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别出去玩了,浪费钱,给我买个礼物吧~”卢小鱼抱着卢梭的胳膊撒娇。
“说,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要啥哥都给你买~”卢梭非常大方地说,所有的钱,就是都花给卢小鱼,他也不心疼。
“我想要一台电脑。”卢小鱼小声说,“那挺贵的。”
“哥有钱,怕什么?”卢梭豪爽地笑。
不过到了著名的华强电子市场后,卢梭瞧着那些动辄标价五位数的价钱,登时有点腿麻,他手头连同两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共计是一万四千多块。
带小鱼儿去羊城花了不到一千块,准备再给房东的房租,以及小鱼儿的住宿餐饮费用四、五千块,就算往后都不花钱,那也只剩下八千块,八千块扔在这里似乎一眨眼就要没了啊。www.
电脑有这么贵么?
卢梭在田时伟宿舍的桌子上见过一台笔记本电脑,不知道是什么型号,但田时伟偶尔打开它时,机器外壳上亮起的那个蓝色外星人头像非常让人瞩目。
在房东家,卢梭也见过电脑,是台式机,但因为孩子们总拿来打游戏,所以它被束之高阁,用厚重的毯子盖着,只有房东孙子们的成绩超过一定数值,才会获得几个小时的玩耍权利。
卢小鱼大概是在房东那接触过电脑吧。
所以也想自己有一台。
这对兄妹来说,虽然算是奢侈品,但既然卢小鱼开口了,卢梭就想满足她。
“没事,哥,这些都是品牌整机,很贵的,我们去买散件自己组装。”卢小鱼说,她表情很兴奋,眼睛冒着光,露出女孩子们看到芭比娃娃时兴奋的表情。
品牌机?
组装?
卢梭一头雾水。
之后,在卢小鱼的带领下,卢梭买了一大堆什么主板、CPU、显卡、声卡、显示器、机箱、电源的玩意,并且好像还有旧货,每一样都很便宜,合起来也不过是三、四千块。
有个摊主说帮着卢小鱼把东西组装起来,只需要收150块,还帮着装系统,卢小鱼则锱铢必较地反驳说‘一张WINDOWS才五块钱,要不我帮你装吧,只收100’。
对于卢小鱼这样可爱的孩子,说着这么懂行的话,那些摊主们非常好奇,如果是同行,真要打起来了,但对卢小鱼,他们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棉花糖样的小姑娘竟然会装机?
事实是卢小鱼真的会,什么‘点亮’、‘坏道’、‘FDISK分区啊’、‘CHOST’啊之类的词,在卢小鱼和那些摊主之间交流,卢梭则完全是傻的,他只负责搬运,到了晚上,就把一台完整的电脑搬回了家。
“哥,你先玩游戏吧,我在里面装了CS,就是反恐精英,他们说可好玩了。”卢小鱼说,“我去做饭。”
卢梭坐在电脑前忽然觉得不对劲。
他站起来去厨房把卢小鱼拎回来,不该是他做饭,卢小鱼玩游戏么?
另外,卢小鱼做饭这么熟练,是不是她最近常常自己在家啊?没去房东那吃饭啊?
面对卢梭的质问,卢小鱼嘿嘿笑着装傻。
“哥,再装一部电话吧,还可以上网。”卢小鱼说。
“嗯,是该装一部电话了。”卢梭则说,这样就方便他找到卢小鱼了,当然,手机更方便,但现在预算不够。
“哥,你不问我买电脑和装电话要做什么?”卢小鱼问。
“打游戏吧?”卢梭说,“我听说有什么网络游戏很时兴,还有跳舞的游戏吧。”
“那你还都答应下来?”卢小鱼问,“不怕我学坏,变成网瘾少女?”
“怎么会呢~”卢梭揉着卢小鱼的脑袋。
卢小鱼则露出猫一样的舒服的表情来。
“哥,我觉得电脑很厉害,网络很厉害,我是在房东爷爷家里接触到的这个,只要打开电脑,登陆网络,就能和世界另外一边的人交流,这太神奇了~”卢小鱼兴奋地介绍,“我想学这个~它肯定能赚很多钱~”
“为什么呢?”卢梭问。
“因为这么方便的东西肯定是大家都需要的,既然是需要的,那就有机会,就能赚到钱。”卢小鱼说。
道理是这个道理没有错,卢梭不懂,他只知道,他的支持卢小鱼。
……
三天假期之后。
还会有更多的假期,或者说是出体院门的机会。
因为卢梭拿到了出人预料的成绩,省运会第一名,百米跑纪录新的保持者,所以陆锦荣兑现他当初的承诺,给卢梭更多的自由,卢梭可以自己决定每天晚上住在体校或者家里。
但前提是卢梭的成绩不能下滑,否则陆锦荣就会收回这个‘特权’。
作为教练,陆锦荣的管理既严格又人性化,他是那种传统的大家长式管理方法,没什么固定的规矩,但所说的话又极具权威性,一切的‘偏心’和‘照顾’都是有正当理由的。
这种管理方法绝不算是科学,但很能服众,因为其依靠的是个人威信。
陆锦荣非常护犊子,卢梭放了省运会闭幕式表演这么大个鸽子,陆锦荣根本没当回事,交份检查就算了,当然,这份检查也是卢小鱼代笔的。
要卢梭写五千字,比他跑五千米都费劲。
……
国家体育总局体能训练中心。
助理教练董子健拿着一份报告,站在主管教练李严的办公室前,犹豫了一会儿,才敲响门。
“Comein。”
董子健随即推门而入,就看见永远西装革履的国家田径队主教练李严坐在办公桌后。
李严手边永远有一杯咖啡,那是他在国外养成的习惯。
作为亚裔,李严曾在美国田径队执教,并且带出了几个国际赛事的冠军,这也是总局高薪从国外将其诚聘回国的原因,而不久前的潘凯拿到的大运会冠军,就是李严交出的第一份答卷,总局很满意。
东亚青年运动会将是李严的第二份答卷,目前看来不太顺利。
“什么事?”看在看资料的李严问。
“这是几份离队申请,那几个孩子的。”董子健把手中的报告放在李严桌上。
“同意。”李严头都没抬的答应。
“可这几个孩子是国内14到18岁最优秀的一批短跑选手了,没了他们,咱们集训队就剩下4个运动员,勉强够跑一个接力赛的,连个备选都没有。”董子健忍不住皱眉说。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李严放下手中的笔,叹了口气,“你们国家有句话叫‘强按牛头不喝水’,他们不想跑,我也没办法啊。”
“他们想跑!”董子健忍不住声音大了起来。
“那他们为什么要提离队申请?”李严微笑着反问。
“还不是因为……”董子健说到一半,没说下去,因为李严这是明知故问,如果不是因为李严过于苛刻的训练,以及每时每刻施加在队员身心上的压力,那几个孩子会崩溃到要哭着离队么?
哪个运动员不想站上国际赛场,不想为国争光,如果不是承受了超越极限的压力,他们怎么可能提出离队申请?
“无论他们多优秀,只要想逃,那就是不值得信任的逃兵了,我的队伍中不需要这种懦弱的运动员。”李严说。
“但运动员数量不够怎么办?离东青会只剩下一个半月了。”董子健说。
“找备选吧,你们国家地大物博,几个跑得快的孩子还找不到么?”李严说。
……
董子健离开李严的办公室后,冲着办公室的门挥了一下拳头。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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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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