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娘说完愤愤地看了一眼韩乘艮,韩乘艮有王知策的许诺为倚仗,根本不惧薛二娘,悠哉悠哉的喝着美酒、吃着肉腩。
王知策知道当年黄陵派掌门关中剑客叶章阳和其师姐晏荏香,为了找到‘妙火尊者’汪安魁,强行闯入嵩山少林寺塔林,想要夺取白鹿刀。
以从白鹿刀中得到的小无相神功,不想死在少林三位首座的“五虎擒羊棍”下,黄陵派自此日薄西山。
听薛二娘此言,黄陵派要找少林寺报仇,这虽在情理之中,却也在以卵击石,叶章阳和晏荏香活着的时候,黄陵派都不是少林寺对手,此次报仇的行动无疑在螳臂挡车。
王知策意欲相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是以思虑片刻,方才说道:“薛女侠,此事过去多年,昔年误伤叶掌门和晏女侠的三位首座已经离开少林寺,想来也已坐化了。”
“贵派这次报仇之事不如缓缓,待有了那三位首座的消息后再说,先随我回青城山叙叙旧可好?”
薛二娘伤心道:“为师父报仇等同于为父母报仇,不报此仇,黄陵上下再无脸面见人。本派此次纵使全都血溅少林,也要找少林讨回说法。”
“我与韩乘艮的过节冲着王掌门的面子,就此揭过。至于报仇之事,王掌门不必再劝,你的好意黄陵派上下都心领了。”
王知策听她语气决绝,心知没有回转余地,只得轻叹一声,不知如何开口,心中想着早点赶回青城,与师兄师弟们一起赶往嵩山少林。
他们师兄弟从中竭力调停化解,也许能扶持挽回危殆局面,无论怎样都不能坐视黄陵派被少林寺给灭门了。
萧瑾裕心中隐隐作痛,他欲报父母之仇,却仍没找到仇家,听闻薛二娘欲替师父报仇,登时觉得她节义笃烈,有古人之风。
萧瑾裕道:“弟子事师,敬同于父。为师报仇,天经地义!薛女侠,贵派几时去少林,萧某虽人微言轻,到时也当为贵派摇旗助威。”
薛二娘心中大喜过望,有萧瑾裕这等顶尖高手相助,黄陵派纵使报不了仇,也不至于覆灭断绝。
她心中激动不假,表面上不动声色道:“萧掌门的好意我们记下了,我派之事不敢拖累华山派。”
萧瑾裕正色道:“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江湖事江湖了,少林寺虽然势大,但有我华山给贵派掠阵,薛女侠不必忧心。”
薛二娘唯恐萧瑾裕是一时冲动,转头反悔,再改了主意,连忙说道:“我派决定下月二十六日齐聚少林,若是萧掌门前来助拳,我派上下当铭记在心,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薛二娘既感动又做作的言语蛊惑萧瑾裕,本就姣好的脸上泪水横流。虽已是徐娘半老,但既妩媚又可怜的姿态使得部分江湖人暗暗的咽口水。
萧瑾裕将酒一饮而尽,慨然道:“薛女侠,萧某必会准时赶到登封少林寺。”
瘦老道接话道:“薛二娘,到时华山派必会赶到,替贵派压阵,免得贵派被人欺辱。”
王知策心中叫苦不迭,如只是黄陵派到少林寺找事,只需青城七子中的四人齐至,从中斡旋劝说,致使少林寺不痛下杀手,使得黄陵派打退堂鼓便可。
虽也不好办,但总算尚有几分把握,若是华山派插手其中,以萧瑾裕的功夫,再加上出手不知轻重,一场大规模的江湖火拼在所难免,青城派纵使有心斡旋也是无力回天了。
普通人都爱看热闹,更何况是以武犯禁的江湖中人,在场的江湖人一听黄陵、华山两派要齐上少林讨说法,顿时一片哗然。
西域灵山派有人说道:“薛女侠,我们灵山派到时也去替贵派帮帮场子。”
海河帮有人嚷道:“薛女侠,我们海河帮到时也去为贵派摇旗助威。”
追魂帮与海河帮是死对头,见状也不示弱道:“薛女侠,我们追魂帮到时也会为贵派出口恶气。”
一时之间,在场十来个帮派纷纷助拳,似是登封少林寺成为了十恶不赦的魔窟,江湖上人人喊打,皆欲除之后快。
薛二娘拱手作揖谢过助拳的各帮各派,她悲声说道:“名位的仗义相助,黄陵派上下铭记在心,没齿不忘。”
江湖人都好脸面,都喜欢锦上添花,很少有雪中送炭的,正当大堂内人声鼎沸时,有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咦,好多江湖人,怎么还不跑呢?!”
少女声音清脆如山间风铃,空灵之中悦人心扉,大堂内的江湖群豪闻听此声,顿时似被人掐住了脖子,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大堂内落针可闻。
萧瑾裕听到女声,心中有如吃了蜜一般,他高声喊道:“是灵惠妹妹吗?”
