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
两位身形消瘦的少年少女坐在摇摇晃晃的桌旁,齐齐望着桌上的木碗,场面显得很是温馨。
木碗中是一碗再平常不过的素面,带着一份荷包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何轩强忍着腹中饥饿,说道:“姐姐,你找了我一下午,肯定还没吃饭,你先吃吧,给我留点就行。”
“我吃过了,快吃吧,别饿着了。”少女玉手托腮,美目轻眨,面露笑意,把木碗往何轩那边推了三分。
何轩猛地摇了摇头,又将素面推了回去:“不,姐姐不吃我就不吃!”
“真是拿你没办法。”
少女嘴上如此说道,脸上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起身走出屋,回来之时,手中已然多了一个小小的木碗,和一双木筷。
对碗中的那份荷包蛋,少女看都没看一眼,小心翼翼地避过了它,她用木块拨出少许素面,倒了满满一小碗汤,笑道:“好了,快吃吧!”
何轩拿起木块,将那块荷包蛋撇开一半,将稍大的那块挑给少女,强调道:“姐姐你要是不吃的话,那我也就不吃了。”
“你啊!”看着何轩坚定的目光,少女无可奈何,小口小口地咬着那块荷包蛋,像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细嚼慢咽。
四分之一巴掌大小的荷包蛋,少女足足吃了十分钟左右,方才把它吃掉。
在她准备吃面的时候,一阵咕噜声传来。
少女抬头望去,却见何轩一口将桌上素面吃完,抹了一下嘴巴,留下一句‘我吃饱了,出去转转!’就走出了房门。
“别出家门!”少女将手中素面放下,追了上去,见何轩跑到院中,静静地抬头望着天空,嘱咐一声,转身回了屋内。
何轩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咣——
“别想着偷偷溜出去哦。”
看着面前上了锁的大门,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右手托着一把钥匙,在何轩面前晃了一下,就把它放到了怀里。
何轩:……
说是小院,不过一丈长,一丈宽罢了。
又能有什么体验。
他本想在门口看看那所谓的宵禁是什么,如今木门上了锁,还怎么出去?
“等等!”
猛地,何轩眼睛突然一亮,看向了门旁的一颗歪脖子树,以及那高不过三尺左右的外墙,跃跃欲试起来。
一道闪电响起,照亮了屋内。
外面不时传来几道唰唰声,似乎有什么人经过一般。
对此,何轩选择了置之不理。
此刻的他,正躺在一张潮湿的床……下,裹着一条满是霉味的被子,瞪着一双大眼,死死盯着床板。
“记得,夜里要是有什么声音的话,千万别出声哦!”
何轩的脑中不由浮想起少女最后叮嘱的话,犹豫了片刻,还是没选择翻出墙外,虽说情形诡异无比,但……若外面真有危险呢?
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将房门反锁之后,又将那桌子抵在了门内。
每道窗户前,也都摆都有一个易碎之物。
最后,又选择躺在了床下。
做到这个地步,要是真出什么意外,何轩也就认了。
带着一股深深的戒备感,何轩终究没能抵挡住身体的疲惫,打着哈欠,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感觉身上一片柔软,更有一股清香萦绕在鼻尖,何轩心中一个咯噔,他急忙向下身摸去,却摸了个空。
“我藏得那个木刺呢?”
何轩脸色一变,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瞬间将身上的柔软推开,一个翻身,腾空而起。
咚!
一声巨响,撞到了本就不高的天花板上。
顾不得头上的剧痛,看到门前有两个一高一低的人影手持凶器,推门而入的时候,何轩一个激灵,一把将身侧的棉被扔了过去。
紧接着,他身形一闪,跳下床来,将墙角的一杆木棍拿在手中,摆了个架势,紧张地望着棉被。
“小轩……”少女的声音自棉被下传来,她心疼的望了一眼泛着清香的便被,看着手持木棍的何轩,心疼道:“你又犯病了。”
她柔柔一礼,向一旁的高大人影说道:“莫大夫,自从父母……没了之后,舍弟一向如此,还请见谅!”
“小云,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无需介怀!”
随后,看着少女的脸上仍是一脸歉意,莫大夫笑道:“有病治病,无病治人,老夫医人无数,还犯不着将这点冒犯记在心上。”
“姐姐……我……”
见到少女,何轩讪讪一笑,将手中不知何用的木棍放下,挠了挠头,很是尴尬。
他用眼角的余光撇了一下周围,发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却是一闺房模样,想来这应该就是少女的住宿之地了。
至于他眼中的凶器,却是……
莫大夫见何轩安稳下来,将手中的木质小药箱放在桌上,随后看着何轩,随口说道:“还不过来,让老夫给你把脉?”
“来了来了……”
何轩本不欲过去,自己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吗,可他转念一想,若自己拒绝,恐怕少女与这大夫又会以为自己还在犯病。
莫大夫坐在屋中唯一一把凳子上,闭上双眼,将手搭在何轩的手腕上,嘴中不断振振有词,声音微弱无比。
良久,莫大夫突然叹了口气,随后,在少女的担忧目光中,他面色肃然,缓缓说道:“经脉瘀阻,血液不顺,性命垂危啊!”
“啊!怎么可能?”
少女捂住小嘴,不敢置信道:“小轩的身体一向再好不过了,怎么会这样?”
“莫要感情用事,病症是不会因为你的话语而改变的,早点做好准备吧。”莫大夫关切地望了似乎有些懵逼的何轩一眼。
这一眼,带着些许感叹,些许可怜,些许……嘲讽。
“莫大夫,您就再看看吧!”
“话已至此,小云,你要相信老夫的诊断。”
在少女的苦苦哀求中,莫大夫提着小药箱,慢慢走了出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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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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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