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躺在床上,接受老爸和老妈的治疗。
其实他们是想送我去医院的,毕竟老爸虽然是村医,但药物和设备都很有限,况且他的医术与医院的医生相比也是有所缺陷。
相对来说,住院治疗,好得更为快一些。
但我不愿意,因为我讨厌医院的环境。
我身体的伤势并不致命,但精神上的创伤却不是医院所能治疗的。
我需要好好地静一静,想一想。
因为有很多事情,我还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在回家的第二天早上,林淼便从医院回来,他和我一样讨厌医院的环境。更何况有些伤不是医院能治得了的,需要靠自己慢慢疗养。
他告诉我说,老肥伤得颇为严重,特别是白啸在他身上留下的剑伤,伤及内脏,短时间内不可能出院。
我说这样也好,他那种性格,住院也算是给他磨砺心性了。
阎小莹的伤势也不严重,林淼离开后,她便负责在医院照顾老肥。
没办法,那家伙在这里无亲无故,只有我们这几个照顾他了。
说完这些,林淼便要返回天堂山住,他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在天堂山上住更让他觉得自在些。
对此,我自然无法说些什么,在他上山前,我让他帮我带走两样东西。
那两样东西是之前阎小莹交给我的。
鼠峰的山神印还有阴玉。
这两样东西都是烫手芋头,山神印若暴、露必定会引来阴司的人。而阴玉则有可能招来许多魑魅魍魉的觊觎。
放在家里不是办法,可能会危及父母的安全。
阴玉是由阴气凝结而成,阎老婆婆的棺材铺常年与死人打交道,她或许需要这种东西,所以我让林淼将阴玉送去阎老婆婆的棺材铺。
至于山神印,我让林淼带回天堂山沉在水库之下,那毕竟属于天堂山上的东西,自然得留在天堂山上。
至于老肥的建议,将山神印和阴玉拍卖,我想也不敢想,更别说付之于行动。
林淼离开了。
这两天在家,老爸没再询问我天堂山发生什么变故,他如往常一样,早上去诊所里面看病,下午出诊。
晚上回来还要照顾我这个“病人”。
老妈的唠叨也少了,倒是小雅天真活泼,已经渡过了那段失去至亲之人的阴暗日子。
两天之后,一个不速之客登门拜访而来。
她被我妈领着进了房间。
是一个女人,挺漂亮的女人,一头长发披肩,皮肤如凝脂,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我们农村人。
我心中奇怪得很,自己好像并不认识什么千金大小姐啊,况且她看着也挺陌生的,为何突然来看我,还跟我妈说是我的一个朋友。
老妈将她引进房间后,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离开,那警告之意非常明显。
我心中一阵无语,母亲大人一定认为这是我在外面惹下的风、流债吧?
事实上,这样的风、流债可不是我一个农村穷小子能惹下的,因为身份相差悬殊实在是太大了。
那女人进房之后,一点也不显拘谨,四处张望,打量我的房间。
“喂……那个你是谁啊?我好像并不认识你,是不是进错门了?”见那女人毫不忌讳的四处打量,我坐在床上干咳两声,询问道。
听到我说话,她的目光才落在我身上,浅笑道:“原来那天你受了伤,我就说一个大男人的,怎会如此弱不禁风呢……”
“什么这天那天的……你可别胡说八道,我跟你一天都没有,你到底是谁呀?”我摸了摸鼻子再次问道。
“大哥,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前两天才见过,这么快就将我忘了?”
“谁呀?”
我仔细回想,这两天自己也没去过什么地方,自从天堂山回来之后,就没出过门。
忽然我想起了一人,朝女人仔细看去,果然越看越像,吞了一口唾液,惊讶道:“你是那天在水库边踹了我一脚的疯……女员警?”
“你才记起?”
我有些惊讶,这女人与那天身穿警服的样子,实在是判若两人,实在难以联系到一起。
女人白了我一眼,哼声道:“那天可不怪我,谁叫你们一伙人衣衫不整,行踪可疑,且不服王法。”
“大小姐,你是刚从警校毕业出来的吧?哪有像你这样办事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你这是暴力执法知道吗?我没投诉你就算了,你现在居然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我无语道:“我可告诉你,在咱们这里办公,可不像是大城里,你得尊重我们普通老百姓,不然没人会买你的账。”
女人被我说得又来了脾气,绣眉一扬,两眼一瞪,冷冷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教我做事的。黎队长让我过来给你做笔录,说吧,进入双龙洞后你们都遇到了什么事情?黄玉婷和杨凤是怎么死的?”
