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歌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还是刚才的假设!”
“假设我是劫银者,我除了会考虑银子藏匿的地点外,还会考虑一件事,便是在得手后,如何最快最方便的将银子藏好。”
说完,他指了指山崖的崖壁:“崖壁上虽好,可三十万两银子搬运起来却很麻烦,甚至可能还要借助一些绳索等工具。”
“而一旦用到工具,就一定会在崖壁上留下一些痕迹,如此一来,崖壁上反而不是最好的选择。”
江朝歌又用手指向巨石:“这块石头原本便在崖上,在石头下面挖掘地洞,不止搬运方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更安全。”
“因为,没有人会想到银子就藏在石头下面,最主要的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等到银子成功转运后,再将地洞填平即可!”
众人沉默。
除了雨声,便再无声响。
梁婉儿缓了好一阵才悠悠开口:“所以,你就猜……银子会藏在石头下面?然后,就这样找到了?”
“对啊。”江朝歌认真的点了点头:“有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
梁婉儿其实很想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猜到的事情吧?
可这位江捕头就是这样猜到了。
她还能说什么?
“精彩,江捕头这波推理加猜测,粗看时似乎过于大胆,但细思之则严丝合缝,有理有据,令人佩服。”姬如雪并没有掩饰对眼前这位江捕头的赞赏。
“小手段而已,姬姑娘若是处于我的位置,定然比我更快猜到。”江朝歌想进夜侦司,姬如雪便是关键,所以,自是不吝啬于拍一下对方的屁股。
姬如雪倒也并没有闪避的意思,任由江某人拍打:“我听说梁家曾许诺了江捕头河道治衙署千总之位,却被江捕头拒绝了,不知可有此事?”
“什么?河道治衙署千总?”
张石头等人再次被吓了一跳,这可是天大的肥差啊。
江头儿居然拒绝了?
“没错。”江朝歌点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当天你就在梁府吧?
“就因为要救周县令?”姬如雪又问。
“是,周县令对我有恩,我自当报答,些许前程,何足道哉?”江朝歌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但张石头等人听到时心里的感受就不一样了,他们此时再看江朝歌时,就仿佛看到了一道光。
江头儿,真乃英雄也!
“江捕头果然是重情重义。”姬如雪的嘴角微微上扬:“既然现在银子已找回,周县令估计很快也会被释放,江捕头是否有过新的考虑?”
这是准备招揽我了吧?江朝歌眼睛一亮,来吧,我江某人已经准备好了。
“姬姑娘是指夜侦司?”
“正是,不知江捕头可愿加入?”
“可容我考虑一些时日……”江朝歌心里喜悦。
但表面却还是得装成平静的样子,毕竟,他刚拒绝了一个千总,要是如此轻易便答应加入夜侦司,怎么看都有些“目的不纯”。
“铜旗,若是江捕头愿意加入夜侦司,我可许诺江捕头一个铜旗之位。”姬如雪明显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江朝歌给吃下去。
“铜旗?!”
张石头一下就惊了。
天呐!
江头儿要一飞冲天啦!
河道治衙署是肥差不假,可夜侦司才是真正的权利中心,皇权直属,监察百官,哪一样不比一个河道强?
更何况还是一个铜旗,那可比一个千总强太多了。
江朝歌其实也愣了一下,他想的是能加入夜侦司便算不错,结果,这姬如雪上来就丢了个铜旗过来?
好家伙,拿高位砸我是吧?
我江某人堂堂八尺男儿,岂能吃你这口软饭?
“既如此,二郎再拒绝便是不知好歹了。”江朝歌立即就同意了,为了能抓鬼降妖,匡扶社稷,救黎民于水水,他决定忍辱负重。
吃软饭有何所惧?
江某人一心修仙,能屈能伸!
“好,不过,想要真正成为夜侦司的一员,该有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希望江捕头不要介意。”姬如雪嘴角扬得更高了一点。
“那是自然。”
考核嘛,江朝歌早有预料:“姬姑娘既为我的引路人,便无须再客气叫什么江捕头了,直接唤我二郎便可。”
“二……二郎?”梁婉儿看江朝歌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姬如雪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好,我给二郎的考核很简单。就请二郎猜一猜,这灵珠寺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
“???”江朝歌。
“若是二郎能猜得出来,这铜旗之位便是二郎的了,若是未能猜出也不要紧,只需先从巡夜人做起,时间嘛……七天为限,如何?”姬如雪浅笑嫣然。
好家伙,这是在试探自己吧?
江朝歌终于明白姬如雪为何会如此大方的许了他一个铜旗,原来姬如雪从始至终就没信过他能猜出赈灾银子的藏匿之地。
此女,深不可测啊!
当然,江朝歌也自有其长处,并不会惧怕:“一言为定!”
“呵呵,一言为定!”
姬如雪笑了笑,随即,牵着梁婉儿回了轿中。
黑子白子抬起木轿,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等到轿子消失不见,江朝歌的目光转向了张石头等人:“你们到附近找些木车过来,把银子运回淮安,我在此间还有些事情。”
“江头儿是要去那灵珠寺?”张石头凑了过来。
“明知故问。”
“是是是,兄弟多嘴了,以后江头儿进了夜侦司,可一定要多多关照兄弟们!”
“嗯,回去后就别再偷看你嫂嫂奶娃了,伤身!”江朝歌语重心长道。
“???”张石头。
众捕快皆惊,看着张石头时,眼睛大亮。
……
雨,渐细。
崖上只余江朝歌一人。
他并没有去灵珠寺,因为,那里有他了。
天就快要亮了。
今夜即将过去。
他想最后再碰碰运气,看看周娇儿会不会出现,如果今夜等不到周娇儿,他便只能明日再来一趟了。
正想着,他就看到山崖上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古蓝色长裙的少女,一根黄白腰带将少女细细的腰枝束出,披散着的头发遮盖住了脸庞。
她站在细雨中,浑身湿哒哒的往下滴着水。
“周娇儿!”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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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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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