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快请!”
尚之信闻言大喜,自喇布大军攻占三水和佛山后,平南军就处处受制,尤其是三水失陷后,肇庆至广州的汛路被清军切断,他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收到梧州的消息了,现在马仲英使者抵达,如何不喜形于色。
“嗻,陈兄弟请吧!”
平南藩虽然背反了大清,但却是打的清君侧的名义,故军中一应章程还是清廷那一套,只不过改了军服的颜色和旗号罢了,所以田国雄说话做事还是用的清廷的礼节。
“嗯……!”
自进了平南王府,陈德脑子里就是一片浆湖,因为这王府占地实在太大了,里面亭台楼阁,过了一道又是一道,这会他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口中应了一声,就晕晕乎乎跟着田国雄进了平南王府大殿。顶点小说
“外臣陈德见过平南王,外臣此来是奉我家大帅向平南王殿下通报梧州战报的。”
进了王府大殿,陈德就是躬身抱拳向着主位的尚之信和在座的金光祖等人行了个罗圈礼。
“陈将军不必多礼,贵军和我平南王府份属同盟,本就应当守望相助,左右还不快给陈将军看坐上茶。”
陈德,尚之信是记得的,去年马仲英就是派他至肇庆和平南王府商议结盟之事的,当时马仲英还提出要奉他为义军盟主,奉天倡义大元帅来着,只不过后来琼州军屡战屡胜,而平南军一直被大清军压着打,尚之信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旧事重提,故尔说话间也甚是客气。
“外臣谢过平南王殿下!”
王府大殿左右本就设座,尚之信虽然在召开军议,但空的座位却也不少,因是陈德是使臣,坐在右侧武将上首第一位的尚之隆很有眼色地将座位空了出来,点头示意陈德就座,自己则端着茶盏转到后座去了。
待左右侍女奉上茶水后,陈德就悠悠开口道:“好叫平南王和诸位知道,我琼州军已于半个月之前在德庆全歼了入梧清军,生俘彰泰和王进宝等人,前几天,我家大帅曾亲至肇庆,在伪清安亲王岳乐面前处决了彰泰和王进宝。”
“什么
?彰泰败了?他是怎么败的?”
“岳乐在肇庆?你的意思是肇庆丢陷了?”
尚之信和金光祖同时惊呼,不过却是一声两问,一个问的是梧州战报,一个在乎的是肇庆得失。
“呃……,彰泰孤军深入,在梧州城下顿兵两月,我南宁守军趁雨袭了浔州,清军粮道断绝,彰泰只得走德庆入粤,我家大帅则尽发梧州之兵以水师抢占莲花山,并令战船沿江袭扰,焚其粮秣,待清军抵达开建后,粮草已绝,我军则四面攻城,清军遂溃,至于肇庆失守之事,外臣却不得而知,因为外臣随军抵达肇庆后,新会和三水已经被清军攻占,我军并没有遇到肇庆溃军,这次能入广州,还是因为我军击溃了追击祖泽清的荆州绿营才得以突破了清军封锁。”….陈德能担任内卫副统领,又负责情报工作,自然知道逢人只说三分话的道理,这份战报说的是七分真,三分假,比如提前得知清军部署、利用爆破焚毁清军粮秣、还有文村解围之事都是一带而过。
“陈将军说击败彰泰大军,不知可有信物?”
尚之信和金光祖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怀疑之色,因为陈德带过来的战报委实太耸人听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全歼了四万清军,而且还生俘清军主帅,彰泰这狗日的到底是去剿贼的还是送菜的?
“若非平南王提点,外臣差一点就忘了,外臣这里有彰泰和王进宝的印信,王爷一看便知。”陈德说罢,就从怀中掏出了两个锦帕包住的大印。
尚之信和金光祖的质疑本就在马仲英意料之中,说实话要不是有总兵大人通报消息,琼州军也没有可能击败彰泰,说不定还会中彰泰的声北击西之计,被清军袭了梧州城,所以这次陈德来广州,马仲英却是命他带来了彰泰和王进宝的印信。
“拿来我看,是真的,果然是真的。”
尚之信不澹定了,也顾不得平南王的威仪,抢步下了台阶,抓起陈德掏出的大印,勘查起来,他本是清廷亲藩,自然知道这大印的真伪,只看了两眼就惊呼起来。
金光祖
、陈明洪、佟养钜等人也闻风而动,一个个围到尚之信身边,对着彰泰和王进宝的大印指指点点。
“有彰泰的大印,那贵军肯定是大败清军了,只是本王不知马帅还有余力否?”
在惊叹琼州军战力的同时,尚之信就是朝着陈德微一拱手,为了广州和身家性命,尚之信并不觉的向琼州军求援是丢人的事。
“打自然是能打,此次梧州会战,我军伤亡不过七千余人,若是广州需要援军的话,抽调个万把人入援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我琼州本就贫瘠,梧州和南宁早就被清军和吴周军打残了,此次梧州会战已经消耗尽了我军储存的钱粮,殿下您是知道的,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钱粮,将士们怎么可能会卖命。”
广州是两广精华所在,虽然并不在琼州军手中,但马仲英已经将其看作了自已的自留地,自然不愿意就这样落在清军手中,况且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琼州军还需要尚之信来分担清军火力,所以广州肯定是要救的。
不过既然是救兵,那肯定是要索取好处的,平南王府富可敌国这是天下皆知的事,送上门的竹杠不敲白不敲,陈德此来广州,其实就是两件事,一是通报梧州战报,坚定广州守军之心,另一条就是向尚之信索要钱粮。
“马帅只要肯出援兵,本王如何舍不得银子,这样吧,若贵军助本王击退清军,本王愿意向贵军奉上三十万两白银和六万石粮草,陈将军你看如何?”
尚之信不愧是土豪出身,为人果然豪爽仗义,一开口就是三十万两的买卖。
“那就按殿下的意思办,外臣这就派人向梧州传信,不过外臣还有一事要劳烦殿下,外臣还要去浙江公干,不过由于水师未至,这段时间,能不能在广州暂住数日?”
尚之信摆手道:“陈将军说这话就见外了,您尽管在广州城内高坐,一应花销,都由我平南王府承担。”
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肯定不要多管,尚之信到底久居上位,为人处事还是很通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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