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晚上怎会有人在我房间里面唱歌?”
“会不会是你的山神娘娘回来找你,见你不在房间里面,突发感慨,所以高歌一曲?林淼那小子不知好歹,打断了人家的思念,所以被抓走了?”老肥突发奇想道。
“怎么可能?你丫脑子都想些什么呢?”我狠狠瞪了老肥一眼,其它事情可以开玩笑,这种事绝不能不能开玩笑。
老肥摊了摊手,自顾走进屋子内,一边熟练的给鲤鱼开膛破肚,打算熬一锅靓汤,一边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去双龙洞?”
这货一直惦挂着洞内生长的白幽兰,只是最近我跟他说了很多关于双龙洞内的恐怖,他自己一个人估计是不敢进去。
“明天!”
我说道:“等黎国栋他们进去之后,我们再进去。”
“啥子?黎国栋也要进去?”老肥一听脸色就变了。
我点了点头,心不在焉道:“他要带人进去查案,但我估计不会这么简单。”
“为何要让他们先进去?”
老肥紧张道:“万一里面还有白幽兰,岂不是让他们捷足先登?人心叵测啊,那丫看着就不是什么好鸟。”
“哪有这么简单?”
我摇了摇头道:“双龙洞内不简单,我们人轻力薄,还是让他们先进去的好,我们跟在后面会更加安全些。”
“让他们趟雷?”
我点头道:“他带来的人估计都不是简单之辈,可惜林淼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不见了。”
“你之前不是说不带我们俩进去的吗?怎么?改变主意了?”老肥撇嘴道。
“此一时彼一时。”我苦笑道:“事情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复杂。”
林淼的突然离开,令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十万大山内的天龙寨,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找到这里来了?
他为了应付他们,所以才不得不离开?
鱼汤虽然没有过多的调料,但却有山间野味的鲜美,新鲜红鲤鱼熬的烫,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喝到的。
和老肥喝了鱼汤后,我吩咐他做好上明天进洞的准备。
老肥哈哈笑道:“放心,早在几天之前老子就准备好了。”
各自回房,我先在静梅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随后想了想又割破手掌,喂食赶山鞭内的鬼童。
“谢谢主人!”
很快,鬼童那兴奋又稚嫩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对于它的声音,我早已经习惯,问道:“昨晚房间内有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有的,昨晚有一个女人拿着一把刀从窗户爬进来,似乎要杀主人,但看到主人不在,离开了。”
“那女人是谁?”我沉声问。
“是主人的同学,前几天还到山上来过。昨晚她进房间的时候,满身泥污,还散发着一股诡异之气,来之前应该与死尸接触过。”
“杨凤?”通过鬼童对那女人的形容,我很快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我怎么也想不到,昨晚进我房间的女人居然是她。
她怎会来这里?
为什么要杀我?
身上的泥污,沾染尸气……
会不会是因为黎国风的尸体,难道……之前那条大力佬搭建的木桥是她弄断的?
我越想越是震惊,伸手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无比。
以往我对杨凤的了解,她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性格大/大咧咧的女人,且脾气非常暴躁,与老肥的性格极为相似,做事不顾后果。
我想起之前黎国栋对我说的话,他曾和我提起过,杨凤和黎国风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似是情侣。
但黎国风心里却一直惦念着黄玉婷……
若是她的话,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她要杀我,莫非是认为黎国风的死与我有关不成?
走到窗户边,窗外正对着水库,水库下一片漆黑,只有风吹草动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动静。
“可是昨晚林淼听到的歌声又是怎么回事?”我转身问赶山鞭内的鬼童。
“是另外一个女人。”
鬼童答道:“那女人非常可怕。”
“还有人?是谁?”
“十万大山寻来的人,林淼离开前让我告诉主人,他将那个人引走,短时间内不能再回来了。”
“果然如此,苗寨蛊族的人果然寻来了。”我皱眉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昨晚的歌声是苗寨来的人唱的。”
苗寨蛊族历来诡秘,林淼虽然也非同一般人,但若正面对上他们还真不能讨好了去,我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至于他的目的我很清楚,将苗寨蛊族的人引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为了保护我们。
“这些人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感觉力不从心。
“你做得很好,没有随意现身。”
我抚慰鬼童几句,坐在床上点了一根烟吧唧吧唧抽了起来。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连杨凤也牵扯了进来,我怎么觉得这些事情好像有人在暗中掌控似的。
“会不会是天师府的陆暨呢?可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能力,连苗寨蛊族的人都能调动?据我所知,苗寨蛊族一向与世隔绝,可不会买道家的帐……”
我一边想着,一边习惯性地拿起脖子上静梅给我的吊坠沉思起来。
凭实力,那陆暨要对付我实在是太简单了,他身边随便派一个人来就能将我至于万劫不复之地,为何要弄得如此复杂?
