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澹见叶扶归哭的那么伤心,心中的愧疚涌上来,他虽然不喜欢叶昭言这个女儿,对叶扶归却还有感情。
他走上前,温和地安抚道:“扶归,你莫要生气,母亲只是关心则乱,你莫要放在心上,她向来疼爱你和昭言,你是知道的。”
薛怀澹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一边劝慰,一边伸手去摸叶扶归的肩膀,企图安抚她。
叶昭言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下意识揽过母亲的肩膀。
薛怀澹伸到半空中的右手硬生生地停在原处,他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那里。
他眼底掠过一丝阴狠,但很快掩饰过去,换上了一幅温润如玉的表情。
叶扶归抬头瞥了他一眼,低垂下头,不再去看他。
她心中那股直觉越来越强烈。
或许眼前相处的十几年的薛家人,真有着另一副可怕的用心。
她已经渐渐相信了女儿的话。
薛老夫人见状,心中越发地不满了。她轻咳一声,开口道:“昭言,扶归,今天你们都在场,我就直说了吧!昭言的婚约,是我和怀澹一起做出来的决定,叶氏族人也已经同意了,昭言必须要听从命令完成这门婚事。”
薛老夫人的语气极为坚决。
叶扶归神色焦虑,开口阻止:母亲,这怎么......”
薛老夫人打断她的话,厉声喝斥道:“怎么?你要抗命?”
她目光犀利,充满威严地看着叶扶归。
这十几年来,叶扶归无不是恭敬客气待她,她早已习惯了颐气指使的姿态。
在这尖刻的目光下,叶扶归忍不住身体颤抖了一下,咬牙说道:“我怎会忤逆母亲!只是昭言还小,岂能将她草率嫁人!这桩婚事若是真的定下来,只怕以后昭言会后悔!”
薛老夫人闻言,心中愈发恼怒了,冷笑一声,不屑道:“再晚些时候嫁过去,岂不是更糟糕?她后不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你不按照我们商议好的办,那就别认我这个娘!”
事已至此,叶昭言算是废了,就等叶老儿死了,薛家吃绝户便是了。
到时候,没有女儿的叶扶归也只能仰仗他们薛家了!
看谁仰谁鼻息过活!
叶扶归闻言,心底升起一股深深地寒意。薛老夫人是何等精明强干的人物,她既然敢这般说,就一定能够做到。
薛怀澹在一旁劝解:“母亲,扶归不懂事,还请您莫要怪罪她。昭言的婚姻大事自然要父母做主,若是由母亲做出决定,这婚事自然不用再议。”
他转而对叶扶归道:“扶归,母亲的决定已经定下,你无需再多说。我知道你是为昭言好,但这桩婚事,母亲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就不要再反对了。”
“你们不能这样对昭言!”叶扶归不住摇头,看着二人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与怨怼,忍不住落下泪来。
薛老夫人见叶扶归仍旧不肯松口,干脆将矛盾转移到叶昭言身上,“昭言,此事就这样敲定了。若是你再推三阻四,别怪我这个做祖母的,不给你留情面!”
薛老夫人这是准备强行逼婚了!
叶昭言站起身,目光坚决地看着薛老夫人。
“我不嫁!”
“你说什么?!”薛老夫人瞪大双眼,一脸震惊地看着叶昭言。
这也是众人所不曾想到的。
都到了这种份上了,叶昭言竟然还能撑住,逆势而行!
他们原以为,叶昭言不肯松口,只是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如今听叶昭言的意思,似乎不是没有想通,而是早已有了决定。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薛老夫人声音尖利。
琴夫人也是一脸错愕地看向叶昭言:“昭言……”
她从未见过如此叛逆的女子。
叶昭言神情冰寒,目光锐利地盯着薛老夫人道:“祖母,您刚才不是也已经把话撂在这里了吗?既然我们都已经各自决定了,何必还要再多问一遍?”
“你......”薛老夫人脸色一变,看向叶昭言,沉声道:“大胆,难道你还要违抗你爹和祖母的命令不成?”
“昭言,快给你祖母磕头!”薛怀澹开口呵斥道。
“不敢,我自幼便与祖母不亲,自然没资格跪拜。”
薛老夫人闻言,面露怒意,她猛地站起身,指着叶昭言的鼻尖,怒道:“你真是反了天了!”
薛怀澹见薛老夫人动了怒,急忙上前拉着她,小声道:“母亲息怒,这里可是正厅,有诸位长辈和族人作证呢。”
薛老夫人被薛怀澹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
叶昭言神情淡漠,毫不畏惧地看着薛老夫人。
她虽是薛老夫人亲孙女,可她姓叶,薛老夫人若是不念血缘,也休想她给薛老夫人行礼。
她这个样子,无疑是将自己放在薛老夫人对立面了。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见叶昭言竟然敢顶撞薛老夫人,纷纷摇头感叹。
如今谁不知道叶府内院是薛老夫人掌家,在外理事的薛怀澹又是她的儿子。
薛老夫人可谓是叶府地位最高的女人,没人敢轻易开罪。
就算是叶氏族人,都要敬薛老夫人三分,更别说其他人了。
薛老夫人被薛怀澹这么一提醒,心中的怒火渐渐消散,但脸色仍然不是很好看。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扫视全场,开口道:“你们看到了?我们薛家的孙女,竟然敢如此忤逆我这个当祖母的,真是岂有此理!这桩婚事若不尽快办妥了,我这副身子迟早被她气出病来!”
一旁的叶氏族老见状,讨好道:“老夫人说的极是,这件事传出去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闲言碎语呢。我看啊,还是趁现在赶紧办了这件事情,免得夜长梦多!”
“就是!”另一名族老附和道。
“不如......昭言和那稽斯年先定亲,这样也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这倒是个办法!’
“......”
几个族老七嘴八舌,一个比一个热络,薛老夫人听着他们各自提出的建议,心中颇觉满意。
见众口风向已经不可阻挡,她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薛怀澹见状,给一旁的丫鬟递了个颜色,那丫鬟想着先前的吩咐,悄然快步离去。
“我是不会嫁给稽斯年的!”叶昭言忽然出声,目光坚定地看着薛老夫人,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句话来。
“放肆,不嫁给稽斯年难不成要一辈子不嫁人?你若不嫁,叫旁人如何看我们?薛家的名声岂能毁于一旦?”
薛老夫人闻言,怒斥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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