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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山谷。
万籁俱寂。
便在这寂静山谷的一隅,白雪覆盖的树丛之间,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从中蹿出一野物。其双耳耸立,皮毛粗短,尾巴低垂,四肢矫健,双睛幽黄,竟然是头成年的野狼。
野狼现身之后,蹑足徘徊,左顾右盼。
雪后的山谷,似乎有些异样。寒风之中,好像多了一丝让它感到陌生的气味。
野狼停了下来,两眼冒着凶光。
两、三丈外,有个低矮的雪丘。如此情景,在冰雪覆盖的山谷中随处可见。而小小的雪丘竟然微微抖动起来,随之冰雪片片崩落,从中冒出一道趴着的人影,手里还抓着一把锋利的猎刀。
野狼稍稍弓起身子,“嗖”的扑了过去。
那是个年轻男子,只见他急忙从雪堆里爬起来,许是恐慌所致,竟然猎刀脱手。而猛兽已扑了过来,他顿时不知所措。
危急关头,有人大喊:
“狗子莫怕!”
几丈外的雪地里跳出一位中年汉子,挥臂掷出一把铁叉。
野狼猝然遭袭,一个翻滚躲开。
铁叉落空的瞬间,中年汉子趁机跑到年轻男子的身前,顺手捡起猎刀,摆出搏命的架势。
野狼呲牙咧嘴,作势欲扑,而稍作迟疑,又夹着尾巴,慢慢往后退去。
中年汉子也是有所忌惮。
面对一头成年的野狼,倘若伏击不成,再行猎杀,难有胜算。更何况他顾及身后男子的安危,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野狼一步一步退后,眼看着便要蹿入山林。
便于此时,林边的雪堆突然炸开,从中飞出一根木棍,直直戳向野狼的眼睛。
野狼机敏异常,抽身躲闪。木棍却虚晃一招,狠狠砸在它的腰上。躲避不及,它“嗷”的惨叫着翻滚在地。
中年汉子岂肯错失良机,猛的扑过去挥刀便砍。野狼尚未来得及反扑,已被他一刀砍下脑袋。那畜生抽搐了几下,再也没了动静。
“好险!”顶点小说
中年汉子伸手擦着脸上的污血,大口喘着粗气,他庆幸之余,回头怒道:“狗子,你差点活不成了!”
“又非山獾、獐子、麋鹿、山兔,野狼吃人哩,我难免慌了手脚……”
“于野他为何不怕?”
“五伯,我也怕呢!”
于野站在林边的雪地里,满头满脸的积雪,嘴里微微喘着粗气,手里依然紧紧抓着木棍。
之前藏在雪丘里的年轻男子,是于二狗,救他的中年汉子,自然便是他爹于石头。爷俩拌了几句嘴,动手剥取野狼的皮毛。一番忙碌过后,三人来到一片树林环绕的山洼里。
山洼里存放着一头死去的山鹿,几只野兔,一袋山果,还有两捆草药。
“嗯,回去吧!”
于石头看着眼前的收获,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有几日的辛苦,此次便能满载而归。他正要吩咐两个晚辈返回继续打猎,又禁不住叹息一声。
有人走到面前,双膝跪地,一言不发,冲着他重重磕了几个头。
于石头纠结了片刻,无奈道:“罢了,随我来吧!”
……
冰天雪地里,站着两个人。
于石头,依然唉声叹气。他身边的于野,则是抿着嘴唇,神态坚决。
几丈外的山脚下,堆积着厚厚的积雪。而积雪塌陷一块,露出一个小小的洞口。
于石头伸手一指,分说道:“此处已远离枯草峡,与虎跳峡相邻。去岁今时,我与你爹追赶野物至此。洞内虚实不明,我未敢深入,你爹胆大过人,没想到他……”
于野扒开齐膝深的积雪,抬脚往前走去。
于石头慌忙阻拦道:“狗子已去召唤人手,你可不敢孤身犯险啊!”
于野没有回头,径自钻入山洞。
于石头抱怨道:“这孩子性子倔强,不听话哩……”
山洞内。
于野背靠石壁,轻轻缓了口气。
他之所以参与今年的冬狩,并非为了玩耍,或捕杀野物,而是为了找寻爹爹的下落。在他的再三央求逼迫之下,五伯终于带他来到这个地方。
此处,便是爹爹的遇难之地?
眼前,一片黑暗。
据五伯所说,爹爹遇险的时候,族人们亦曾尝试救援,却因各种缘故放弃。而爹爹的死因又过于诡异,所以没人愿意提起此事。
于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了吹。
借助火折子发出的光亮,大致能够看清四周的情形。
山洞有着一间屋子大小,布满了碎石、枯草与积雪;另有一个洞口与之连接,一时深浅难辨。
于野定了定心神,左手举着火折子照亮,右手拿着木棍探路,朝着山洞的深处走去。
洞口过人高,行走无碍。
而几步之后,去路受阻。
一堆碎石头,像是人为堆砌,封堵了大半个洞口。
于野小心翼翼爬上石堆。
手脚触动之下,石头坍塌滚落。
于野翻过石堆,石头的撞击声依然在黑暗中“砰砰”回响。他不敢过于莽撞,待四周安静下来,这才继续寻觅往前。
十余丈之后,去路已无。
于野停下脚步。
这又是一个洞穴,有着两丈多高,四、五丈方圆,却四壁空空,什么都没有,也未见其它的洞口与之相连。
五伯亲口告知,爹爹在此遇难。倘若他所言属实,为何没有留下痕迹?