踏门而入的妙龄少女一惊,待看清萧瑾裕后,惊喜道:“裕哥哥,是你吗?我好想你。”
妙龄少女正是韦灵惠,她三步并作两步,很快来到萧瑾裕身前,灵动的眸子中满满都是萧瑾裕,至于其他人早已被她抛之脑后。
萧瑾裕握住韦灵惠柔若无骨的白嫩玉手,两眼炙热的望着这个心爱的女孩,半晌方才温和说道:“惠儿,我也很想你。”
两个人数月未见,都是很想念对方,积攒多时的感情很是热烈,只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反而都有些内敛了。
韦灵惠听了萧瑾裕之言,扑哧一笑,道:“谢谢你的想念,真好又见到你了。”
萧瑾裕眉眼含笑,他也是很庆幸再次遇上韦灵惠,这个令他第一个爱上的女子,也是他最爱的一个女子。
韦灵惠冲着门外喊了一句,“大哥,我在店里,与萧哥哥在一起了。”
夜色暗沉,一层大堂内灯火通明,门口处大步流星的进来一人,来人打量了一圈,见都是些江湖草莽,顿时皱了皱眉,如刀子一般的目光不善的看向在场众人。
在场众人皆是江湖豪客,平常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见了来人之后,都是脸色微微一变,一个个抓起手边东西,在桌子上放了些饭钱,便低头垂手的离开了来福客栈。
不大会功夫,大堂内的江湖人走得只剩下王知策、西岳二叟三人不曾离开。
萧瑾裕见来人一言不发,便将众多江湖豪客吓得匆匆离去,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
萧瑾裕仔细看去,但见来人不惑年纪,其面如冠玉,鼻直口阔,两条剑眉斜插入鬓,好一个有王者之气的风流人物。
韦灵惠道:“大哥,他就是裕哥哥,出身兰陵萧氏。裕哥哥,他是我亲大哥,你也随我叫大哥吧。”
萧瑾裕很感激韦崇珣对他的救命之恩及授业之恩,再加上他想娶韦灵惠为妻,是以连忙上前施礼道:“兰陵萧瑾裕见过大哥。”
不等萧瑾裕施礼揖拜下去,来人两手一托,便止住了萧瑾裕想要下拜的趋势,萧瑾裕虽想较劲将揖礼完成,哪知劲力如泥牛入海,竟然揖拜不下去。
他此时才知满屋子的江湖人一见来人都跑了个干净,连一会都不敢多留,原因是韦灵惠的这位亲大哥功夫太高,比青城掌门王知策的功夫还高,是以一见之下都溜之大吉。
来人笑了笑,道:“萧兄弟,不必多礼,在下韦安羽,奉家父钧令来此护你周全,幸好你没有事,不然我怕是不好交差。”
萧瑾裕闻听此言,心中十分感动,不想韦崇珣对他如此看重,竟然亲令长子下山护他周全。想到韦崇珣对自己既有救命之恩,又有授业之恩,如此恩情不知该如何去报。
萧瑾裕郑重道:“多谢韦真人对晚辈的眷顾,小弟没齿不忘,以后但有所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韦安羽笑着说道:“萧兄弟此话就见外了,家父虽未收你为徒,却也将你当做亲传弟子看待。如此殊荣,便是茅山弟子也很少有这待遇。”
“听闻有江湖匪类欲要抢夺你的小无相神功秘笈,是以家父命我下山护你周全。不想你不在家,我只好命人满江湖的找你,所幸找到你了。”
王知策在旁插话道:“贫道原以为能使得韦炼师亲自护卫的,除了当今天子外,世上再无第二人,不想萧公子也有此殊荣,倒是出人意料。”
韦安羽淡淡道:“足下便是青城派的王掌门吧,足下的话说得不对,当今天子自有千牛卫担负宿卫之责,却是不需贫道担负的。久闻王掌门大名,今日得见,贫道何其有幸。”
韦安羽嘴上说得客气,态度却是冷漠至极,虽同为道士,但两人的差别很大,王知策是江湖道士,韦安羽是山上道士,前者仗剑江湖,后者问道长生,从根本上便是不同。
青城七子名满江湖数十年,一直都很受江湖中人尊崇,便是绿林中人与魔道中人,都对青城七子另眼相看,王知策尚是第一次被人冷眼相待。
其实并不奇怪,青城七子虽在江湖上闯下诺大的名声,但江湖与朝堂是两个概念,茅山上清派虽然在山中潜修问道,却也不是不与朝堂打交道,如今道门三大宗派,以茅山上清派最受李唐皇室尊崇。
韦安羽虽然不像他父亲那般为天子看重,却也很受达官贵人、文人学士礼敬,是以对喜欢以武犯禁的江湖人着实有些看不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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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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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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