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些人都在殿中,李仲缓缓将众人看过一遍,开口道:“此事关乎明王府传承发展,我绝不姑息,定会追查到底。
若是谁能主动坦白,或许我能放他一马,但若是真被在光天化日之下抓出来,不管是谁,休怪我不留情面!”
他说话铿锵有力,身周一股气势忽地一扬,朝殿中众人缓缓压去。
“没有人说话,”李仲道:“那我们就一个个排除,先从……”
李源眉头一皱,忽地打断他的话:“二哥,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要同众人撕破脸?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将父亲的情况吗?
父亲留下的日子不多,明王府日后的发展才是关键,这种时候,你单揪着这一点不放,真不知你是何居心。”
李仲同他对视一眼,噗嗤一笑:“我是何居心?我能有何居心?
我的苦心就是想方设法让父亲活过来!那么你又是何居心呢?”
他啪的将月报摔到地上,一脸怒气冲冲。
“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觊觎世子之位!在王府时就同大哥多番作对,联合你母亲和外祖一起,想方设法找寻大哥的错处。
我告诉你,李四,别说大哥不会被你推下去,即便他倒了,还有我呢,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有我李仲在一天,你李源就绝不可能当上世子,当上明王!”
“你胡说八道,我这是从王府的角度出发来考虑问题,乃是上上之解!
反而是你,医治父亲无功有愧,就憋着气在这里用劲,你不觉得你太可笑了吗!”
兄弟二人骤然间发生如此激烈的争吵,殿中气氛登时剑拔弩张,将在场之人惊的无以复加。
郭靖想开口劝解,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让他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三位先天老神自在的坐在上首,他们不开口,谁能劝解。
哦,对,还有一个人。
李清瑶眨着迷茫的眼睛起身,试探着开口:“你们不要再吵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关键的是父亲,二哥,暂且将此事一放。”
李仲忽的转头,双眼赤红的盯着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你也不赞同我是吗?”
“不是,二哥,你要以大局为重。父亲的事此刻定然已经
在江湖中传扬开来,那我们面临的压力将会很大。
大哥接到消息这么多天都没有回音,焉知不是被此事绊住了手脚,说不定京城形式已很是危机,我们该在这里用心的。”
李清瑶这话很是正确,古嬷嬷、苏星河、梅九等纷纷点头。
韩长老直接出言道:“二公子,郡主说话入情入理,不若先将此事搁置,先将要紧的事处理完再说。”
他洒脱一笑,环手指着在场之人,“反正我们这些人又不会跑,你尽可放心。”
听了他的话,李仲的怒气好似平复了一些,面色没有方才那般凶狠。
李仲看着他道:“韩长老也如此认为吗?”
韩长老道:“那是自然,”
突然,在韩长老眼中,李仲面孔突然一花,自己脑中一空,仿佛听到有人在问自己安排封山事宜时去了哪,见过什么人。
韩长老想都没想,就将自己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一股脑的说出。
其中还包括找寻没人的时机,来到山下与人接头,将山上之事尽数告知的事。
他话刚说完,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然后就见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自己。
还没反应过来,李仲就对无崖子一礼,道:“前辈刚回来,门中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晚辈这便告辞了。”
无崖子复杂的看了韩长老一眼,对他点头道:“你放心,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李仲带着李清瑶、李源几人离开这里,其他人也相继离开,只留下逍遥派中之人。
韩长老早已明白自己将什么都说了,伏在地上,五体投地,两股战战,却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无崖子眼中闪过一抹痛惜:“之前我外出遭人埋伏之事,也有你的功劳吧。”
“弟子,弟子……”韩长老额间冷汗涔涔,瞬间湿了一片地砖。
……
黄蓉焦急的在厅堂中来回踱步,不时抬头看向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无名进来道:“师娘,我同福伯见过,他已经将明王府的人手大半散了出去,一时之间还没有消息。”
黄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问道:“追风那边呢?”
“也没有消息。”无名涩声道。
“是我疏忽了。”
黄蓉坐到椅子上,整理一番思绪后,快速道:“世子和追风他们自五天前离京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定然出了什么事。
这是有人盯上了李彧,不想让他安稳的做这个世子。
你尽快将消息传到擂鼓山,让靖哥哥他们……”
“师娘!”
金银匆匆走进来,打断了黄蓉的话。
她没有生气,反而打量金银一眼,面色微沉,道:“金羽鹰没有带来?”
金银一脸苦笑,“师娘说对了,三皇子说金羽鹰是皇室供养的灵兽,不便为外人差遣,任我如何说,就是不松口。”
无名有些生气,“不提我们六扇门用过多少次金羽鹰,只说此次所用乃是为了世子,三皇子何以如此不近人情!”
金银叹了口气,圆胖的脸上满是汗水,倒了杯茶一饮而下。
黄蓉面色已恢复平静,她转念一想,便知其中的关键,嗤笑一声:“三皇子的皇妃是大理寺卿的女儿,大理寺卿和礼部韩尚书是连襟,你说他为何如此做。”
无名将这关系一琢磨,立时明白过来。
如今皇上老迈,说不准就是这几年的事。九个皇子之中,唯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三人出众,其他几位皇子不是庸碌,便是其中某一位的拥簇,不值一提。
自古策立太子之位,立长立嫡立贤,三者总要占一个。
大皇子、二皇子早夭,三皇子占得一个“长”。
四皇子是继后所生,占得“嫡”。
八皇子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生母俪妃也最得皇帝宠爱,虽然年纪上下,还未显露才能,但难保皇帝年老昏聩,听信花言巧语,将皇位传给他。
随着皇帝身子不好,三位皇子的明争暗斗愈发激烈。
而明王府乃是北唐的定海神针,谁若能得其相助,那登上皇位的几乎就是十拿九稳。
可是李稷、李彧父子俩全然置身事外,对争夺皇位之事半点也不参与,一心稳固朝堂内外,安民心,办民事。
无论谁做了皇帝,他们都没有意见。
鉴于此种情况,三位皇子虽不甘心,但秉持着“我得不到,你也没有得到的思想”,也就逐渐作罢。
但是自明王重伤的消息传扬开来,有些人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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