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或听到有人提到聂小蛮的名字,百姓们都很钦佩。
看来这样一件无头女尸案,真是钓足了老百姓们的胃口。景墨略停顿了一会儿,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了一二件意外的情报,有的说妇人的尸体已经入硷。也有的说大理寺的认为凶手另有其人,程俊人仅仅处在嫌疑地位而已。
景墨听到这些,暗暗为聂小蛮感到高兴。经过此次证明,更加见得聂小蛮的确是广见识多,声誉又好,对将来探案大有裨益。另有一个是聂小蛮没有注意到的程俊人的朋友那个叫烂鬼阿康的,以及另一位名叫小短命的人,都因为有杀人的嫌疑,被办案的公差们拘捕起来。
而且,景墨还听闻倪二先和苟地保也被传询查问。苟地保像是已感到事情愈来愈严重,于是改弦更张,不敢再指斥为枝节了。而且老百姓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又有人说凶案发生后,死者的父亲王富乐家中间然没有一个人去吊丧,即使平时经常来往的丫头月兰也没有再去过。不知其中有没有别的缘故,或许这只是闲人的瞎说,完全是道听途说得来的传闻,并非事实,景墨听到后面只觉得真假难辨,实在是不得而知了。
景墨一直走到中华门,又随即登上城墙,又步上城台,背着手向西站立了一会儿。遥遥看到夕阳西斜,云彩呈呈现着火红色,仿佛刚出洪炉的烧红的铜锣一般,景色真实壮丽!景墨突然心想,在遥远的地方聂小蛮是不是也能看到一样的夕阳呢,还是小蛮那里的夕阳与此处不同。
如同火球的太阳逐渐沉落下去,乌鸦一群一群飞向树林,一边飞翔一边还发出哑哑的呜叫声,似乎告诉人们一天的工作完毕,应该回家歇息了,又再过了一会儿之后,夜色已经横空,远远村落的烟囱里冒着烟雾。眺望着远远雨花台的峰巅,晚霞笼罩,若隐若现,真像海上神秘的山峰,令人心旷神怡,充满了美感。
景墨站在城台上眺望了半晌,再缓步走回馋猫斋,刚到门口,却看见卫朴站在门边。景墨心中一动,馋猫斋里难道出了什么事?
景墨紧走几步上前,问道:“老爷回家没有?你怎么在这里呆着?”
卫朴摇摇头:“还没有,我就在等他回家。”
景墨想现在酉时已经过了,照理来说聂小蛮也该回来了,此刻迟迟不归,可能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还是事情遇上了预想不到的麻烦?
景墨想着走进屋子,卫朴也跟进来。
卫朴于是对景墨说:“自从苏爷出外之后,有过一位穿曳撒的客人来请老爷。我问他要一张帖子,他不肯给我,也不肯直说姓名叫什么,我看他神情和态度有点古怪。”
景墨想不出来这时候有谁会来,便问道:“是吗?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卫想回想道:“是个高个子的年轻人,穿一身深颜色的曳撒,但脸色来看有点憔悴,眼睛深凹有点可怖的样子。”
景墨问道:“听你这描述,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你问过他为何来找你家老爷吗?”
“我自然问过,可是苏爷,他既不愿宣布自己的姓名,怎么还肯说明来意?所以他也不曾告诉过我为何而来。”
景墨一听,觉得十分诧异,又问道:“好吧,那么凭你的观察,你可知道他是为什么事而来的?”
卫朴踌躇一下,说道:“苏爷,这我可说不上来。他一见到我就问起老爷的行踪,听见我说老爷出外了,他脸上的神色显出十分失望的样子,呆站在石级上,犹豫了一下,然后就立刻掉头而去,所以我才觉得他的行动很奇怪。”
景墨听了也觉得此人行踪有些诡秘,可是思来想去也推测不出终究他是什么人,只能等聂小蛮回家再说。不过,又到晚饭时分,还不见聂小蛮的影子,这样一来景墨只得独自先进晚餐,餐后,寂寞地坐在书房里发呆,着等聂小蛮回来。久等之下,不免有点昏昏欲睡之感,正在这半梦半醒之间时,突然,有人焦急地敲院门,景墨虽然坐着不动,猜一定是聂小蛮回来了。
书房里,景墨便听见卫朴过去开门,马上又跑进来对自己说道:“苏爷,请你出来看,刚才那个怪客又来了。”说完又跑出去应付着。
苏景墨诧异得来不及思考,急忙忙忙地走出去。到了门口,张目外望,却不见任何人影,再走出去,左右张望,夜色沉寂,同样也找不到人。这时候路灯暗淡,光线照出的距离不远,所以三四丈以外的事物已经看不清楚,假设有人站在远处,应该也是很难辨别的。
卫朴却叫起来:“这可真是奇怪哩,苏爷,客人是不是又悄然地走掉了吗?”
景墨探头再看,路灯下面只有一个跛足的老丐,从两人面前走过。景墨默默朝他注视了一下,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景墨和卫朴便重新回到屋里。
景墨问道:“这个怪客是不是刚才来找你家老爷的人?”
卫朴道:“对,这次来,他依旧问起老爷。我答复他老爷还没有归来,不过苏景墨苏大爷在家,有什么事可以和苏大人商议。可是他听到我的话,不停地摇头,似乎不想见其他什么人,立刻回身就要走,等我进来请苏爷去辨认时,他又乘机走掉了。”
景墨疑惑地说道:“真实奇怪,他终究有什么事?来看,他可能还会再来。卫朴,这一下你可小心,见到他,你就想法把他留住,我要亲自观察一下,看看这怪客终究他是什么人?”
卫朴点头离去,景墨这时候哪里还有磕睡?便独自一个人推敲,这怪客一次次来访终究为了什么?是心中有隐秘的苦衷,要委托聂小蛮处理吗?还是他不怀好意,想加害于聂小蛮?照情况看,两种可能性中必有一种是对的。否则他见不到聂小蛮,尽可以进来见自己。何必行动如此诡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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