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楼下隐约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接着是开大门的声音,我探出头看了看,看见几个人影晃了晃,进了楼里。
我以为是杨蕾或者楼里某个女人,经不起压力在哭,或者是跑出去,又被劝了回来。
所以我并没有在意。
接着楼里闹哄哄了一阵子,有人反复上下三楼,我本来想去看看,不经意听见修为杰的声音,于是我就没有了去看看的兴趣。
他们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安静。
第二天,江涛神秘兮兮的跑来给我和王一博说:“知道吗?昨晚楼里来了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我一边刷牙一边问。
“半夜来的一个逃荒的女人。”
“什么?逃荒?”我惊讶的问,“你是不是在说梦话?这年头,还有人逃荒。”
“就是躲避灾难……”江涛赶紧解释说。
王一博笑喷了:“什么灾难?外面有什么灾难?”
“她说她村子里有灾难,她就跑出来了,再不跑,就要死在村子里。”
“哪个村子?”我问,“这附近好像没有什么村子。城中村都拆了。”
“哎呀,你们怎么老是钻牛角尖!我的本意是说楼里来了一个女人,你们说的是什么?”江涛急了,“我们怎么不在同一条线上?”
“来了就来了,是修为杰收了吧?”我问道。
“是他收的。他说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会儿善心了?”王一博说,“是不是个漂亮女人,修为杰动心了?”
“没仔细看,好像挺年轻的。”
“管他呢!”我告诫江涛,“少跟他沾边,去做自己的工作室去。”
“领命!”江涛“啪”的一下站了个军姿,差点把自己扭摔了,笑得王一博喷了他满脸的牙膏泡泡。
两人打趣笑着,小小的洗漱间,顿时就活跃了起来。
下楼路过三楼的时候,我不经意看了一眼,唐老大在楼道里穿梭,手上拿着一些生活用品,正走向最后一个房间。
“喂,他怎么私自把房间给别人住,要知道这楼主是你啊。”王一博说,“要不要去问问?”
我说不用了,修为杰要当好人,我就成全他。
不过是一间房子的事情,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一阵风,从楼道里吹过,就那么一瞬间,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呕……”
王一博没忍住,差点就吐了。
“这是有死老鼠还是死猫?”王一博扶着楼梯皱着眉,一手拍着胸口说,“恶心死了。”
我闻到的也是这股味道,浓浓的腐尸味。
“你这个楼主怎么搞的?都不找人打扫卫生啊?”王一博抱怨说。
我也险些被熏晕了。
不过这股味道转瞬即逝,风一过,味道也就没有了。
为了追寻这味道的来源,我在三楼楼道里走了一通,走到尽头那个房间,我又被一阵气味给熏着了。
这是浓烈的香水味,混杂着花露水的味道,这种味道一混合,把人熏得七荤八素的。
我往里面看了一眼,唐老大正在里面喷花露水,房间的一半拉着帘子,隐约能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
女人穿着大红色的衣服,看背影挺年轻的。
她留着两条长辫子,王一博小声说,这是村姑,典型的村姑。
唐老大就跟没看见我们似的,对着房间的各个角落一顿猛喷。
我找了一圈,没发现恶臭的源头,倒是那浓烈的香水味道,让这栋楼都想打喷嚏了。
奇怪,唐老大喷那么多香水做什么?
房间并不脏,也不臭。
难道,他是想掩盖其他的气味?
我心里一阵寒意。
我在楼道口停留了一会儿,想回头问问清楚女人的来历,却又不想和唐老大起冲突。
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她要是长住下来,以后有的是机会打探清楚。
因为杰蕾公司的解散,其余人都到外面找工作去了,楼里冷冷清清,又恢复了之前空寂的模样。
吃完早饭,王一博去了书生那里,我继续留在楼里,“修炼”我的貔貅秘笈,给貔貅晒太阳。
可我总不能安静,因为,楼里时不时会飘出那股腐尸的味道,这让我简直无法忍受。
那种若有若无,时淡时浓的味道,忽而飘忽而过,忽而气势汹汹直接进入肺腑,让我终于坐不住了!
我冲到三楼,站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来了一阵风。
那恶臭如约而至。
我终于找到了根源,我直接走到了那个红衣服女人的房间门口。
门紧闭着。
走到这里,味道就消失了。
不对,不是消失,而是被掩盖了。
在香水和花露水的味道中,还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使劲拍门,里面没有一点反应。
倒是把隔壁的板寸头给拍出来了。
“阳哥,干嘛呢?”他睡眼惺忪的问。
“几点了?你还睡?江涛都干活去了,你好意思吗你?”我没好气的一顿吼。
“是,阳哥。我睡过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做噩梦,我就是醒不来啊。”板寸头说,“你知道,我从来不睡懒觉的。”
他说的没错,他确实不睡懒觉,平时很早就在下面跑步锻炼。
“你做什么噩梦?”
“我一夜都在做噩梦。我梦见隔壁住了人进来……”
我忍俊不禁,那是真的住了人进来,他还以为自己做梦。
“那个人进来之后,就到了我的房间,坐在我的床沿上,我就一直醒不来了,我怎么动弹都不行,我喊救命也不行啊。你不拍门,我就睡死过去了。”
我一怔,问道:“你梦见隔壁住进来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女人。穿红色衣服。但是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她的脸是模糊的。她长长的辫子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我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确定你昨晚没有开门?”
“没有。”板寸头向隔壁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阳哥?”
“你跟我来。”
我把板寸头叫到了我的房间,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非常局促。
“喝水。”我给他一杯水和一块面包,“先定定神。”
他一口气把水喝完,简单粗暴的吃面包,噎得伸长了脖子。
“阳哥,你说,什么事?”
“面包吃下去,不然你能噎死。”
他很快吃完,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说吧,阳哥。”
“昨晚你做的梦,不是梦。”我尽量用最平静的语言给他说,“你隔壁确实住进来一个女人,而且,跟你描述的模样差不多。”
“啊?”他还是被吓到了。
“我有些怀疑这个女人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半步,我担心这个女人缠上你了。”
“她……她她她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