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则是一脸惋惜,道:“既如此,那扶归就劳烦袁大夫了。这银钱你先拿着,这几日烦请上门替我儿媳把平安脉。”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银票递给袁大夫,态度非常客气,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叶昭言看了一眼薛老夫人,心中有些诧异,她一直知晓这位薛老夫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必了,以后还是由从前的林大夫请脉。”叶昭言拒绝道。
袁大夫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随即讪讪笑了笑。
薛老夫人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的叶扶归,眼底划过一抹怨愤。
这儿媳惯会装柔弱,生的女儿又蛮横无比,在外人跟前丝毫不顾她脸面。
“昭言,你娘这几日身体虚弱,还是由祖母派个嬷嬷专门照顾她吧。”
“不用。”叶昭言语气坚决,眼神坚毅,“我是娘亲的女儿,自然由我来尽心服侍。”
“你......”
薛老夫人见叶昭言油盐不进,眼中闪过一抹阴翳,她看向袁大夫,眼神中满是威胁。
袁大夫心领神会,恭敬道:“既然如此,老朽就告退了,这几服药还请按时煎服。”
说着,他将方子和几个药包递给旁边的惜云。
惜云接过,将方子塞入袖笼里,恭敬道:“多谢大夫。”
等送走了那名大夫,叶昭言立刻打开那几个药包。
她将所有药材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才放下。
“惜云,你好好照顾夫人。”叶昭言叮嘱了一句,转身走出房门。
此刻天边已经有了鱼肚白,一轮红彤彤的太阳从云层后探出脑袋,金黄色的阳光铺洒在大地上,万物初醒。
叶昭言抬头望着那轮旭日,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觉得有些温暖。
精神紧绷了数日,未曾松懈过一刻,不知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
叶昭言抬起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屋檐上,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她怎么觉得那屋檐上有人影晃动,好像有谁一直在盯着她看?
叶昭言揉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眸,屋檐上依旧没有人影。
她摇摇头,或许是因为太累了,产生幻觉了吧。
这些日子,她一直殚精竭虑,夜里时常睡不好,精神疲惫。
叶昭言伸展了一下筋骨,准备回院子。
叶昭言刚走出两步,忽然觉得背后有一股冷飕飕的寒意传来,脊背瞬间冒出冷汗,一股危险的感觉席卷全身。
叶昭言猛地转过身,看向身后,却见那个角落站着一名黑衣男子,男子戴着斗篷,遮住大部分的面貌,只能隐约看清他的轮廓和身形。
他的周围有一片树丛,树丛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若是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这名男子的存在,只当是风吹动树枝。
“你是谁?”叶昭言警惕地问道。
黑衣人依旧不说话。
叶昭言眼神一凛,拔出佩剑,一脸戒备地朝他走去,脚尖用力地踩住地面。
“你到底是谁?为何跟踪我?”
待叶昭言走近些,那黑衣人一把扯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坚毅的年轻面孔来。
“叶姑娘,你小声点......”蔚羽压低声音提醒道,“小心被别人听到。”
他心中实在无奈至极。
他夜半就来叶夫人院子里蹲着,怕被其他人察觉,不敢贸然行动。
万一碰到那些个小姐丫鬟,吓得人家惊叫一声,他岂不是就交代在这里了。
结果竟然碰巧见到薛老夫人来这院子里大闹。
好不容易薛老夫人领着一干人走了,他想着偷偷潜伏了这么久,脚都麻了,总算可以等叶昭言了。
没想到,叶昭言竟然一直在屋子里不出来,他只能在这院子附近转悠。
“是你!”叶昭言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怎么来了?”
蔚羽闻言翻了一个白眼,道:“自然是我家公子着我来的!不过,公子说,叶府四周守备森严,尤其是夜里,似乎在防着里面的人趁黑逃走。不过好在清晨时分,那些人熬不住了,正是最为松懈之时。“
他看向叶扶归的屋子,道:“你的情况不乐观,需尽快做出决定。若是你走了,叶夫人恐怕无人照应,你若是不走,你们俩迟早遭人算计。”
叶昭言闻言心里一沉,道:“我知道了。”
她转头看向叶扶归的屋子,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此刻娘亲昏迷不醒,身体虚弱,恐怕无法一同上路。
“公子说,他之前与你约定三日后动身,今日便是让我来知会你提前准备好,后日一早便随我们离开,到时候公子会带着人在外接应。”蔚羽语速极快,一字一句都显得很急促。
叶昭言心里有些慌乱,不停地点着头。
蔚羽叹了一口气,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一件事,转过头道:“对了,公子还有另外一句话。”
“什么话?”
“公子让我转告叶姑娘,让姑娘放宽心,他定会将姑娘平安送去叶家势力范围。”
说完,蔚羽也不管叶昭言的反应,快步离开。
他刚翻出院墙,院门外一个娇小的身影一闪而过,快得让人看不清。
叶昭言站在原地,心中有些茫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抉择。
蔚羽说得没错,叶扶归如今的状况,实在没有办法上路。
如果这一次,她若是选择留下,等到叶府被架空,她就难辞其咎了。
叶昭言咬咬牙,决定先暂避锋芒,再寻找机会救叶扶归出来,如今叶府正是多事之秋,她还是先稳住局面比较好。
她回过神,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深吸一口气,抬脚朝叶扶归的屋子走去。
那机关暗格之中的物件,她还需要仔细研究一番。
翌日黄昏,叶昭言已经收拾妥当物件,叶扶归仍在昏迷中没有醒来。
叶扶归在床前流连,眉宇间焦虑越来越深。
“大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忧?”惜云问道。
叶昭言看着脸上犹有红痕的惜云,犹豫了片刻,叹息道:“我有重要的话对母亲说。”
惜云怔怔了看着叶昭言,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她转身走向叶扶归的床榻。
“大小姐!”惜云惊呼一声。
叶昭言有一丝慌乱,快步走向正在被惜云把脉的叶扶归。
“夫人的脉象不仅不见好,还更是微弱,奴婢明明已经煎了三服药给夫人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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