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夜。
黑漆漆的夜空,白雾笼罩,细雨飘洒。
寂静的山庄,毫无人气,彷如在黑暗中蛰伏的凶兽,令人提心吊胆。
黄金泉毕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虽然用坚强伪装自己,但最后还是害怕了。
三人一步一步朝那座黑色的大屋子走过去。
地上有很多落叶枯枝,大风一吹,落叶旋转飞舞,擦着青石地面发出唰唰的怪响。
我们一直来到黑色大屋门前,发现眼前这座大屋子一般是砖石结构,一般用木梁顶柱,用的是瓦片,整体看起来颇有七八十年代的风格。
整座大屋只有两层,但高度却有十七八米,看起来煞是宏伟。
虽然破旧荒凉,但并没有坍塌,保存得非常完整,至少不是危房。
大门前的地面上除了枯枝败叶外,还散落着许多冥币纸钱,这些冥币纸钱虽然都被雨水沾湿了,但看起来还很新,应该是刚散落在这里不久。
大门上有一块木牌,手电筒光束下,可见那木牌挂着丧事所用的白绸带,与先前我们在门外看到的那块碑石一样,上面写着三个血淋淋的大字——守灵阁!
没错,上面写的三个字就是守灵阁!
门两旁挂着数只白色灯笼,灯笼已经熄灭,风一吹,白色绸缎随风飘荡,咧咧作响,如人悲哭般,听着还怪吓人的。
大门没有关上,对我们敞开着,屋子里面的空间很大。
三只手电筒一起朝大门内照去,只见里面到处都是挂着丧事之物。
屋子很深,其深处正中央位置有一具墨绿色的棺材摆放着,距离有些远,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具棺材?竟然是墨绿色的,真是少见。
在那具棺材之后摆放着一排排木牌子灵位,约莫估算起码也得数百之多。
这大屋内布置,妥妥地就是人们平常办丧事的样子。
守灵阁果然如其名字一样,是一座灵堂!
守灵是一种民间习俗,是活着的人对去世之人的一种纪念。
因为活着的人认为,亲人虽然死了,但灵魂还在人间,去阴间之前,会回到家里看一看。亲人怕灵魂在回家的路上迷路,会点上一盏灯放在亡灵旁边,害怕灯熄灭了,死者灵魂找不到家,于是家属就彻夜坐在遗体旁边,保证灯不会熄灭,故而称为“守灵”。
然而守灵只是一时只需,从没有人像眼前这般专门建一座大屋子来守灵的,仿佛修屋子的人,要在这里守一辈子似的,这是在不符合常理。
“屋子内的布置丧物都是新的,难道这里不久前死了人?”
“这应该不可能……我从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人居住……既没有人住,又怎会有人离世呢?”
黄金泉看了一眼屋子内的情形,便吓得不敢再看,听到阎小莹的话,忍不住反驳道。
“怕是老肥在故弄玄虚吧?或者这村子是他曾经的亲人,他弄这些东西,只是纪念曾经逝去之人。”
我沉吟道:“就像离家出外多年,不管在外风光还是落魄,回家也要带些礼物,只是这里没有活人,所以老肥只能带这些东西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家伙倒也算有心。”阎小莹道。
“老肥平时看起来虽然不正经,但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我道。
“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要来抓那个胖子吗?我怎么听你们话中的意思,和那个胖子似乎是朋友啊?”
“对,我们的确是要来抓他,他娘的,让老子逮着他,非得将他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不可。”我故意提高声音对大屋子里面喊道。
“咦,你们不是便衣警察吗?怎么能随便将犯人的脑袋拧下来呢?”黄金泉听了我的话,更加奇怪问。
我道:“这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不但偷东西,还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我们得到指令,若是无法将他活着抓回去,便就此枪决!嗯,对!就是这样!”
“不对啊,他即便再坏,但国家不是规定不是不能滥用私刑吗?你可别欺负我读书少,不懂法律!”
“那你还是太年轻了,我问你若是你去抓逃犯的时候,那逃犯拿武器反抗,甚至要将你杀死,在那种情况下,你果断将其击毙,你说你是有罪呢还是无罪?”
“不知道……”
“嘘!”
屋子内有动静,我在和黄金泉说话的时候,阎小莹突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见状,心中暗骂,心道:“这家伙果然在装神弄鬼!此刻肯定躲在屋子里面呢!”
当下,我没再理会黄金泉,和阎小莹快步走入大屋内。
“刚才动静太小,听不清到底是屋子内哪里传出来的。”
走近屋子内后,阎小莹环视周围一圈,皱眉沉声道。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扯开嗓子便喊道:“老肥,给老子滚出来。你他娘的将我们骗来这里,自己却躲着不见人,这是几个意思?”
我这突然大声叫喊,没有将老肥喊出来,倒是把蹑手蹑脚跟在后面的黄金泉吓了一大跳。
她心惊胆战对我道:“你疯了,喊这么大声,万一真引来什么东西可怎么办?”
