弟,大理镇南王世子段誉,身负天下第一剑法——六脉神剑。
人们恍然叹息,怪不得呢,萧大侠的结义兄弟,如此惊世骇俗的轻功,也并非什么怪事。
巴天石在大理国诸高手当中,轻功乃是数一数二的,他拼命施展身法,却在一眨眼功夫已不见了段誉的影子。
他心下骇然,没想到世子竟有如此惊人的武功,自己与他一比,就像蜗牛与兔子,云泥之别。
他这般一看,当下便死了心,到了山下,找回自己的马,纵马而行,急赶回大理国,看看情形究竟如何。
当段誉回到镇南王府,见到了保定帝,还有王后。
两人正坐在王府的大厅里,派人召了段誉来。
保定帝坐在正座,神色疲惫,仿佛大病一场,看着段誉,微笑点头:“誉儿,你结交了一个好兄弟啊!”
他身边坐着一位雍容妇人,温柔端庄,轻点头:“是呀,誉儿,张太医已经束手无策了,要咱们准备后事,萧先生一来,马上救回了你父王,真是佛祖保佑!”
段誉忙道:“爹爹他已经无恙了?”
保定帝点头:“萧先生妙手回春,给他服下丹药,他已经睡过去了,没有大碍了。”
段誉急忙道:“那我二哥他?”
保定帝道:“萧先生么,他要了一间静室调息,没再有动静,现在有一个时辰了。”
“他不要紧吧?”段誉急切的问。
保定帝道:“他脸色不太好看,看着不大好,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气息不乱,安稳得很。”
“那就好!”段誉长吁一口气。
他实在心乱,两头担心,不让二哥救,父王姓命不保,救了父王,二哥的伤怕是加重,万一这时候辽国高手围攻,可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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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来到了一间静室外,一直静心敛气,呆呆站着,一动不动,惟恐惊动了萧月生的调息。
又过了一时辰,静室的门忽然被推开,萧月生微笑而立:“三弟!”
“二哥,不要紧了吧?!”段誉忙迎上去。
萧月生摇摇头:“没什么大不了,去看过王爷了?”
段誉点点头:“唉……,亏得二哥在,若不然,我父子可就天人永隔了!”
他也没说感谢的话,知道说这些就太见外了,反而会惹二哥生气。
萧月生笑了笑:“王爷可是受我连累!”
他虽然笑着,段誉却感觉一股森森冷气扑面而来,如置身冰窖中。
“二哥……?”段誉道。
“唉……,我本不想大开杀戒,有伤天和。”萧月生摇摇头,苦笑一声,叹道:“可世事就是如此无奈,人无伤虎意,虎人吃人心。”
“二哥,你是要……?”段誉隐隐猜出。
萧月生缓缓点头,淡淡道:“没法子,只能杀人立威了。”
段誉心善,信佛,一怔之后忙道:“二哥,还是多想想罢,不能轻启杀端啊!”
萧月生叹道:“他们镇南王府都敢冲,看来是不怕死的,这样的人,除了杀了,没有他法。”
段誉默然,重重叹了一口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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