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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东宫赴宴

穆凌之的武功和手段她是知道的,小刀哪里是他的对手,只怕不用多久就会被他抓回来。

他临走之前已让暗卫牢牢守住了房间,玉如颜心里着急如焚,可却不能踏出房门一步,像只困兽一样在屋子里团团转。

怎么办?

若让穆凌之追上小刀,两人必定有一场恶斗。两个男人都是她珍视的人,那一个受伤她都不愿意啊!

如果让穆凌之抓住小刀,那她苦苦隐藏的身份也会大白于天下,他那么恨和硕公主,她都不敢想像他知道一切真相后,知道自己这般欺骗他,他会怎么样?

屋里的沙漏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第一次,玉如颜有了束手无策的无助感,她眼睁睁的看着天光露白,手中的丝帕都被她绞得快碎了。

幸好就在此时,穆凌之身披霜露回来了,玉如颜从窗户缝里看到他进院子,连忙跳到床上拉好被子盖好身子,放缓呼吸装出睡熟的样子。

门开了,脚步声在床边停下,玉如颜心脏砰砰直跳,后背的衣裳被冷汗浸湿,她在被子底下死死掐着手掌心,让手心传来的疼痛刺激自己冷静。

“不要装了,本宫知道你没有睡着。”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在头顶响起,穆凌之冷冷睥着床上装睡的某人,冷冷一笑道:“刺客逃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玉如颜全身一松,暗自舒了口气,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清明诚恳的看着穆凌之道:“奴婢知道殿下心里有疑惑,也知道殿下不相信奴婢所说的话,但奴婢所言皆是自己所见,还请殿下明鉴!”

“那你在担心什么?”穆凌之定定的看着她,烛火在他的眼眸里跳动,带着灼伤人的热度,“你别告诉我,你是在担心本宫!”

闻言,玉如颜苦涩一笑,无奈道:“如果我说是,殿下会相信吗?”

她说这句话时,流光的水眸一片黯淡,他蓦然想起在军营时她向自己表白却被自己挂到校场暴晒的事来,顿时心头一滞,凌厉的眼神莫名的柔和起来,有一丝兴奋的亮光在里面隐隐闪耀。

一晚没睡,爬上马车她看着马车里铺着的厚厚地毯,若不是担心弄坏梳了一早上的发髻,她恨不得滚到地毯上睡觉去了。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往东宫去,玉如颜仿佛坐在舒适的摇篮里,嗑睡虫来得更猛烈,她忍无可忍,只得可怜巴巴的看着穆凌之,乞求道:“殿下,可以借你的胳膊用一下么?”

他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向一旁挪开身子,伸出胳膊朝她呶呶嘴:“嗯——”

她欢快的巴上去,像只癞皮狗一样贴到他的胳膊上。

“嗯,好舒服,麻烦殿下手抬高些!”

穆凌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正不耐烦的想抽回胳膊,某人已呼呼睡着,手脚并用像只猴子一样挂在他身上,甩都甩不开。

望着睡梦中的她,穆凌之心中涌上深深的疑问:太子并不认识她,为何点明让她出席,这中间,似乎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

还有昨晚的刺客竟对王府的地形了如指掌,眼看就要被追上,他却借着对地形的了解东躲西藏硬是逃过了追捕。

若那刺客真的是他,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府邸如此熟悉?

而且他相信自己昨晚没看错她脸上的神情,自己突然进屋时她明明脸上有担忧之色——难道,她竟是在担心那位刺客么?

眸光一沉,他不禁低头认真打量着睡梦中的她——

这个女人身上仿佛藏着数不清的秘密,仿佛长在高山上的雪莲,隔着层层云雾,自己一直看不清她的真实面容······

到达东宫时,门口停了许多精美的马车,木梓月从相府的马车里下来,正好看到王府的马车过来,连忙欢喜的迎了上去。

铜钱打开帘子时玉如颜还没醒,穆凌之无法只得抬起空着的手拍着她的脸叫醒她,这一切看在刚好走过来的木梓月眼里,十足十是玉如颜死皮赖脸的赖在穆凌之身上,在纠缠他,看得她心里怒火中烧。

贱人,真是随时随地都在勾引人,恬不知耻!

