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王,竟是你们!”李清瑶一见王景行、王行止兄弟,甚是惊喜。
“郡主,你怎么也在这里?”王行止同样一喜,随后一拍脑袋,“我忘了,你这么喜好热闹的人,肯定要过来瞧瞧的,早知道等你一起了。”
他们是和李清瑶一起长大的,交情深厚,彼此说话间没有那些规矩约束。
“我是从南边来的,你去哪里等。好啊,你们之前怎么没有同我说过此事,是不是等着攀上逍遥派的高枝,老朋友就扔了?”李清瑶装作生气的样子。
王行止忙叫冤:“你这可冤枉我们了,朝廷半月前就派人来了,本没有我俩什么事,但五天前接到消息,让快马加鞭赶来,我们一路疾行,昨晚才到。”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行止看了眼李仲等人,“这几位是……”
李清瑶这才想到介绍双方,将各自都引见了。
听到李仲竟是明王二子时,王氏兄弟均大感意外,李仲常年不见人,就连皇室春晏也不露面,除了李彧、李清瑶等府中几人,外人根本未曾见过,今日却见到了。
二人对他甚是好奇,但见他在冬日青衫单薄,言谈举止全然同传闻中的那般羸弱不符。
介绍后,裴不了带着小贝二人去歇息,留四人叙话。
都不是外人,王行止有话直说,“朝廷派的人早就到了,但是发生了意外,便让我和兄长过来,以防万一,人多好出力嘛。”他说着,抬头看了二人一眼,目光有些古怪。
李清瑶凤眸一瞪,掐腰指着他:“王行止,有什么话你快说,干嘛这样看着我!”
王行止忙道:“好好好,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嘛。”
“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就不生气。”
“那我说了,你知道之前朝廷派来的人是谁吗?”
“谁?”
“李源。”
“李源?怎么会是他?”李清瑶眉头一皱,登时不悦。
李源,是明王李稷同继夫人韩氏所生的儿子,比李清瑶小两岁。
随即她一拍手掌,恍然冷笑道:“我明白了,他那老而不死的外公大力扶持的吧?这里面肯定也少不了韩夫人的运作,哼!”
“没错,你们也知道,韩尚书老而不……呃,老而弥坚,掌管礼部多年,门生故吏之多,有他牵头推荐,皇上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再者又是王爷的儿子,武功修为不俗,便同意了。”
“武功不俗?”李清瑶翻了个白眼,“他竟也能得到这个评价,真真是……”她想到是皇上确定的,后面的话就咽了下去。
“你不知道吗?他已经是罡气境中期了。”王行止道。
“罡气境中期?”李清瑶微微一愣,讥道:“藏的真好,又是韩夫人的主意吧!”
她说着说着心头涌现怒气,“她到底也是出身名门,眼皮子竟如此浅薄,整日里盯着那个位置,也真算是心无旁骛了。”
李清瑶这几年受了韩夫人多番算计,受了不少气,同李源间争斗不少,一直瞧不上这母子二人。
只是李稷对此几乎从未管过,让李清瑶好一阵埋怨。
这事王氏兄弟都知道,但因是明王家事,不好多说,李仲拍拍她,道:“四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让你们这么着急赶来?”
王行止见李仲说话,不敢怠慢,答道:“四公子前几天到来时,同昆仑派何世明发生争执,结果……被打伤了。”
“何世明?”
李清瑶差点没呕出血来,几乎是破口大骂,“他竟然会败在何世明这种货色手里,枉费了韩夫人对她倾注心血培养,真真是丢了我们明王府的脸面!
他在哪儿,快带我过去!”