我越想就越是想不明白,最后干脆不去想,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辗转反侧,折磨到深夜才有睡意。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房间内有响动声,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霓漫。
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倩影站在静梅的牌位前一动不动。
这身影我太熟悉了,正是日思夜想的她。
“静梅……你终于来找我了!”
我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撩开被子迅速冲过去,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这一抱却抱着一团空气,刚刚看到的红衣倩影消失不见了。
“幻觉?”
我喃喃自语,借着从屋子外投进来的微弱的月光,朝静梅的牌位上看去。
这一看之下,不禁大惊失色。
只见牌位上的字变成了另外一行字:“小心窗外!”
我一怔,条件反射地扭身朝窗户看去,只见窗外此刻正站着一条诡异的身影。
因为太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她留着长发,似乎正在狞笑盯着我。
我惊呼出声,迅速拿起摆放在牌位旁边的赶山鞭……
等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漆黑的房间时,才发现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深呼吸一口气,朝窗子看去,发现外面月光朦胧,彷如白纱轻罩,夜虫和青蛙叫声此起彼伏。
喧闹之中隐藏着寂静。
再看自己手中,抓着的不是赶山鞭,而是一包老肥给自己的香烟。
虽然只是一个恶梦,但很久,很久了……我连做梦也梦不到静梅。
随手点了一根香烟,连续深吸几口,平复自己的情绪。
下床走到静梅的牌位前,只见牌位上写着字并没有改变,依稀记得,木牌上第一次露出的字是那句:“林氏静梅原许君为妻!”
“生死契约,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成亲之时,静梅的话在我脑海中回荡。
“我是凡人,你是山神娘娘。总有一天我会老去,然而你始终貌美如花,犹如天上的仙子。携手偕老一词不过是痴人说梦罢……”
我轻叹一声,给静梅的牌位上了一炷香。
“咔嚓!”
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在我胸口前响起。
“咔嚓!咔嚓!”
虽然很轻,但我却能清晰地听到。
那是我自己心碎的声音。
愣神过后,迅速将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拿在手中查看。
只见刻着静梅模样的玉石吊坠,此时竟布满裂纹,且还在不断增加。
在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之后,玉石吊坠轰然散开,碎成无数小块,静静躺在我的手掌心上。
“怎么可能……”
这是她送给我唯一的信物,怎会如此轻易破碎掉……
我瞪大眼睛,惊恐、慌张、不知所措……
随后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起来。
玉石吊坠曾救我好几次,此刻竟碎裂了。
难道说,以往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一场甜蜜的噩梦?
就与刚才一样,噩梦在此刻惊醒了?
我不愿意相信,抬头看着静梅的牌位,发现上面的字并没有变,只是浅了许多,仿佛要消失一般。
“不要!”
我疯了一般,将静梅的牌位抱在怀中,咬牙道:“老头走了,难道你也要离开我吗?”
“不对!静梅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喃喃自语,随后迅速拿起赶山鞭,提了手电筒冲出房间。
来到院子中时,忽然听到大门外传来犬吠声,接着便是爪子挠在木门上的声音。
“小白?”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屋子外面竟然传来小白稚嫩的犬吠声。
“梦!我一定是在做梦,还没有醒转过来。小白被困地葬湖的石塔内,怎么可能会回来?”
想到这里,我立即朝自己的脸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痛!火辣辣的痛!
不是做梦!
是真的,玉石吊坠碎裂,但小白却从地葬湖回来了。
我怔怔发呆,随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将大门打开。
将大门打开后,就看到一只雪白的小狗崽站在门前,摇头摆尾,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一双乌黑如宝石般的眼睛正在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真的是你!”
我搓了搓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小狗崽居然能从地葬湖逃出来,且还认得回来的路径。这么长一段时间,竟然还活着,实在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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