被穆凌之拍了几下,玉如颜皱着眉头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到马车前盈盈而立的木梓月,心情不由烦闷,看来,今天想安静熬过宴席都不可能了,又得陪这位木大小姐演戏了。

甩开玉如颜,穆凌之下车陪着木梓月一起往里走。她想起他之前的嘱咐,虽然不想在两人面前碍眼,也只得趋步趋驱的紧跟在穆凌之身后。

东宫很大,相较三皇子府的精致典雅,更显奢华,玉如颜一路随着众人走来,直看得眼花缭乱。

秋高气爽的天气,东宫的菊花开得正好,各色名品绚烂多姿,让人目不暇接。于是太子干脆把宴会设在花园的菊圃,这个建议立刻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

穆凌之一进去就被各位大臣王公包围住了,玉如颜刚要一人躲到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他回头嘱咐道:“好好跟着小月,不要到处乱走。”

玉如颜正要开口回绝,不想木梓月娇然一笑,拉过玉如颜的手道:“你就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看小晴姑娘的。”

闻言,她全身一阵发麻,自从知道木梓月的真实面目后,每次她靠近自己,她都抑不住的心里发毛,这个女人,看似端庄大方,实则疯狂大胆的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然也不会一言不和就把她卖到秦香楼去。

果然,一离开穆凌之的视线,木梓月马上换上另一副形容,她的手仍然紧紧拉着玉如颜,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但眼神却一点温度也没有。

她拉着玉如颜往女眷堆里去,其他人一见木大小姐过来,一个个都上前打招呼问好。

今日的木梓月穿着一身妃色曳地望仙裙,头梳飞月髻,佩着赤金牡丹花簪,花簪上坠下的珍珠流苏亮着盈亮的光泽,衬得她肤若凝脂,有如天仙下凡!

而站在她身边的玉如颜素来不喜欢艳色,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百花曳地裙,素色的颜色配上淡雅的妆容倒也清丽可人,只是被木梓月的一身华服一比,顿时黯淡失色,但她的容颜却比木梓月更显绝色,特别是一双波光滟潋的流光水眸熠熠生辉,让人想忽视她都难!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在容貌上能将木梓月比下去的美人,不由对她的身份好奇起来。秦尚书家的千金忍不住率先问道:“木姐姐,你身边这位美人是谁?怎么之前从没见过?”

此言一出,众人都随声附合,而木梓月却没有回答大家的疑问,只是面露尴尬的静默不语,神情间全是别扭难堪,一双盈盈杏眼目光躲闪,好像很难启齿。

她这般形容做态,果然引来众人更重的好奇心,花园里的女眷都围拢了过来,一个个将玉如颜从头到尾不住的打量,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此女能参加太子的寿宴,必定出身不凡,只是之前咱们贵女圈怎么没见过她?”

“长得还真是倾国绝色,竟把木小姐都比下去了,看样子,她们的关系匪浅,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

大家的议论声一字不漏的钻进两人的耳朵里。对于大家的评论,玉如颜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神情自若的站在花园中间,任由大家打量,根本没有半点奴婢应该有的奴性,看在大家眼里,完全是名出色的大家闺秀。

而木梓月在听到这些议论时,盈盈杏眼里的讥讽之色悄然闪过,却没逃过玉如颜的眼睛。

她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神情,心想,难道这就是自己突然出现在太子宾客名单里的原因——只因为木梓月想借故羞辱自己,让自己在东都上流名士里出糗,继而让自己知难而退,不再纠缠穆凌之?

心里冷冷一笑,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木小姐还真是天真肤浅的可爱啊!

她款款弯腰向大家行礼道:“奴婢小晴见过各位小姐!”

“什么?你只是一个奴婢?”秦小姐闻言惊呼出声,其他人也不太相信的看着她。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三殿下府上的打扫丫头,负责南花园的洒扫差事!”她毫不在意勾唇笑着,看着面前一众千金大小姐们闻言变色的表情,突然觉得今天的宴会其实没有想像中那么无聊!