“郡主息怒。”王景行忙道。
李仲拉住她,劝道:“有什么值得发火的,这里人多眼杂,被人听到还以为你见不得弟弟的好呢。”
“他算哪门子的弟弟,”李清瑶嘟囔着,见李仲使了眼色,哼了一声,闭嘴不言。
“何世明?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李仲搜刮脑子也没想起这个人。
王行止道:“他是当代昆仑掌门
何渭的独子,在江湖中名声不佳,一向是眠花宿柳,走鸡逗狗,好事没做过,坏事没少做,也就靠着昆仑派的名头才活到今天。
他年近三十,才将将位列龙凤榜第一百名,甚是无能,以四公子的实力,当轻而易举的拿下,不知怎的……被打败了。”
他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何世明贬的一文不值,结果李源败在了对方手中,那他岂不是连何世明也不如了。
李仲听完后道:“这么说来,李源阴沟里翻船应是另有原因了?”
“应该是如此,四公子不愿讲述详情,而我们昨晚刚到,正遣人打听消息,还未有结果。”王行止道。
“行,此事不急,明日再说吧。”
天色已晚,李仲几人吃过饭,便沉沉睡去。
赶路这么久,看似游山玩水,好不热闹,但这一路可不平坦,骑马、坐车辛苦的很,走了这么多天,得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李仲来到李源住处。
李清瑶虽不想见这个便宜弟弟,但怕李仲吃亏,也一同跟去。
“砰”
李清瑶不待人敲门,直接把门推开。
“滚出去!”屋里床上的人一声怒喝。
“李源,你可是出息了!”李清瑶冷笑,抬脚走进房里。
“李清瑶?”里间一阵响动,惊讶声响起。
李仲随李清瑶走进去,见到一个少年正从床上坐起。
他脑中对这个弟弟没什么印象,这时见到,细细打量一番,容貌和自己有几分相像,更俊秀一些,看着年纪还小,是个少年人。
李清瑶上下打量他一遍,嘲讽道:“看起来精神还好啊,也没受什么伤,怎么躲在床上,是输给何世明不敢见人吗?”
“你……咳咳,咳咳……”
李源气急,面色突的一白,急促的咳嗽两声,捂着胸口一阵难受。
“原来真受伤了,你倒是真的出息了,那种货色都能把你打伤,平日里在王府、京城中吆五喝六的本事呢!明王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李清瑶嘲讽起人来滔滔不绝,直把李源气的面色发青,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李仲无奈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什么,“怎么样了?何世明如何伤的你?”
“你是什么……”
李源好容易平复下来,抬头一看,顿时一滞。
“二哥?”
“是我。”
李源颇为惊讶,李仲同他不是一母所生,在王府中一年也见不到一次,交情不多,听闻李仲四年前离家出走,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他没有多问什么,平平心头的气,瞪了李清瑶一眼,给李仲面子道:“何世明不知从哪学了一门掌法,阴邪诡寒,同他对掌时我一时不察,被寒气入体,就败了。”
李源年轻气盛,当着“大敌”李清瑶说出这话甚是难堪,扭头不去看他。
李仲瞧他面色煞白,的确是寒气入体的模样,“这过了数天,还未恢复吗?”
李源未答,好一会才道:“寒气如同附骨之疽,深附胸腹,难以祛除。”
李清瑶翻了个白眼,“朝廷应派有高手随行,不会不管吧。”
“我自请带队,无有高手。”李源闷闷的说。
李清瑶气了个倒仰,一口气没喘上来,指着李源的手指都在哆嗦。
李仲险些没笑出声来,两人气极了都是这幅模样,可真是有意思。
他走到床边,探手拍在李源肩头。
李源一惊,“你干什……”,话未说完,就有一股雄浑的内力沿着肩膀涌入体内,立时心头大惊,后面的话就再也吐不出了。
这股内力沿着他体内经脉游走一圈,在肺腑之中一个盘旋,那让李源费尽全力也无法祛除的寒气,直接化作虚无,半分也没有留存。
李仲抬手:“好了,寒气已除。”
李源震惊的看着李仲,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一般,“你不是经脉堵塞,无法修炼吗!为何会有如此功力!”
方才在自己体内的那股内力,宏然浩大,自己远远不如,且这内力极为上乘,厉害无方。
莫不是对方已经晋入宗师境?