女人拿着本子,摆出一副高冷姿态坐在梳妆台旁,逼视着我。
“老子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说,你走吧!”我冷哼回道。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平时我们做笔录都是直接将人带回警局,现在念你有伤,我亲自来问你,你居然不配合。你真以为和黎队有几分交情,我就不敢抓你吗?”女人指着我,娇躯发颤道。
我好笑道:“老子又没犯法,你凭什么抓我?至于那笔录,你没看到我脑袋上缠了绷带吗?受伤了想不起来不行吗?”
“好!好!好……”
女人连说了几个好气,最后甩门而出,赌气似的声音远远出来:“你不愿意做笔录,我就在这里等到你愿意做为止。”
我摇了摇头,这女人如此心性,不知道是怎么坐上副队长位置的?且看她年龄也不大,怕不是后台有人……
事实上笔录我早就写好了,其中有些事情荒诞离奇,而有些事情我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写得并不详细。
不过想来黎国栋看到我的笔录后,定会做修改,毕竟他还有事务所管理员的身份在,怎么和上面交代自然得斟酌而行。
我就没想过要难为任何人,只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气人了,一来就装得无比高傲的样子,我看着实在来气。
当然,或许是因为之前她在水库堤坝上踹了我一脚,我心里面现在还有气吧……
就在我陷入沉思之时,房门忽然打开,老妈领着刚甩门而出的女人进来。
老妈一进来,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骂道:“臭小子,你的本事是不是见长了?人家刘警官委身来我们家问你话,你还不好好配合,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是说你真的杀了人?”
“没……没有!妈……你轻点,痛啊,你儿子现在的伤还没有好呢……悠着点……”我惨叫哀求道。
老妈冷哼,松开了我的耳朵,冷冷道:“好好的配合警官调查,若是再摆你那副倔牛脾气,当心老娘将你的耳朵给扭下来!”
“是!是!老妈我错了。”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跟刘警官道歉去。”
我心中一阵郁闷,但天大地大老妈最大,当下苦着道歉:“那个啥……刘警官,刚才对不起……”
我话没说完,便被老妈伸手拍了一下后脑勺:“臭小子,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对不起啊,刘警官,这臭小子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他一般计较。”
“没事的,阿姨,我原谅他了。但是请你儿子一定要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不然我可真的要抓他回去警局了。”
“小妮子……你敢威胁我老妈?”我闻言一下子就火了。
然而话音刚落,脑袋上又挨了一掌,老妈咬牙道:“叫你好好说话你不听,是不是非要老娘拿棍抽你?”
我气得咬牙切齿,从枕头下拿出笔录朝女人扔了过去,冷声道:“这是笔录,赶紧走,老子家不欢迎你!”
“反天了你,老娘我还没死呢,你就敢称老子?”
老妈还想打我,我见情况不妙,赶紧缩进床里面,避过一巴掌。
“刘警官,别听他的,这个家他说了还不算,从城里面来一定很辛苦吧,吃了午饭再走也不迟嘛。”
“不了,阿姨!我还有些话要对你儿子说,说完我就走,只是……”
我妈也是人精,见对方欲言又止,当下一拍脑袋道:“哎呀,我差点忘了还要去菜地浇菜呢……”
一边说着一边就出了房间。
闻言我心中更加无语,哪有人、大中午浇菜的?欺负人家城里人不懂种菜呢?
我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却不敢说话,直至听到那脚步声走远了,才长松一口气,朝女人瞪眼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还要睡午觉呢,没工夫陪你。”
不用想,刚才这女人定是出去找到了我老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又随便说些吓唬人的话。
我老妈是农村人,一听对方是员警,自然被吓得不轻,所以才有刚才的那一幕。
“咯咯!”
女人掩嘴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收起脸色,一脸认真道:“我也是事务所的一员,黎队说让我以后多多与你配合,处理阴人的事情。还有……因为道门陆暨离开,本来打算在天堂山举办的三月三论道大会取消了。”
“知道了,还有没有其它事?”我摆了摆手,下逐客令。
“有!”
“还有什么事?”
“我叫刘小娇,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来找我,不管是超自然事件还是普通案件,都可以找我。”
“知道了!”
我接过名片随手扔在一旁,没好气道。
最后……我终于将她给送走了,她前脚刚走,老妈后脚就进了我的房间。
“臭小子,是不是惹上麻烦了?能不能跟妈说说?”这次老妈并没有发脾气,而是用商量的口吻。
我愣了一下,最后想了想道:“前些天天堂山死了几个人,刚才那刘警官是来找我问话了解情况的,其实也没大多的事,水库上每年都有人不听劝告,下水淹死的人。”
“哦,原来是这样。”
老妈没有再追问下去,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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