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老肥问我。
我见他信以为真,收起玩笑脸色,说了他被鬼孩上身的事情,还有现在阎小莹的情况。
老肥一听眼睛就亮了,倒不是在乎自己被鬼上身,而是在乎吃了灵婴果的阎小莹。
火光下,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阎小莹,那种眼神就像是饿狼盯着一块肥肉,看得我都觉得尴尬了。
“老肥,你眼睛往哪里看呢?”我咳嗽两声,示意他的眼神不要这么猥琐。
“嘿嘿,老衍,不觉得这丫头的身材挺好的吗?”
“是,挺好!”
我不可置否地点头,阎小莹是我见到的,出了静梅之外,身材最好的女人。她不化妆,但面容却非常精致。
很难想象,她如果留着一头长头发,再精心打扮一番,会有多少的男人为其疯狂。
我实在想不明白,她如此绝色,为何要留光头。
当然,我们现在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留光头的阎小莹有着异样的风情,也非常迷人。至少我觉得老肥应该是被迷到了,不然他的目光为何一直都离不开?
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如果以人的一生去衡量的话,我们已经走完了自己生命的三分之一,最精彩的三分之一。
在以往的岁月中,我们经历了各自的欢乐与悲伤,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往事,我如此,阎小莹和老肥也是如此。
我不知道阎小莹和老肥到底经历过什么,我很少问他们的往事,因为我觉得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那个世界不需要别人去探索认知。
阎小莹陷入这种状态之前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所以我们现在不敢高声说话,默默守护在旁,等她醒过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鬼婴没有追至,蛇人也没有寻来,不知道它们现在在哪里?
令我觉得有些惋惜的是从山神庙中捡回来的那条小白狗,之前被鬼婴追杀,它落在婴儿沟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盯着篝火发呆,突然有些想念林静梅了,很希望再见她一面,即便什么话也不说,就与之前那样彼此看着。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死胖子,你再用那种眼神看老娘,当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阎小莹醒了过来,吃了灵婴果后,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至少表面看不出来。
老肥最讨厌别人喊他胖子,但此时被阎小莹这样骂,却没有生气,嘿嘿笑道:“你醒了,我正在给你护法呢。”
阎小莹对他翻了翻白眼,从地上爬起,看了看悬挂在头顶上皎洁的月亮,喃喃自语道:“突破到灵境,该找那个人算账了。”
“找谁?”老肥不解问。
“关你什么事!”
不知道为何,老肥和阎小莹两人似乎天生犯冲,两人在一起就是各种看不对眼。
我问阎小莹,现在感觉怎么样?
阎小莹点了头说:“没问题,现在可以回去找鬼婴和那些蛇人了,她有办法对付它们。”
就这样,我们三人开始顺着原路返回,等回到分叉交汇的地方时,我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血腥场面让我整个人握起了拳头,双目通红,怒不可歇。
我看到了那些蛇人,除了之前被我用枪打死的跛脚老七之外,剩下的十七人都在这里,他们躺在冰冷的溪水中,河边,一动不动。
他们自然不能动,因为脑袋被人砍掉了。
所有的蛇人,他们的脑袋都被人砍掉了,整条深沟充满着浓郁的血腥味,溪水被鲜血染红。
“好残忍的手段,到底是谁干的!?”
我紧握着拳头,整个人都要疯了,这些人都是自己昔日的邻居好友啊,居然就这样被人砍掉了脑袋。
难怪……难怪刚才他们没有追我们。
我和老肥还有阎小莹三人并不是没有办法杀死这些蛇人,只是他们被蛟蛇上身,还有救回来的希望。
所以之前我们一直都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一直都在寻找方法将他们救回来。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无力坐在地上,看着脚边冰冷的尸体,还有滚落一旁的脑袋。那村民的无助惊恐的眼神,犹如利刃扎入心田。
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是谁!到底是谁!?”我仰天悲吼,泪水滑落脸庞。
老肥来到我身边,端下身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沉重,他开口想要说什么,但话没说出来,倒是先将肠子里面的东西呕吐而出。
阎小莹阴沉着脸,查看村民的尸体,冷声道:“是那个人干的,这锋利平整的伤口是用剑削出来的。”
“斋蘸法师剑!”
我咬牙切齿道:“一定是天师府陆暨那个混蛋,他当初被静梅拒婚,心生怨恨,一直在暗中算计着我们。这里是山神娘娘的地盘,明面上他不敢出手,但暗地却做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事!”
那陆暨自然不死心,因为天师剑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只要将那把剑寻回去,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继承天师府道统。
“鬼婴呢?”
