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经历那个流火降世的夜晚,陈青峰这辈子也许只是武昌城大泽边一个普通农户的孩子而已。但是命运带给你的波澜,岂会轻易将你放过。
流火还未出现在天空的当晚,老住持便已心神不宁。因那后山梧桐树下的枯井已经生出异象,往日深不见底井水都望不见的枯井开始冒出雾气了,伴随着井底咕噜咕噜的声响。往常陈青峰还敢伸头往井里望一望,这次是打死也不敢去了。
着急忙慌的跟主持师傅说,“大师傅,不得了了,后山的古井冒烟了,怕是真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要出来了”。
住持一听,有些慌张。很久以前,他来这武昌城避世之时,上一任老住持就跟他说过古寺的隐秘,尤其是这口古井日后可能会出现的变故。如若在他有生之年没有出现,便把个中缘由带给下一任主持就好。没想到这场劫难竟然突然降临,他这辈子算是活够了,但是这山上还有两个孩子,其中那个他冒死从大名府带出来的孩子,是整个形将就木的家族唯一的希望。这场浩劫的来临,预示着整个九州大陆即将产生极大的变故。既然那两枚铜钱最终落在了这两个孩子身上,说明日后他们也许会在九州浩劫中是无法预知的两个变数。
片刻后,东南大泽的天空开始出现诡异的红色光团。一只红色的火球带着燃烧产生的长长的尾巴由北向南朝着凤鸣山的方向纵贯天空,火球发出的强光把夜晚照亮的宛如白昼,伴随着惊雷般的响声,整个武昌城的都能感受到来自空中和地面的轰鸣。
主持感觉已经来不及了,慌忙从树下小跑进屋里,“修言!青峰!没时间了”主持大声喊道。
修言和陈青峰一脸懵,他们从没见过如此窘迫慌张的主持,印象之中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住持师傅的心境起波澜。他就是一个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整天乐呵呵的傻老头。唯一的爱好是没事的时候背着两小孩整点小酒喝喝。他虽然是这座寺庙的住持,但是他实际上都不是一个僧人,只是他来这座寺庙的时候刚好上一任老主持病重,这老头凭借着自身的医术,整天在山里挖药草,炖药汤,硬生生给老住持续了大半年的命,老住持临终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他留在这寺庙,守住这桌寺庙的秘密。对于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从此在这座偏远荒芜的小庙中扎下了根。只是如今,一切都该结束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师傅!”。修言眉头一紧轻声道。
“老师傅,是不是井里那头巨龙要出来祸害人了呀,咱们要不要赶紧收拾东西跑啊!”。陈青峰赶忙也插了一嘴。
“来不及了,没有时间细说了。你们跟我出来!”住持慌忙拉着两个孩子往屋外井边跑。此时天空中红光漫天,整个凤鸣山大放光芒,虽然是夜晚,屋外的光亮竟有些刺眼,陈青峰用手半遮住眼睛,只见早上还满是青绿色树叶的那棵巨大的梧桐树已经只剩干枯的树枝,好似一个人一般没有了生气。枯井中的烟雾弥漫整个梧桐树,不停的在往外吞吐。奇怪的烟雾好似被牵引着正在往天上漫去,陈青峰往天上一看,一颗巨大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天空中往他们的方向奔袭而来。他惊慌的喊道:“师傅!修言!快看!天上有个火球正向我们飞过来!”。修言看着天空沉默不语。只见老住持牵着他们的手,站在枯井旁。此时的住持,老态横生,就像旁边的梧桐树。
“青峰,我有话跟你说!”老住持严肃的朝着陈青峰道。
“师傅,你说,我听着。”陈青峰心里本来想说都啥时候了,我们是不是该跑了,但是看老住持一脸正色,到嘴的话给憋了回去。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保护好修言!”老住持叹了口气,语气坚定的说道。
陈青峰信誓旦旦的说:“那肯定!只要有我陈青峰在,动修言一根头发,谁敢!我跟他拼命!”
修言红了脸颊,眼睛里有光芒闪烁,也许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羁绊,便再也解不开了。
老住持终于露出了微笑,好了,你们该走了。说罢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手提起一个孩子,往井里丢了进去,两个孩子一声惊叫,都没反应过来已经没入了井中的烟雾里。
有些事,得做,得有人做,命中注定。
老住持双手做剑指状交叉胸前,双眼微闭,身体四周气机环绕不绝,身体猛然一震,十丈内外空间都在震动,那些冲天而起的诡异烟雾也得被震散。睁开眼后,一手负于背后,一手剑指指向天穹。
“起!”有一物从院落里冲天而起。
“落!”又应声而落。
正是那块天玑石,此时硬生生的竖立在那口枯井上,那块从小被修言当成床睡的天玑石,比断龙桥那块还要大些。但是那烟雾仿佛活物一般,不断的冲击着那块少说也有万斤的巨石,隐隐有突破而出的势头。天空中的红色火球已在半空之中,转眼就要砸向凤鸣山的方向。
住持望着天空,朗声道:“我,大名府裴浩然,今日便舍去此残生,与这道法旨斗上一斗。”
说罢,他咬破指尖,在天玑石上写下四个大字。
“敕令,伏诛!”
四个血书大字绽放出金色的光芒,紧接着天玑石也泛出金色光芒,连着井口好似这方天地都被金色笼罩。井底的浓雾挣扎后终于不再动弹,此时在枯井深处毫无知觉的两个孩子心口的铜钱也收到感应,发出微光。
“凡人宵小,安敢与日月争辉。”突然井下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声音,随即又沉寂下来。
老住持笑了笑,说道:“是啊,我等凡人,如何斗得过神魔。”随后他左手负后矗立在凤鸣山颠,右手抬起指向眉心,眉心出现一道血红印记,随即亦大放光芒,一道金色的光芒随着他挥出的剑指直接沒入那四个血书大字。
“凡人,你敢!”井底又传出那道声音,但是充满愤怒。
“今日,我自知无法阻止你们,但是希望日后这一道印记,能给最后的入局之人留下一丝生机。”老住持依旧面色如常,只是体内早已生机断绝。
那道流火终于还是落向了凤鸣山,火球陷入山体的瞬间,整个空间都在震动,金石触碰之间巨大的爆炸充斥那片天地,隐约间竟然有龙吟之声。
青林寺,这座传承千年的古寺,最终覆灭。第二天,草庙村的村民奇怪的发现,涎龙河上那座古桥竟然已经倒塌,那座传说是天玑石所筑的古桥,只剩两端残存的石胚能证明它的存在。
涎龙河,再没有断龙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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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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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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