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放下碗筷,匆忙离席。
叶扶归见状,亦跟着站了起来,一脸担忧地问道:“昭言,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叶昭言回头看了叶扶归一眼,笑着说道:“无碍, 许是一个朋友上门找来了。”
叶扶归见她神色间颇为平静,便没有多问,只叮嘱她几句。
叶昭言回屋换了一套衣服,随即便赶往叶府大门。
刚一走到门口,远远便看到濯天心一脸高傲地站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旁边。
她身旁的侍卫骑着高头大马,一脸威武霸气。
此刻府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叶昭言站在人群外远远看着濯天心一行人, 心中暗自思忖。
这骄横跋扈的濯王府小姐怎么会找上门来?
正纳闷着, 见茱萸慌慌张张地跑来。
“小姐,上次那个人又送了信来!”
叶昭言忙接过她手中的信封打开。
明明只有短短几句,她读了好几遍都没能放下。
一股淡淡的失落伴随着疑惑沉入心底。
叶府门口却已经闹开了。
“本小姐带着濯王拜帖而来,怎么不见叶府家主前来接待?!”濯天心一身轻薄粉衫,用料上乘,衬托得她整个人耀眼夺目,但她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却令人极度厌恶。
“这个时辰怕是府中人还未用早膳,请小姐稍作休息。”祁老走上前,拱手客气地说道,“濯王府一行辛苦了,请恕老奴怠慢。”
“你算哪根葱?”濯天心不悦地撇了撇嘴巴,“本小姐要见的是叶家的主子,还轮不到你一介下人插嘴!”
祁老闻言,不由得变了脸色。
虽然他只是个管家,但在这锦都城里他也算得上德高望重,何曾受过这般奚落。
“濯小姐,叶家主现在尚在用早膳,怕是没空招呼你。再者, 老夫也是奉命前来迎接你,并非擅自做主。”祁老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奉命迎接本小姐?”闻言,濯天心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有何不妥?”祁老皱眉说道。
“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老东西,妄想与本小姐讲道理!”
说话间,濯天心身旁的侍卫极有眼色地推开祁老。
眼看着一个凌厉的掌风就要拍向祁老,叶昭言瞳孔微缩,正要上前阻拦,却有人先她一步,挡在了祁老面前。
“住手!”
随着一声怒斥传来,叶昭言抬眸望去,便看到一袭月白色锦袍的濯逸白不知何时来到了叶府门前。
不知为何,他清秀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驱散了身上那股阳光之意。
叶昭言又想起那信上所言,心里不由得一紧。
濯逸白直视濯天心,“天心,你堂堂濯王之女,如此在他人府门前大闹,实在不应该。”
他悄然看向人群中穿着浅蓝色绣花裙裳的叶昭言, 只见她神色复杂地看向自己, 心底微微一动。
她这样看着自己,难道对那封信有所误解?
濯逸白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叶昭言只觉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她忙移开目光,掩饰住内心的悸动。
祁老正疑惑为何叶昭言迟迟止步不前,看到这一幕总算意识到什么,心中有了想法,却不敢妄加揣测。
他悄然命人将府门关起来一些。
听到濯逸白的责备声,叶天心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委屈,眼眶立刻红了起来,“逸白哥哥,你为何要这么对我?难道我在你心中,连一个下人也比不上吗?”
说罢,她的眼泪便簌簌掉下,楚楚动人的模样,极惹人怜惜。
濯逸白见状,脸色顿时变了几分。
这几年,若不是看在她身上流淌着濯族血液的份儿上,他恐怕会曲解诸多细节。
“你......”
濯逸白还想要说些什么,一旁的祁老开口道:“这位就是濯王府的小公子吧?”
濯逸白看着祁老,微微颔首。
“老奴是叶家的老管家,今天是二位前来,叶府本该尽地主之谊。不巧,我家主子忙于事务暂不得空,还请二位留步。”祁老语重心肠地劝道。
濯逸白看了一眼祁老,又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濯天心,点了点头,“好!”
濯天心眼底划过一抹狠毒。
“二位不必担心,以后有的是机会拜访。”祁老见状,继续安慰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愿久留了,改日再登门拜访。”濯逸白舒展眉宇,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老奴还需去给府上准备些早点,就不多留二位了。”
祁老客套地向濯逸白和濯天心告辞道,随即转身离去。
叶昭言目送二人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角,才回过神来。
“小姐。”祁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可是担心那位濯小姐来叶府寻麻烦,因此不肯让他们进府?”
“这倒不是。”叶昭言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濯公子的意思。”
“哦?”祁老惊疑了一瞬,“看来这濯王府有些复杂。”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那个濯天心很怪异,似乎对叶府很有敌意。”叶昭言疑惑道。
“小姐,那濯小姐虽出生贵胄,但她也不是什么善茬。”祁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嗯,我明白。”叶昭言点点头。
“不过,我们叶府也断不会任由他人放肆欺辱。”祁老继续说道,“这濯王府虽然地位尊崇,但我们也绝不会怕他们。”
濯逸白和濯天心离开叶府之后,濯天心寻了个借口溜开了,濯逸白担心她再找上门,悄然踱步到了叶府西北角外围。
一月前的重重侍卫早已撤去,余下日常的巡逻守卫,恢复了往日的风清气正。
他心中思索着这段时日发生的一切,下意识地绕开了守卫,翻墙进了院子。
当初就是在这里,他带走了被困在叶府的叶昭言。
他来到一旁的院子前,发现房门紧闭,却并未上锁。
一声碗碟破碎声伴着咳嗽声传来,濯逸白径直走了进去。
这是一处破旧窄小的院子,似乎是下人的住所。
他循声走进了一间屋子,屋内摆设简洁,没有太多装饰品,只有一张桌案和两把椅子,桌上搁着一壶茶水和几盘精致的糕点。
除此之外,就只剩一盏灯孤零零地悬挂在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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