“哎呀,太子怎么会让这种人来参加宴会?这样的人与我们坐在一起,岂不是把我们的身份都拉低了!”

“看她那狐媚子的样儿,说不定啊与···私下有勾当!”

“真是贱胚子,看她就不是什么好人,竟不知身份敢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东都的名门淑女们在得知玉如颜的出身后,根本不管玉如颜和她们不过初次见面,与她们没有半点瓜葛恩怨,一个个好像对她有莫大的仇恨,毫无顾忌的当面数落她起来。

换做一般的丫头婢女,恐怕此时已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逃走,但玉如颜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绝丽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浅笑,神情如沐春风,简直就将面前骂她的众人当成了猴戏在看。

这样的当众羞辱,她可是从小经历到大,对她来说,伤害值等同零!

木梓月见她这般镇静自若,两道弯弯的长眉不禁蹙起,心里一凛,这个贱婢的心机还真是深沉,自己太小看她了。

就在此时,太子侧妃于婉走了过来,她听下人说三殿下带了一个女子进府,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于婉与安丽容是表姐妹,两人关系很好,安丽容最近的遭遇她都有所耳闻。在自己的表妹被罚禁足后,她倒想看看,陪穆凌之出席宴会的会是谁?

看到玉如颜后,她微微一怔——

面前的女子艳丽无双,身子板看起来瘦小单薄,却气势凛然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当听她自己介绍说是三皇子府上的打扫丫头时,眼神一转,顿时明白她是何人也!

关于穆凌之带一个军妓回府并恩宠有加的事,安丽容早已找于婉哭诉过好几回,当时,于婉还一直笑她小心眼,连一个小小的军妓都容不下,还劝诫她大度一些,与其有时间去吃一个小小军妓的醋,还不如想办法除了古清儿肚子里的孩子!

但今日亲眼见过她后,于婉终于明白安丽容的担忧了——

面前的女子太过美丽,身上有种让人抵挡不了的魅力,别说是男人,就是同为女人见了她都移不开眼睛。

最主要,看她刚才与众人应对自如不卑不亢的形容,她知道,安丽容所言非虚,此女非同寻常,不是一般出身卑贱之人可比拟的!

但她可不是安丽容,她倒想借此机会好好会一会三殿下的这名新宠,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你就是小晴?”于婉上前两步拉长声音笑道:“听安妹妹说,三殿下从军妓营带回一个姿色绝艳的军妓,还恩宠有加。今日一见,果然是倾城之姿,美貌过人呐,不怪殿下为你痴迷!”

于婉轻轻的几句话瞬间在人群炸开了锅,一众贵女在听到‘军妓’二字后,不约而同齐刷刷的向后退开身子,无一例外不拿起帕子遮住鼻子面露恶心之色。

本来,玉如颜以一介小小奴婢的身份和她们出席同一个场合已是让她们无法接受,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个奴婢还有个更恶心不堪的身份,竟是个万人枕的军妓!

“啊呸!”王将军家的女儿实在忍不住朝玉如颜唾了口唾沫,神情嫌恶之极:“真是比苍蝇还恶心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也敢跑出来丢人现眼,真是扫兴!”

顿时恶毒的流言秽语排山倒海般向玉如颜而去,木梓月看着她被大家围攻唾骂,心里高兴不已,憋在心里的一口恶气终于出了。

见大家骂得差不多了,木大小姐出声了,她挡在玉如颜的前面,痛心道:“大家别骂她了,虽然她出身不好,可她也是三殿下的人了,请大家看在殿下的份上少说两句吧,不然让殿下听到多难过啊!”

她神情真情诚恳,语气娇弱动人,简直是不染尘俗的清莲,美丽动人又洁白无暇!

秦小姐一向与木梓月关系交好,她一把拉开木梓月,心痛道:“姐姐怎么与这种腌脏不堪的人在一起,还为她说话?”说完,她气呼呼的转身对一旁的于婉道:“娘娘,今日是太子殿下的寿辰,怎么能让这种卑贱不堪之人混进来,还请娘娘着人将她撵出去吧!”

