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市局,黄天华脸色阴沉的坐在办公室里,东城分局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死了四名孕妇,加上死的一名法医,三天的时间里,死了五个人。
袁朗的事情本来就让黄天华比较恼火了,现在又一连出了几起命案,如果不是市委也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什么漏子,联手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不然早就传播开了,即便京城那边不过问,可是在媒体的大肆报道下也会传的沸沸扬扬。而且黄天华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这件事情压不住了。
媒体那边,市委可以施加压力,可是民众的嘴是堵不住的。
“黄局,出事了!”许志强匆匆的走了进来。“刚刚东海日报那边传来消息,说已经在其他的社交平台上出现了这次案件的事情,他们在联系对方,让对方删除相关信息!”
听到秘书的话,黄天华的脸色变了变,“准备车,去市委!”
“杨局,现在去么?”许志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钟了,市委那边已经下班了。
“现在,马上!”黄天华沉声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开始发酵,如果不赶紧做出决断,等到京城那边传来消息,东海市的领导班子都多多少少会有一些麻烦,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这个负责东海市治安的市局局长,跑不了。
……
袁朗对着几张A4纸看了半天,最终决定等念闵通回来再说,他总感觉这件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像极了饿鬼道,但是因为对于那具挖出来的女尸一无所知,袁朗也不能妄加推断,本来还想着在死者身上找一些线索,可是程刚说的很明确,尸体现在已经火化。
想要从尸体上入手是不可能了,想到念闵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袁朗干脆回房间修炼了起来。
赵雪洁这几天并没有在东海,而是回了趟山西老家,据说是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过这毕竟是刘大力家里的事情,袁朗也不好过问。因为这几天事情比较多,刘忠直接把空房间收拾了出来,给袁朗以及姚天龙何卫兵居住。
姚天龙和何卫兵一早就去了学校,至于刘大力在被袁朗拉了壮丁之后,回到家屁股没坐热,就被刘忠撵去了学校。
临行前刘大力极不情愿的和刘忠辩解,老大袁朗都不去上学,自己现在需要给袁朗打下手,不过却被刘忠一句话怼了回去,“你要是能有袁大师一半的本事,老子就不是你爹,老子叫你叫爹!”最终刘大力灰溜溜的去了学校,连车都没得开。
刘忠现在是铁了心的要和袁朗站在一条线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坚定不移的站在袁朗身后。而且从刘大力口中,刘忠也知道了袁朗似乎和江南宁家还有关系。
对于宁家,作为生意人的刘忠要比刘大力清楚得多,那可是整个江南的巨无霸。
与宁家相比,刘忠的建筑公司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不值一提。
期间刘忠做好了午饭,本想叫袁朗吃饭,却被袁朗拒绝了,对此刘忠自然不敢强求。
直到下午五点,袁朗才从修炼状态中退了出来,察觉到丹田内充足的星辰之力,袁朗直接起身出了房间。
“念老?回来了怎么不喊我一声!”刚出了房间,就看到念闵通正坐在沙发上和刘忠说着什么,看得出来二人的心情很不错。
听到袁朗的话,二人连忙抬头,“我也是刚刚回来,刘忠说你在休息,我就没打扰你!”念闵通笑着说道。
他去准备了一些东西,但是因为这次需要的东西和先前开坛布置香案不同,所以念闵通倒是跑了一下午,有些东西更是直接托人办理的,不然还真不好凑齐。
“刘叔,麻烦您给程队长打个电话,让他和杨局长过来一趟!”袁朗看着刘忠说道。
现在他的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想法。
刘忠拿起手机打了过去,片刻之后,才脸色古怪的看向袁朗,“他们马上就到,只是杨世杰的局长被拿下来了!”
杨世杰的局长被拿下来了?听到这个结果,袁朗多少有些惊讶。
“应该是被黄天华拉出来顶雷了!”念闵通沉声说道。
刘忠点了点头,他的想法和念闵通一样,这些在官场上的,玩这一手都是信手捏来,不然怎么说政局之上杀人不见血。
“黄天华这样做,就不怕上面会查他么?”袁朗出声问道,毕竟对于这些官场上面的东西他也不是很清楚。
“会,只是这就像是一场游戏,打个比方,黄天华就是老大,下面的小弟犯错了,黄天华肯定会查,但是如果这个人找了个顶包的,而且这个人本身就有关系,黄天华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念闵通解释道,虽然有些绕口,不过袁朗倒是理解了不少。
“不过这件事,照我看,市委那边应该是选择了和黄天华站在一起!”刘忠说道,“现在面临换届,所有人都在看着上面的情况,位子就那么几个,每个人都想坐上去。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件事,市委自然会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压下去,而且东城区出了这么多命案,这几天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这就证明市委已经对那些媒体施压了。而现在处置杨世杰,只是他们压不住了,把杨世杰拉出来先给大家一个交代!”