李源心头骇然,想到有了个这么厉害的二哥,他们三人联手,世子之位岂不是永远也到不了自己?
李仲不知他此时还在想着这事,没有管他,丢下一句,“好好休养,”把还要出言讥讽的李清瑶一同拉了出去。
李源根本没有听到,呆坐在床上,目光呆滞。
“二哥,你干嘛要为他疗伤?”
李仲一副关切的表情,“他是你我的四弟,明王府的四公子,到这里掺和到逍遥派之事中代表着明王府的脸面。
他为人虽不怎么样,但被人伤了,还是何世明那样的人品,自然要分得清轻重,你可明白?”
李清瑶噘着嘴不说话,他继续道:“有一事,我之前就想说了。”
“韩夫人虽不是我们的生母,但她是父亲明媒正娶而来的夫人,明王府的当家主母,在外面时切要少谈论她,不然不管是否有理,你身为晚辈,都不占理的。
等到了府中,关起门来,她若是有不当之处,咱们即大可以堂堂正正反驳。”
李清瑶沉思一会,道:“你是说在外要装,在内要直?”顶点小说
“没错,只要咱们把表面功夫做好了,没有失礼之处,自然就不怕她。
我虽然不在京城,但在江湖月报上看见的只言片语,也知道你刁蛮的脾气已经传了出去。傻妹妹,长点心吧!”李仲苦口婆心。
李清瑶哼的扬头,“既已传了出去,又何必遮遮掩掩,不管这其中她做了多少功夫,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只要我所说之话皆是从心,所做之事皆为吾愿,堂堂正正,又何必在乎旁人说些什么!”
李仲登时心头一震,哑然无话。
是啊,流言蜚语固然惹人心烦,但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自己一向洒脱,不知从何时开始注重他人之言,这不正和所修的北冥神功真意相悖?
李仲只觉心中“崩”的一声,仿佛一道桎梏被打破,丹田内力陡然沸腾起来。
他身子一晃,立刻闪身去到房间。
“我有所顿悟,不要让人打扰。”
李清瑶在原地张大嘴巴,脸上一片茫然,是因为我的话而顿悟吗?
丹田处的内力就像烧开了的水,咕嘟咕嘟冒泡炸开,李仲进了屋子,立刻盘腿坐下,静心下沉,调动内力沿着任督二脉飞速运转。
由任督二脉开始,沸腾般的内力先是游走于奇经八脉,而后是十二正经,再然后是四肢百骸中细微的经脉。
沿着内气境、真气境、罡气境每个境界的经脉游走不停,每运行一个周天,便有所壮大,让李仲沉浸在实力提升的喜悦中,欲罢不能。
……
李清瑶来到李仲门前,他待在房里已经三天了,她有些担心,但没有敲门,也没有说话,只静静站了会,就离开了。
小贝担心的上前问道:“师叔,师傅他怎么样了?”
“还在闭关,不用担心。”
“可是他都三天没有出来了,不吃不喝,受的住吗?”小贝望着房门一脸担忧。
李清瑶摸着她的头笑道:“哈哈哈,你多虑了,以二哥现在的武功,即便十日不吃不喝也无大碍,放心吧。”
这时,王行止快步走来,说道:“逍遥派来人了。”
李清瑶到来,其他几人都到了。
逍遥派来的弟子道:“见过郡主、四公子、两位王公子。掌门派我前来,是将后日挑选之事讲述给各位。”
李源经过李仲疗伤后恢复如初,正养精蓄锐以待后日,点头道:“请讲。”李清瑶翻了个白眼。
“后日在一开始的修为和容貌之后,设有琴棋书画、医工花戏八处关卡,诸位只挑选一门,通过考验即可上山。在山顶,掌门静待各位的到来。
另外,诸位上山时可带有两名侍卫,但不可在过关时相助。”
他说完,几人眉头一皱,王行止让人请弟子回去。
人一走,李源哼道:“琴棋书画、医工花戏,这是做什么?我是去做无崖子的弟子,又不是去勾栏花巷。”
王行止点头附和道:“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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