于野愣怔片刻,便欲原路返回。
找到五伯,定要问个明白。
于野转身之际,脚下发出声响。他后退一步,引着火折子查看。
地上,布满碎石。碎石碓里,有件东西。
一把折断的猎刀?
猎刀仅剩半截,且锈迹斑斑,而兽皮缠裹的刀柄,竟是那样的熟悉。
这是爹爹的猎刀!
猎刀在此,人呢?
于野放下木棍,伸手捡起猎刀。便在他俯身的一刹那,忽然觉着后脊背发凉,似有一股寒风掠过头顶。
洞穴的穹顶,看不清楚,好像裂开一道石缝,并发出“哧哧”的风声,还有一团黑影在晃动。
那是何物?
于野正待看个分明,突然腥风扑面。
他猝不及防,慌忙举刀阻挡。“砰”的一声,半截猎刀崩飞出去。他吓得往后躲避,却为时已晚。令人窒息的黑暗,瞬息吞噬而至。不过闪念之间,他已被死死的禁锢在浓重的血腥之中。
于野只觉得筋骨痛疼,口鼻难以喘息,偏偏摆脱不得,亦喊叫不能。此时此刻的他,仿若陷入泥潭深渊,沉沦于神魂颠倒,冲撞于惊涛骇浪,却又身不由己,随时都将憋闷昏死过去。便在他绝望挣扎之际,忽然触摸到腰间的短刀。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水草,他抽出短刀奋力往上捅去。
“扑——”
随着一声轻微而又清晰的声响爆裂,难以忍受的黑暗天地霍然打开一个豁口。
于野拼命划动短刀。
又是“哗啦”一声。
如同江流崩岸,恰似泥浆奔涌。
于野尚自浑浑噩噩,已被“泥浆”抛了出去。他“扑通”摔在地上,可怕的束缚与难耐的窒息顿然消失。他来不及喘口气,伸手抹了把脸,使得双眼能够自如,然后带着惊恐的神情四处张望。
依旧是什么也看不见,唯有风声大作,碎石乱飞,“啪啪”、“砰砰”的震响声令人胆战心惊。
于野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不知过去多久,飞沙走石般的动静终于慢慢消停下来。
于野悄悄爬起。
脚底湿滑,浓重的血腥味熏得他只想作呕。
于野伸手摸向怀里,拿出一个备用的火折子。他刚刚吹亮火折子,又脚下磕绊闪个趔趄。
磕绊之物,是个火把,为松枝捆绑而成,却仅剩半截,上面残存着燃烧过的痕迹。
于野捡起火把与火折子凑在一起,用力猛吹了几下。稍加尝试,火把终于燃烧起来。借着火把的亮光看去,四周的情形收入眼底。
几丈之外,卧着一堆黑色之物。看它首尾形状,竟是一条黑色的大蛇,足有尺半粗、十五六尺长。其蛇腹裂开一个大口子,从中流淌的血污腥臭不堪。
于野惊愕之余,后怕不已。
稀里糊涂之下,竟被大蛇给活吞了?
如此凶狠的大蛇,三、五个猎户也对付不了。自己被它吞进肚子,还能够活下来,着实难以想象。
那把救命的短刀呢?
若非捅破了大蛇的肚皮,今日死的便是他于野。
于野急忙低头寻找,在一滩污血中找到短刀。他将其擦拭干净,极为爱惜的揣入怀里。
侥幸逃生的地方,依然是个山洞。另有几个洞口通往远处,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左手十余丈外的角落里,有个井口般的裂缝通往地下。想必那条大蛇便是藏身其中,冲着下方山洞中的自己发动了偷袭。
难道去年的这个时候,爹爹也是同样的遭遇?
若真如此,倒是错怪了五伯。即便他断定爹爹遇险身亡,却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于野想到此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两行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总以为爹爹还活着,为此苦苦等到今日,而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将他最后一丝侥幸击得粉碎。
那条凶狠的大蛇,已然死绝。满地的血污之间,尚能看到残存的碎骨、野兽的皮毛,以及破布的碎片。其中或许便有爹爹的遗骸,却难以辨别,也无法收殓。
于野更加悲恸,泪流不止。便在他抽泣之际,禁不住眼角一挑。
越过大蛇的死尸看去,十余丈外的石壁下,竟然坐在一道人影,好像盯了他许久,却被黑暗遮挡,让他一时没有察觉。
于野的心“怦怦”直跳,不由得站起身来。
人影端坐着,没有丝毫动静。
活人,死人?
难道是爹爹?
而爹爹已葬身蛇腹,那是……?
于野顾不得悲伤,也忘却了恐惧,他举着火把,踉踉跄跄走了过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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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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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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