袁朗倒是没有想过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同时他也对这些政客产生了新的看法。
就在三个人谈论杨世杰的时候,杨世杰和程刚已经来到了别墅门口。
“杨局?”
“程刚,你说我现在这样做值得么?”杨世杰轻声说道。今天他和程刚都没有穿警服。
市委那边已经下令了,他和程刚都要为这次的案子负责,而且都要接受调查。
“杨局,其实说心里话,这么多年我除了袁朗的案子,基本上所有的案子都是公正办理。即便如此,但是我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好警察!因为我不知道那些案子调查清楚之后,会不会还受害者一个公道。但是我更不想昧着良心活着,即便是那些案子被一些人压在手里不去处理,甚至明知道结果,还要歪曲事实。但是我尽力了,我把真相调查出来了!”程刚微微仰着头,眼圈有些红润。
杨世杰叹了口气,程刚说的他怎么不清楚。对于东海市来说,杨世杰算是一个外来户。
他原本是老首长的警卫员,但是后来退了下来之后,就被老首长安排到了东海市来,虽然只是一个分局局长,但是杨世杰也没有丝毫的怨言。如今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近十年,对这个城市杨世杰已经有了深深的感情。
现在他和程刚都是普通人的身份,甚至还不如普通人,因为等到市委那边的调查令下来,他和程刚就会直接被带走调查。
东城分局的一切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幕然间,杨世杰想到了当时他第一天从军入伍时,站在旗帜下面的宣誓,“热爱祖国,热爱人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发扬优良传统,勇于同违法乱纪行为作斗争……以上誓词,我坚决履行,决不违背。”
“市委的调查令最迟明天早上就会下来,我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再有任何的支援!”杨世杰平静的说道。
“杨局,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了,只是我不甘心。既然都是一样的结果,一样的被市委带走调查,我们为什么不做最后一搏!”程刚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杨世杰。
“好,最后一搏。希望袁朗不会让我们失望吧!”杨世杰突然开口笑道,程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杨世杰抬起手就要敲门,却被程刚抢先了一步,“杨局,我来吧!”
东海市市委,虽然现在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但是在会议室里依旧有六个人围坐在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前。
本来比较宽敞的会议室,现在充满了烟雾。
“天华,这次的事情有些严重了!”一名略微秃顶,肤色有些黑,大概五十多岁的男子出声说道。
在他右手边坐着的正是黄天华,左右边则是东海市的市长方干,以及东海市的副市长刘涛,和市局副局长陈家生。还有一名年轻人正在低着头,不断地记录着什么,这是市委秘书王浩,也是说话的秃顶男子的外甥,而秃顶男子正是东海市的市委书记彭玉堂。
听到彭玉堂的话,所有人都在默默地抽着烟,即便是东海市现在整个高层领导班子都是一条心,但是现在到了节骨眼上,这些人明确的选择了自保。
黄天华的手轻微抖动动了一下,烟灰掉落在大腿上,不过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擦掉,而是抬起头看着彭玉堂,“彭书记,刘副书记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么?”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最迟明天早上应该就会有消息了。这次的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早些给上面说清楚,比到时候上面下来查要好得多!”彭玉堂沉声说道。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桌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听到彭玉堂的话,黄天华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他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副书记刘刚已经带着文件上了高铁,亲自到京城去了。
他知道这是彭玉堂要先和上面表明态度,但是这样一来无疑是把他给拉了出来,毕竟东海市的治安这一块还是他负责的。
“天华,我们一起商量了一下,现在分局的杨世杰已经被拿下来了,而且明天调查令就能下来。所以我们决定让你亲自坐镇东城区分局,调查这次的命案,对着这个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一定要严格实施抓捕!”
黄天华想要站起来大骂,自己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什么时候商量过?
这明显的就是让他去顶,东海市发生了这么大的案件,一个杨世杰明显是不够的,现在显然是想要把自己也拉出来。
如果调查不出来,抓不到犯罪分子,自己这个局长就会和杨世杰一样。
“彭书记,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想大家也都没有任何的意见吧?”彭玉堂直接打断了黄天华的话。
只是现在谁敢说话,连黄天华都被拉出去了,谁敢说话,下一个肯定也会陪着黄天华一起去东城区。至于副局长陈家生,作为东海陈家的人,彭玉堂还没有那么大勇气动他,但是想要绕过陈家生动黄天华,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如果黄天华真的被拉下马,可以说陈家生上去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哪怕是一个体系的,作为副局长,陈家生丝毫不感到紧张,反而还有些希望黄天华被拉下来。
看到没有人说话,彭玉堂站了起来,“好了,这次的事情就到这里,散会!”
彭玉堂走了,看到没看黄天华一眼,而其他人则是带着各种眼神,或怜悯,或庆幸,亦或是兴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