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皓阳站在汹涌的人群中，抬头仰望着眼前这浑身哑光，宛如直冲云霄的墓碑一样的大楼，咽了咽口水。
阳光打在建筑上，漆黑的阴影打下，压得人喘不过气。
虽说此刻正是正午，地点也是位于市中心，四周又全是蹿动的人群，但一股凉意却依旧悄悄攀上了杜皓阳的后背。
抿了抿嘴，杜皓阳还是迈步走入了建筑之中。
和外表给人的感觉不同，大楼里也聚集着不少的人，而且大多是充满活力的年轻上班族。
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正常的办公楼。
此刻似乎是交接班的时间，杜皓阳就夹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走入了大厅。
在杜皓阳迈入大楼的一瞬，原本喧闹的大楼猛地一静，像是所有正在谈话的人都猛地停下了嘴。
不过仅仅一瞬，又恢复了寻常的喧嚣。
不过杜皓阳总是能感受到似有似无的视线在观察着自己。
“搞什么？之前还觉得这是做普通的办公楼而已，这次进来怎么那里都泛着奇怪？”杜皓阳深吸一口气，没去看着四周的男男女女，径直走向电梯。
耳边不断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对着耳朵说着悄悄话，但杜皓阳却听不清。
扭头观察，四周的人也都是各做各的事，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的玩手机，似乎根本没有人在意杜皓阳。
但那诡异的视线根本就不加掩饰，无论杜皓阳怎么转身，都直勾勾地盯着杜皓阳的后背。
不，用盯着这个词可能不太恰当，这目光就像是舔舐着杜皓阳，整的杜皓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见是在找不到是什么东西在搞鬼，杜皓阳只能忍着不适，埋头走向电梯。
混杂在人群里，杜皓阳挤上了电梯，按下了十八层的按钮。
电梯门的关闭，诡异的实现这才消失。
原本在身旁交谈的同乘者声音再次突然消失，但杜皓阳扭头去看，却发现他们依旧在交流，只是嘴皮子上下翻动，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嗤-
电梯门打开，有几人离开了电梯，声音才从电梯外传来。
杜皓阳缓缓挤到了电梯的一角，眼神微眯，审视着电梯内的众人。
只是随着电梯越来越往上，电梯内人也渐渐走光，到第十五层后，更是只剩下了杜皓阳一人。
“之前第一次来面试的时候怎么没发觉？”杜皓阳眉头紧皱。
说起来，这个工作本就来的蹊跷。
自己早些在招聘平台上投出简历，杜皓阳本来不抱着什么期望，结果投出的几家公司没有回信，反而是这家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公司hr发来了面试邀请。
看着这有着“恐惧贩卖公司”这样阴间名字的公司，最初杜皓阳并不准备参加面试，但是无奈公司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签约成功后每月只要完成规定的工作，底薪一点五个达不溜，加提成上不封顶，还包五险一金。
本来还怀疑过这里的真伪，可看到面试地点是在市中心，杜皓阳才决定去试一试。
到达面试地点后，保留的警惕也随着迈入当时那人潮涌动的大楼，富丽堂皇的公司装潢和遍布面试者的走廊被杜皓阳抛在脑后。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气氛已经有些不对，明明自己当时看到的面试者人挤人，但在自己面试成功之后反而消失的一干二净。
当时自己还以为是已经通知了面试成功，那些人不想浪费时间才提前离开，现在想来情况着实诡异。
更加诡异的是，自己甚至将面试的内容都忘得差不多了，之前只当是面试成功太激动了，再回忆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跟不要说这充满人气的办公楼，当时活力满满，现在却越看越觉得奇怪。
“不过这公司怎么说也是和怪诞脱不开关系，甚至本身就是类似那些了解怪诞的人创办的，有些奇怪也没什么大不了。”
杜皓阳微微一笑，扯动了嘴角的的伤口：“更别说要是当时让我察觉到了不对劲，我可能就直接润了，哪能经历昨晚那么有趣的……”
擦了擦汗，拨弄拨弄发型，杜皓阳调整着自己的精神状态。
怎么说也是来正式签约的，精神头怎么也不能太差。
叮-
电梯门打开，一道明亮的走廊出现在杜皓阳面前。
温暖的阳光顺着窗户打在杜皓阳的脸上，让他眯了眯眼。
深吸一口气，杜皓阳向自己印象中的公司门面。
“说起来，当时这里挤得全是人，完全走不动道呢。只是没想到，这工作最后落入我手，当时明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
虽然时间并没过去多久，但杜皓阳还是有些感叹。
“如果今天顺利，那我接下来基本能算是吃喝不愁了。”想着今后不用再苦兮兮的每天精打细算过日子，杜皓阳的嘴角又是一阵刺痛传来。
在这不算大的城市，不说一万五，五六千也能活得挺滋润了。
脑子里想着今后的美好生活，杜皓阳站在了公司门前。
[恐惧贩卖公司]
六个大字挂在墙上，明明那么阴间的名字在杜皓阳看来确是金光璀璨。
两扇雕刻着繁杂花纹的厚重大门顶着天花板嵌在素白的商务风满满的墙面上。
漆黑的厚重大门明明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但镶嵌在墙里却并不会让人感到突兀，反而有一种让人不禁想推门而入的吸引感。
“当真是奢华，不过这样的公司怎么昨晚显得那般黑心啊。”想到昨晚的经历，杜皓阳撇了撇嘴，不过很快乐观了起来。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见还有富余，便整理了一下自己唯一一件正装，拍了拍并不存在的浮灰。
随着手机一震以及胸腔内传来的似有似无的心慌感，杜皓阳将领带系紧，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接着像是听到了什么一样，推门而入。
随着杜皓阳迈入黑暗，原本窗明几净的明亮走廊瞬间暗淡下来，那些温暖的阳光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盏盏散发出幽绿色光芒的壁灯。
厚重的大门缓缓合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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