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息狩猎之日,陈青峰趴在断龙桥上冰凉的栏杆上,望着蜿蜒向远方的龙涎河,身旁是一群打磨着各自武器的同伴。
每逢夏日,村里人都喜欢在断龙桥上乘凉,不仅仅因为旁边森林伸展出来的余荫。老人们都说这断龙桥是个宝贝,踏上此桥,冬暖夏凉。那一天的龙涎河显得格外的深沉,他目光所至,深不见底。他笑着对陈天矶说:“今天的龙涎河好像有点不一样啊!”。陈天矶朝他傻傻的笑了笑。
今天的龙涎河确实与往常不一样,因为陈青峰看到了龙涎河的眼睛。
确切的说那是一颗像牛一样的眼珠,但是却有他的手掌大小,隐藏在深深地水底,如翳的内眼一张一合。但是目光如电,一直不曾从他的身上移开,仿佛它能看穿他的灵魂。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水底太阳折射的光影,没有看错,这是一颗眼睛。
他突然想到可能看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但是却没有说话,直到天玑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峰,该进林子了”,陈青峰有点惊慌的回头看他。估计他很少看陈青峰这样慌神的模样,陈天玑若有所思的把目光移向他注视的地方,随即才释然。陈青峰知道他什么都没看到,因为当他再次看向水面的时候,那颗眼珠已经消失了,水面清澈见底,都能看清河底的水草。
陈青峰跟着陈天玑进了森林,不知为何,觉得这森林与往日不同,他有点恍惚。
走了两里路,只觉得耳边的风声愈发的大,蝉鸣越来越刺耳,密林深处的野兽叫声扰乱他的心神。他竟然感觉有些站不稳,于是柱起了手上特制的长枪。天玑发现了他的异样,赶忙来扶住他。
“青峰,你怎么了?”
“我没事!休息下就好了”,陈青峰向他摆了摆手。
但是此时陈青峰已经感觉这密林的空气闷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弯着腰整个人快压在了那根长枪上,忽然感觉鼻子里有些湿润的液体堵住了他的呼吸,缓缓地留在他的嘴唇上,他下意识的舔了一下,是血腥味。
然后他就一直在半睡半醒中,只听到陈天玑发疯似的吼叫,他背着陈青峰疯狂的往村里跑,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青峰!青峰!别睡着!挺住!挺住!”
“来人啊!快来人啊!青峰出事啦!”。
听着他那带着哭腔的声音甚至有点想笑,原来大块头哭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陈青峰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我没事!田鸡你别怕!”,田鸡是陈青峰给他取的外号,只有他敢这么叫他。
平时陈青峰这么叫他的时候他只会傻笑,但现在他哭的更厉害了。到了村口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陈天玑那发狂的吼叫吸引过来了,父亲出了远门,有人通知了他母亲,她也在赶着过来。
此时的他趴在陈天玑整个被鲜血染红的后背上已经仿佛没有半点生气,所有人都这模样吓着了,双眼双耳鼻子嘴巴全是血,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是那鼻腔中还在不停往下流的鲜血,就像龙涎河水满时那湍急的水流。旁边的人都在说,青峰这孩子怕是不行了,你们看,这鼻子里血还在流。
陈天玑赶忙用手捏住他的鼻子,这时陈青峰母亲穿过人群,哽咽的喊了一声,“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陈青峰模糊中听到她的哭声,突然也有点哽咽,但是鼻子里的流动的血液让他想哭哭不出来。她倔强的从陈天玑手中接过他,把他背在她瘦小的肩膀上,“走!天玑,我们去凤鸣山!”,天玑想再接过他,但她没有放手。就这样,陈天玑捏着他的鼻子,跟着她一路的小跑,往凤鸣山的方向。
他不知道母亲那瘦小的身躯怎么把他从十里之外本来应该半个时辰的路缩减了一半背上凤鸣山的,他只听到有两个人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他暗暗的告诉自己,这个世上有他牵挂的人,他不能就那么轻易的死了。
他若浮萍般漂浮在尘世间,只觉自己在龙丘与凤鸣山之间飘荡,身下便是郁郁葱葱的十里密林,远处是浩瀚的东方大泽。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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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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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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