阎小莹皱眉,寻找鬼婴的踪迹。
老夫搀扶着我跟随阎小莹来到婴儿树下,树木断了,被人拦腰砍断,上面还挂着七八具婴儿的尸体。
我们在树干之上发现了一行字。
“天师府陆暨,偶遇蛇妖作祟,鬼婴出世,拔道剑除之,以保人间太平!”
“果然是他!”
我咬牙切齿道:“这无耻之徒,滥杀无辜,还敢留下名讳,彰显其功德?难道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说着,我便要将刻字树皮剥下来。
阎小莹将我拦住摇了摇头道:“那家伙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就是告诉你们和天下人,除掉蛇人和鬼婴是他道门做的。这件事情本来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你们守山人管不了,他们道门随手便处理完了,如此一来,即便黎队长也没有办法说他什么。”
“可他杀人了!”
我眼睛通红道。
“杀人又怎么样?这件事情不会暴露在世人面前,或许是一场意外,又或者是其它……反正他们是要掩盖真相的。”阎小莹淡淡地说道。
“杀人偿命,这些法则对于方外之人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我们走吧,你回去后还得将这件事情报告给黎国栋,到时候他自然会带人来处理后事,不用你操心。”阎小莹说。
“就这样算了吗?”老肥也有愤怒,咬牙道。
“不然还能怎么样?在我们这个世界,从来都是靠实力来说话的。实力不够只能忍声吞气,任人欺凌,况且……那个组织的领导者就是道门的人。”阎小莹冷笑说道。
“呜呜!”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一只白绒绒的脑袋忽然从地下钻出,那地方正是之前鬼婴从地下钻出来的泥洞。
“这小狗崽逆天了,居然躲过了一劫!”
老肥将小白一把从泥洞内揪出,又惊又喜地道。
我叹了一口气,虽然看到小白没死,但是现在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怀着沉重的心情,三人将挂在树枝上那群婴儿的尸骨埋了。至于那些村民的尸体,我们现在暂时还不能动,需得通知黎国栋,让他们来处理。
心情沉重压抑,回到水库堤坝后,我借阎小莹的手机拨通了黎国栋的电话。
许久之后,电话才接通,此时是凌晨三点多,对方明显在睡觉。
“喂,你是谁?这么深夜找我什么事?”电话里面传来黎国栋略带怒气的声音。
“我是劳天衍!”我回应道。
随后,我将那些中了邪祟的村民全部死在婴儿沟的事大约跟他说了,他一听立即惊讶道:“你居然……将他们全都杀死了?”
“不是我杀的,你去现场查看就知道。”
我心情糟糕,不想和黎国栋说得那么明白。
挂了电话后,阎小莹看着我和老肥轻声说道:“我该下山去了。”
我见她神情似乎有事,关心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们说吗?或许我们可以帮到你。”
“对呀!大家都这么熟了,别那么见外嘛!”老肥在一旁附和说道。
阎小莹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是我个人的私事,与你们无关。”
话毕,她转身便出了屋门,没有丝毫留恋,等我们追出去时,发现她已经消失在山路下。
回到房间,将赶山鞭平整放在桌面上,然后点了一把香祭拜。
人吃饭,鬼闻香,这样做有助于那些鬼孩和慧娴投胎转世。
和老肥弄了些东西吃,两人也没有心情喝酒,各回房间休息了。
睡着后,我做了个噩梦,梦见那些被陆暨砍了脑袋的村民来找我。他们全身是血,凄厉地哭着,责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们?
我跪在他们面前,满是自责和懊悔,痛恨自己实力低微……
次日一早,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时,发现黎国栋带着一行人已经来到,他带来了十几人,除了和他一样身穿警服的五人外,还有医护组的教授,陈立明和黄玉婷也在。
剩下的三人是普通村民打扮,身上带着大包小裹的,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黎国栋告诉我,这三人是本地出名的喃么法师,将他们请来,是为那些断头的村民做法事超度的。
所谓喃么法师是清末时期兴起的,它不属于道教和佛教,但做法事时却掺杂两教超度亡魂的要诀,他们口中颂着道门的《渡人经》,但身上却披着佛教袈裟。
这些人在湘南地区活动频繁,自成一派系,与我们守山人、捡骨人、木匠、扎纸匠等一样,被佛道两教轻视,视为阴人。
黎国栋告诉我,这些喃么佬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百越之地异人的后代,懂得一些诡异术法。
当然他们这种身份是隐藏的,甚至连他们本身也都不知道。明面上是佛教和道教应时代趋势而衍生出来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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