我理会黄金泉,和阎小莹在屋内寻找老肥。
屋子的大厅很宽,至少也得有篮球场大,大厅两旁有房间,我和阎小莹寻了一圈,根本就没有看到老肥的踪影。
这时我来到延伸上阁楼的木阶梯前,刚要踏步上二楼阁楼,忽听阎小莹喊我过去。
我条件发射的朝她所在方向走去,没料一转身却与人撞了个满怀。
我将被自己撞得倒退的黄金泉扶住,无语道:“你跟着我干什么呢?像条尾巴一样。”
黄金泉搓了搓衣摆,一副小女生模样道:“我有点怕!”
“怕什么?”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推到一旁,朝阎小莹所在方向看去,发现她此刻正站在那具墨绿色的棺材旁盯着棺材后摆放的灵位,似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我朝她走过去,黄金泉依旧如尾巴般跟在我后面。
“你自己看这些牌位上的名字。”阎小莹沉声对我说道。
我来到阎小莹身旁,没来及仔细打量那具墨绿棺材,后者便让我看灵位上的名字。
“都是逝去的人,他们的名字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我说着朝摆放灵位的方向瞧去,当看清楚灵位上所刻写的名字时,我整个人不禁愣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之所以有如此反应,那是因为我发现灵位上的名字,竟然全都是姓劳的人,与我同一个姓式。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灵位上的这些应该都是二十年前村子死去之人的名字,全都是跟你一个姓,也就是说这里是你们劳氏家族的村庄。”
我沉吟道:“姓劳的虽然是偏姓,但人数也不少,这里出现一个劳式村庄并不算奇怪,我不认识这些人。”
“你说得对,天下同一个姓氏的人多了去,也不见得都是同出一源。只是令我觉得奇怪的是,如果之前住在这个村子里面的人都姓劳,那与老肥又有什么干系呢?要知道他可是姓梁的啊。”
“你说起这个,倒是令我想起了一件事!”我说道。
“什么事?”阎小莹问我道。
“之前我不是曾跟你提及过,我在天堂山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吗?”
“嗯,你有跟我说过,那又怎样?”
“在梦里面,那个带着鬼脸面具叫做梁清影的神秘女人,她曾说过与我是表亲关系。我猜想她如果真是老肥姐姐的话。你说他们两个的母亲会不会劳氏一族的人呢?我的意思是说,劳氏一族是老肥的外婆家……”
我话还没有说完,身前的墨绿棺材突然传出怪异声响将我打断。
棺材内动静不小,将毫无准备的我和阎小莹吓了一大跳,黄金泉更是吓得惊呼出声,没差点跳到我背上来。
“这……不会不会是诈尸了?”
黄金泉躲在我身后,盯着墨绿棺材,满脸惊恐之色。
我眯起眼睛,打着手电筒仔细看眼前这具墨绿棺材,一下之下不禁轻咦了一声,对阎小莹道:“这……是不是用青铜铸做的棺材?”
“不错,是青铜棺!”
阎小莹点头道:“青铜棺在古代铜器盛世时期也很难看见,想不到这荒废的村子里面竟然摆放着一具。我阿婆曾跟我说过,一般人不会用青铜棺盛敛尸体,用这种棺材盛敛的尸体,都是凶尸。其实它本身就是用来锁尸用的,与锁魂棺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铜棺锁尸,柳棺锁魂。”
“你的意思是说,用这种棺材盛敛的尸体有很大的几率产生尸变吗?”我问。
“不是可能,是百分百会尸变。它说得好听点是一具棺材,说得不好听就是一个牢笼,专门关押尸体的牢笼。若是这具铜棺里面有尸体的话,它恐怕已经变成了僵尸!”
“你们应该不是便衣警察吧?怎会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黄金泉惊讶地看着阎小莹,开始有些怀疑了。
“我没说过自己是便衣警察。”阎小莹淡淡回道。
“那你是干什么的?”黄金泉好奇问道。
“做棺材的!”阎小莹答道。
“啊?”
黄金泉一怔,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你一个女孩子居然是做棺材的,这……”
“怎么?你不相信?”阎小莹冷笑道。
黄金泉缩了缩脖子,忽想起了什么,放开了我衣服,退后两步一脸忌惮地看着我问:“那你……又是干什么的?该不会是验尸官吧?”
“不是,我跟阎小莹不一样,我就一个普通人,与你一样整天游山玩水,无所事事。”我答道。
“哦,那还好……”
黄金泉伸手扶住自己的胸膛,长松一口气,忽又问:“那你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
“真正目的吗?”
我沉吟半响才答道:“这个不好说,如果非要说的话,我们是被一个胖子骗过来的,那胖子的确偷了我的东西。”
“我怎么感觉上了一艘贼船……你们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你要说上了贼船我们可不认同,况且这艘船是你自己跳上来的,我们可没有逼你。”我笑道。
“这……”
阎小莹白了黄金泉一眼,似乎有意想要吓唬后者,低声道:“你可要小心了,之前我对你说的有个小鬼趴在你背上,那可不是什么假话。还有……现在我要打开这具青铜棺,万一里面的僵尸跳出来吸人血,我们可顾不上你的安全,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啊?你们不是说棺材里面的尸体变成了僵尸了吗?为什么知道里面有僵尸还要开棺?”黄金泉吓得再次倒退了几步。
“嘿——”
这时,青铜棺内又传出一个怪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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