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有的是,如果在能飞这里干得不顺心,来我公司也没问题,待遇提高一倍。女朋友也有合适的,现在就给你介绍一个,叫邹晨晨,早晨的晨,苏州人,漂亮、干练、能力超群,要不要马上就叫她过来认识一下?”
虽然在笑,曹启伦的眼神中却已经有了凶狠之意。
何潮不甘示弱:“好呀,感谢曹总好意。不过现在的局是庄总的局,不如等下次曹总作东时我们再好好聊聊工作和感情问题?”
“不行,现在就聊!”曹启伦见何潮毫无退让之意,江阔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嘲笑表情,顿时怒了,拍案而起,“现在你就给我一个明确答复,是不是要跳槽到我的公司?要不要和邹晨晨见面相亲?”
何潮第一次遇到如此强人所难的局面,说不紧张和担心那是骗人,只是既然是自己的难关,肯定要自己面对,他也站了起来:“感谢曹总盛情,跳槽的事情,先不考虑了。和邹晨晨见面相亲……没问题,随时可以。”
“不行!”何潮不全面退让,就等于他输了,他怎么能输给一个毛头小伙子,他在深圳不管是黑道白道政界商界,都算是一号人物,从来没有人敢当面驳他的面子,江阔是第一个,何潮是第二个,而且何潮明显是在替江阔出气,他越想越是愤恨难消,“今天你得罪我了,何潮,我的脾气你也许还不知道,所有得罪我的人,如果不能让我消气,都过不了夜。”
周安涌实在忍不住了,站了起来:“曹总的意思是除非何潮答应你的两个条件,否则今晚就过不去了?”
江阔也站了起来:“曹总,你公开挖庄总的墙角,当面打脸,太没涵养也太没水平了。庄总,你说句话。”
庄能飞嘿嘿一笑站了起来:“启伦,差不多就行了,别和年轻人过不去,何潮还年轻,又喝了酒,要不,让他陪你再多喝几杯酒?”
“不行!”曹启伦寸步不让,凶悍之气迸发,“今天何潮要是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你出面护着也不行,能飞。你别管,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庄能飞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却又忍了,辛有风起身来到曹启伦身边,端起一杯酒高高举起:“曹总、伦哥,消消气,年轻人不懂事,你和年轻人计较,不也落了下乘?来,我陪你喝几杯,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
曹启伦脸色稍微缓和几分,上下打量辛有风几眼,轻蔑地一笑:“听能飞说他新处了一个女朋友时,我还有几分不理解,他现在是钻石王老王,干嘛一棵树上吊死,天下漂亮姑娘多得是。见了你才知道,能飞眼光不错,你有味道,有风情……”
何潮哭笑不得,曹启伦简直了,不分场合不分对象,想调戏谁就调戏谁,连辛有风也不会放过,他到底是不会做人从还是来不知道照顾别人的感受?又或者是,故意在演戏?
庄能飞暗暗握紧了拳头。
和曹启伦认识也算时间不短了,对曹启伦也算有所了解,曹启伦为人仗义,有担当,优点不少,但最大的缺点就是酒品不行,只要喝醉必然闹事。要么打人骂人,要么调戏美女,总之不会安生。而且曹启伦最大的问题是好色,好色也可以理解,男人不好色,世界上的美女都失去了美丽的意义,但好色也要讲究个时间场合,也要分清对象。有些美女只能是合作伙伴,有些美女招惹不起,而有些美女又有所企图。
醉后的曹启伦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历身份,只要是他看上的,必会嘴上挑逗再加上动手动脚。庄能飞不只一次替曹启伦善后了,最可悲的是,他和曹启伦在女人的审美上难得的一致,只要是他介绍的女孩,曹启伦无一例外都会喜欢。
记得有一次他介绍深发行的一个支行行长给曹启伦认识,行长带了一个美女助理,是小巧玲珑的四川妹子,酒量不错,能说会道,嘴甜手快,曹启伦当时就看上了。
圈里的规矩是,朋友带来或介绍的女孩,不管是助理还是朋友,都要先弄清二人之间的关系,不能一见面就打朋友的女性朋友的主意,是不懂规矩和没有见识的表现。曹启伦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也经历过大风大浪,在女人上面也没少吃过亏,但还是改不了猎艳的毛病。
结果几杯酒下肚,曹启伦拉着行长助理的手大谈特谈他的男女经,将他经典的四不原则和盘托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善后。”逗得助理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而行长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后来第二场KTV唱歌,曹启伦又借机抱着助理唱《一剪梅》时,行长终于忍无可忍拂袖而去。
尽管后来庄能飞了解到行长和助理并没有任何暧昧关系,行长对助理也没有什么超越上下级界限和友谊的想法,但即将到手的一笔贷款还是泡汤了。原因很简单,行长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最看不惯酒后无品的人,他的理念是,一个男人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酒后行为,酒后失礼发酒疯,都是内心压抑的表现。不管清醒时多正常多彬彬有礼,多有规划多有智慧,但面临重大选择或是巨大压力时,会和发酒疯时一样崩溃失控。
作为合作伙伴和兄弟,曹启伦在女人问题上栽了不少跟头,庄能飞多少次苦口婆心劝说之下无济于事,他也就死了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短板,曹启伦的短板就是女人。好在曹启伦虽然和他在女人的审美上高度一致,还没有发生二人共争一个女人的事情,因为大多时候他会让着曹启伦。
但辛有风不同。
辛有风不是风月场所的女人,她是他的正牌女友,是他真心喜欢的姑娘,庄能飞的脸色就极度阴郁了,他大步来到曹启伦面前,将辛有风拉到身后,干笑一声:“启伦,别过了!”