此提议一出立刻得到大家的认同,王小姐更是忍无可忍的对玉如颜喝道:“下贱东西,还不快滚出这里!”

于婉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虽然眼前的女子身份确实太过不堪,但人是太子请的,她怎么敢将她擅自撵走?

离她们不远的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一个白衣身影静静的坐着喝茶,这边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到了此时,见被人围着的玉如颜就要被人赶走,他豁然起身,却被一旁的随从拉住。

清茶拉着脸色不郁的越羽低声道:“公子,这是人家太子府里的事,您还是不要插手!”

清茶莫名的就不太喜欢玉如颜,他总觉得,每次遇到她,公子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花园的另一边,太子陪穆凌之走过来时正好听到众人对玉如颜的各种辱骂打击,穆凌之双手负在身后不由紧握成拳,面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太子回头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他,眸光一闪,打趣道:“想必这位美人就是皇弟带回的那位军妓?原来竟是如此妙人,难怪皇弟爱不释手啊!”

第一次见到玉如颜的太子暗自在心里惊艳不已,这等绝色,连寻芳无数的他都叹为观止,心里不由暗暗气恼好东西都让自己这个弟弟给占了!

面上,他笑得随和,看到穆凌之面色沉下去,太子又道:“只是,如此美人只怕就要被人赶出府了,皇弟都不为美人出面解围么?”

闻言,穆凌之淡淡一笑,眸光深沉,面上却不露声色:“她是皇兄请来的宾客,闲杂人等岂敢随意赶她离府?”

太子眸光一沉,凉凉笑道:“皇弟还真是沉得住气啊,不如咱们继续往下看,看她是否会被人赶走?”

这一点倒正合穆凌之的心意,他也想看看她要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一片谩骂驱赶声中,玉如颜突然大大方方的走到一旁的桌子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悠闲自在的喝了一口,缓缓开口道:“若娘娘愿意让奴婢现在离开,奴婢就真的是感激不尽了!”

那满不在乎的神情仿佛在说,你们瞧不上我,我也未必瞧得上你们!

见她态度这般嚣张,贵女们更加无可忍耐,一个个冲于婉说道:“娘娘,赶她走,别在这里污了大家的眼睛!”

“是啊娘娘,太子殿下定是不知道她是这样不堪的东西才会让她进了府,如今可万万不能容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

见于婉一直为难的不敢开口让自己走,玉如颜也懒得再理会眼前这群乌合之众,她随手摘下手边一朵菊花放进茶杯里,泡上热水后悠闲的端起来品上一口,满足的叹息道:“菊花香茶清爽怡人,生津去火,真是不错,我看各位贵人都有些上火,不如让奴婢给各位都沏上一杯吧!”

身边一群贵女彻底被她的‘厚颜无耻’惊得傻眼了,一个个都呆住了!

看到这里,太子忍不住抚掌赞道:“还真是位与众不同的美人,有趣有趣!”

穆凌之深邃的凤眸里有亮光闪过——

这个女人,做人做事似乎从不按规矩出牌,还真是太让人意外!

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赏,这样的性格与他倒是脾性相投,他喜欢!

不过,看着她气定神闲的将众人视为无物的样子,又让他心生疑窦——她真的只是普通的婢女?一般的婢女那有她这般嚣张大胆!

她就真的一点也不怕?

正在此时,场内发出一阵惊呼,却是王小姐终于忍受不住,上前一步夺了玉如颜手里的杯子将剩余的茶‘扑’的一声泼到了她的脸上——

场上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的眼光都停在了一脸茶水狼狈不堪的玉如颜身上,而站在人群里的木梓月盈盈杏眼里兴奋的亮起了亮光——真是太解恨了!

穆凌之全身一震,正要上前,突然斜刺里走出一个白衣胜雪的清俊公子,只见他径直走到玉如颜面前,掏出雪白的帕子帮她细心的拭擦着脸上的茶渍,看也不看身后的女眷一眼,冷冷道:“同为太子的宾客,谁又比谁尊贵?各位皆是出身不凡的名门淑女,又何必咄咄逼人做这等为难人之事呢?”

