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复汉字胶侯,号静庵,山西曲沃安吉人,本是大明弘光朝淮安副将,清军南下时投清,被编入汉军正蓝旗,顺治十年升任左领,顺治十二年遣都察院理事官,掌京畿道,十三年擢工部右侍郎,十四年改部左侍郎,巡抚河南,十五年授职云骑尉加兵部尚书衔,十六年加太子太保,可谓是官运亨通。
吴三桂反复后,陕西因王辅臣从吴三桂起事,也是屡经大战,康熙这才诏他重新巡抚陕西,以安定地方人心。(历史上贾复汉是伪清康熙十八年病死,因其和总兵大人同名,特意让他多活两年,诸位看官勿怪!)
接到皇帝圣旨后,贾太保懵圈了,去广西招抚长毛明军,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有道是人活七十古来稀,他今年已经七十有五,在这个时代可以称的上不折不扣的高寿了,尽管已经这把年纪了,但他还想再活上几年,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可是皇帝圣旨已经发了,若不奉诏起行,那就是抗旨不遵,皇帝一旦震怒,那也是死,说不定还会祸延子孙,本着早死不如晚死的原则,贾太保只得登上了通州漕运码头的官船。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大全吾儿,六子,爷爷这就去了。”
望着码头上哭成泪人的儿子贾大全和孙子贾六,贾太保很悲壮地拿出了当年荆轲刺秦王的勇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船舱。
清廷使者南下的同时,前往广州通报消息的内卫副统领,军情司副使陈德也走海路返回了梧州,和他同来的还有平南王府左参政陈洪明以及三万两白银和一万石粮食的物资。
“马帅,我家王爷闻得贵军肇庆大捷,特命下官来梧州劳军,以为盟友之固,些许钱粮,还请马帅莫要嫌少!”
陈洪明执礼甚恭,进了府衙就恭恭敬敬地向马仲英行了一礼,丝毫不敢拿此前琼州军奉平南军为尊的话说事,毕竟这个时代,实力代表一切。
“陈参政不必多礼,且随本帅花厅奉茶!”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
况平南军目前还是盟军,陈洪明又带了这么多物资前来,马仲英自然是要以礼相待了,上前就挽着陈洪明向后衙走去。
待宾主坐定,左右侍女奉上茶水后,马仲英就开口道:“平南王何以如此客气,还要劳动陈参政亲自走这一遭?”
“唉……马帅有所不知,自岳乐抵达两广后,就发动了对广东的攻势,清军人多势众,喇布和岳乐又兵分两路,左右策应,我军顾此失彼之下,节节败退,短短三个月不到,广州屏藩尽失,如今清军在新会、佛山、增城和南海三面对广州形成了围堵之势,平南王实在是独木难支,故令下官前来求援,当然肯定不可能让贵军白跑一趟,只要能解广州之围,我平南王府愿奉上白银三十万两、粮草十万石!”….和聪明人讲话根本没有必要拐弯抹角,陈洪明显然认为能从云南一路杀入广西,并打下偌大地盘的马仲英是聪明人,再加上这事平南王爷也和陈德商议过,当下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
马仲英犹豫了一下,这才施施然开口道:“平南军和我琼州军份属同盟,自当守望相助,本帅在梧州集兵,也有入援广东之意,至于钱粮,因为琼州贫瘠,南宁和梧州又荒废已久,这钱粮,若是能解广州之围,本帅只能却之不恭了,不过还有一事,本帅还想向平南王言明。”
“何事?”
陈洪明慌了,他是怕琼州军因击败彰泰后损失过大,没有力量增援广州。
“没什么大事,此前岳乐曾派人招抚本帅,为迷惑清军,也为了有足够的时间休整,本帅已经假意答允了岳乐的提议,若是有流言至广州,还需陈参政在平南王面前言明。”
“岳乐这是黔驴技穷也,天下人谁不知道清廷毫无信义可言,耿精忠招抚了,被康熙小儿拖到菜市口砍了脑袋,我家王爷招抚了,他遣宜昌阿携带圣旨来广州拿人,马帅父子乃是康熙深恨之人,他又怎么会容得了你们?用这等诡计,也就只能骗骗三岁小儿,如何能诓骗得了马帅和我家王爷。”
陈洪明心下一紧,马仲英说假意和岳乐谈判,鬼才知道会不会假戏真做,要真是价钱合适,谁也不敢保证琼州军会不会答应清廷的招抚条件,为了保住广州,他不得不拿耿精忠和尚之信的前事,来坚定马仲英之心。
“清廷夷性犬羊,本帅又岂能不知,陈先生请放心,唇亡齿寒的道理本帅还是懂的,马三德你且送陈参政客房休息,再着后厨准备酒宴,待本帅处理完手头的事,再和陈参政共饮。”
自进了花厅,陈德就一直在使眼色,马仲英心知他是有事向自己回报,所以和陈洪明客气了一番就是喝令马三德送客。
“如此,就叨扰马帅了!”
陈洪明也是通透之人,心知马仲英这是有事不想让他这个外人知道,左右已经点明了来意,再加上长途跋涉,确实有些疲劳,当下就是起身向马仲英拱了拱手,随马三德出了花厅。
见陈洪明走远,陈德就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开口道:“大帅,广州可能有变!”
“说!”
马仲英提起茶壶,替自己添满茶盏,又走到陈德面前,也替他到了一杯,然后就在陈德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末将多谢大帅。”陈德受宠若惊地连忙起身行了一礼,然后接着又说道:“末将回返时,肇庆守将尚从志竟突然返回了广州,据尚之信的侍卫统领田国雄所说,尚从志是走小路逃回来的,可是自…岳乐发动对广州的攻势后,新会、三水、佛山等地相继被清军攻占,末将想不通他是怎么逃回来的?”
马仲英眉头一皱,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这才开口道:“你继续说。”
陈德很有眼色地拿起桉几上的茶壶替马仲英倒满,一边倒一边说道:“肇庆城破时,清军已经扼守了西江两岸,按理说,尚从志绝无可能逃出,再说了,他早不回,晚不回,为啥在清廷和咱们谈招抚条件的时候回返?所以此事实在是疑点重重,大帅,尚从志乃是尚之信族弟,他若是清军细作,这广州恐怕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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