“不行!”曹启伦还是继续重复他的口头禅,他用力推开庄能飞,手指何潮,眼睛却看向辛有风,“他们两个人,得有一个过不了今晚,你可以选择是谁,但得按照我说得来!”
江阔冷冷一笑:“我建议报警。”
“报警?江大小姐,这里是深圳,不是香港。”曹启伦摇晃着来到江阔面前,手指只差十公分就指到了江阔的鼻子,“你报警试试?信不信赶来的警察见到我转身就走,就当没出警一样?”
周安涌拎起酒瓶冲了过来,就要动手,何潮朝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先不要动手,随后右手一挥,推开了曹启伦的手指:“曹总,今晚我就不想过了,陪你到天亮,说吧,怎么玩?”
曹启伦本来就看何潮不顺眼,又见江阔双手抓住何潮胳膊躲在何潮身后,如小鸟依人,而何潮昂首挺胸,毫不畏惧,更是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子上:“来来来,是男人就不要躲,我们单挑!”
“怎么个单挑法?”何潮推了推身后的江阔,示意她离远一些,他又一脚踢开了椅子,“曹总划出道道出来,怎么都行,年轻人,让前辈说了算。”
庄能飞还想开口相劝,却被曹启伦制止,曹启伦的目光依次从庄能飞、辛有风、周安涌和江阔几人的脸上扫过:“先说好了,谁也不许帮何潮,谁帮他就是和我过不去。庄能飞,你要是帮他,我们的交情一刀两断,从此我不当你是兄弟。辛有风,你不帮何潮,我送你一台最新的IBM笔记本电脑。周安涌,你不帮何潮,可以来我公司工作,月薪5000元起。”
何潮明白了,曹启伦只不过是借题发挥,假装发酒疯,他没有醉,头脑清醒得很,各个击破的战术运用娴熟。
庄能飞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辛有风看了庄能飞一眼,低头不语了,周安涌冷笑一声,和何潮并肩站在了一起,用行动回应了曹启伦。
何潮微微点了点头,轻轻推开周安涌:“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等我没牌可打了,你再上。”
周安涌和何潮并肩作战无数次,二人早就形成了默契,只要何潮说没牌可打时,他就会上,否则他会在一旁警戒,盯紧随时可能背后朝何潮出手的其他人等。
场中唯一可能朝何潮背后下手的就是庄能飞了,周安涌冲何潮点了点头,悄然朝旁边错开了几步,离庄能飞近了几分。
见大局已定,曹启伦哈哈一笑:“听说你上次和能飞拼过一次酒?拼酒是文比,没意思,今天我要和你武比,敢不敢?”
“怎么个比法?”
“元希电子门前的梅丽路是双向八车道,现在是晚上7点多,路上的车还有不少,谁敢闭着眼睛横穿马路,谁就赢了。”曹启伦是没喝醉,但也有几分醉意,他酒往上涌,摇晃一下,嚣张地笑道,“敢不敢?不敢就是王八蛋!不敢就是草包,就不是男人!”
“启伦!”庄能飞怕了,“别胡闹,要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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