说完此话,他再也不理众人,只是认真的帮玉如颜擦着茶水,神情专注,仿佛在呵护无价的珍宝一般。

女眷们都惊住了,不由仔细打量起白衣公子来,只见他俊眉朗目,清俊不凡,气质淡雅超凡脱俗,竟是个面生的俊美公子。

大家不由将目光从玉如颜的身上转到了越羽身上,一个个相互打听这个突然出现的公子是谁?

别人不认识他可于婉认识,她想起太子的嘱咐,连忙上前吩咐府里的丫环道:“还愣着干嘛,快扶了姑娘去客房休憩梳洗一下。越公子,真是失敬,让你见笑了!”说罢眼光扫了王小姐一眼,怪她太过冲动惹了事端。

直到帮她擦干净最后一片茶渍,越羽缓声道:“如果娘娘不介意,草民现在就同小晴姑娘一起离去,免得打扰了贵人们的雅兴!”

他语句清缓,‘草民’二字却咬得格外重,似乎要刻意亮明身份与在场众人划清界线。

从越羽出现,玉如颜一直处在一种懵懂的状态中。

她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多日未见,他还是她初见时的样子,一身雪白的对襟,眉目清朗,神情淡雅,只是脸色似乎比上次见到时更加苍白。

她没有想到会在太子府里见到越羽,更没有想到会在这种狼狈的时候遇到他!

似乎自己每次与他相遇都是最不堪之时。

她如刺猬一样收起满身的尖刺,神情放松下来,怔怔的看着越羽清朗的眸子,嗫嚅道:“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越羽轻轻一笑,清俊的面容平静无波,他收好帕子笑道:“你别管我怎么在这里,我只问你还想不想呆在这里?”

想都没想她使劲摇了摇头,眸子冷冷的扫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女眷们,扬声道:“来去都不能如我自己所意,还请公子大发慈悲将奴婢从水火中解救出来吧。”

她夸张的话语让在场的贵女们都脸上一红,而越羽却被她逗笑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他的笑比天上的太阳还温暖耀目,看得在场的众人都心神一漾,向来气焰嚣张的王大小姐竟然看着他入迷,难得的红了脸。

听到玉如颜回答得如此肯定,越羽会心一笑,拉起她就要往外走。还在一旁愣神的清茶见了,有些为难道:“公子,太子的寿宴还未开始,此时就走只怕······”

“是啊,公子是太子请来的贵客,怎么能说走就走?这让本宫如何向太子交待?”于婉也反应过来,连忙出声挽留。

这位越公子虽然出身卑贱,可人家手里的财富正是太子谋取大事所需要的,不然,像他这样的商人怎么可能成为太子府上的坐上宾?

越羽不以为然的笑道:“贵宾?娘娘谬赞了,草民刚刚听到众位小姐对小晴姑娘的指责实在羞愧不已,草民与她身份同样卑贱,所以草民有自知之明,还是自动请辞,免得让娘娘为难!”

此话一出,在场的女眷们都不由红了脸,虽然说玉如颜确实出身低贱不足为患,但她们这样公然合伙欺负人,也有失淑女所为,传出去只怕会让人嘲笑。

于婉使眼色让王小姐向小晴致歉,可她如何肯?哼了一声将头撇向一边。她终究也是府上的贵客,于婉也不能强求她道歉,一时间大家都僵在了当场,气氛也尴尬起来。

木梓月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突然出现替玉如颜解围的越羽,心里莫名的涌上更大的恨意,为什么这些男人一个个全都站在这个贱人一边,处处围护着她?

一直站着看热闹的太子到了这时再也坐不住了,而穆凌之在越羽出现时已控制不住要冲出去,只是碍着太子按捺住了心头的怒火不动声色,此时见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还口口声声要一起起走,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两人大步来到女眷中间,而其他宾客也被这边的响动惊动赶了过来。

不等太子开口,穆凌之冰冷的目光冷冷的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声音冷若冰霜:“阁下拉着我的婢女不放,这是准备带她去哪里?”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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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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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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